于是我接过酒杯。看了楚煜一眼。仰头一口喝掉。因为动作太快，酒液甚至还来不及和舌尖有丁点的接触就滑进了喉咙。可是稍后的苦涩味道却让我猛地一呛。连咳了好几下也无法缓解不适。苦味甚至越来越干冽。
瞬间。我就感觉到耳朵有些滚烫，我不知道。红酒也能有这么大的后劲。
看着我的样子，楚煜先是愣了片刻。然后笑“你就这么浪费我几万的酒？”
我睨着他，蹙眉。懵懂地眨了眨眼，有点没从劲头里缓过神来。
楚煜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拿起自己那杯喝了口，在我意识到他要干嘛的时候。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他的嘴靠过来，将我的叫喊封住。下一秒。酒液已经流进了我的嘴里。一想到方才的苦涩味道，我本能地想要躲开。楚煜手却抢先一步压住我的后脑勺。我动弹不得，嘴里的酒液已经蔓延开来。奇怪的是竟然没了苦涩的味道。变得有点甘甜。我舔了舔舌。
楚煜的唇靠过来。轻咬我的。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连呼吸的气息也全是红酒的味道，熏地人脸滚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我的神情竟有些恍惚，身体里窜起一股异样又陌生的感觉，脚瘫软地有些站不住，我只得无助地攀住楚煜的肩膀，他的唇向下，在我的颈间流连，吮吸。
我低吟一声，有些迷乱地呢喃“楚…楚煜”，声音变调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我的身体抖了抖，楚煜在我耳边喃喃“听话”
一股萎靡的气息夹杂着红酒的味道在我的四周升腾。楚煜的脸在我眼前有点晃动，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想要让他别晃。抓住的却是楚煜的手。他的手握住我的。
他的力道加重。猛地一抱起我。
身后哗哗啦啦，一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下一秒。我已经被楚煜压在了桌上，因为桌面太小。我上半身有些悬空。只得无助地抱紧面前同样滚烫的身躯。
“楚煜…”
“楚煜”
体内升腾地怪异感觉不断地积聚，哪怕身前的人身体滚烫，我却想不断地靠近。
“嗯？”我只模糊地听到楚煜一声声地回着我。
我闭着眼，头有些晕眩地让我有点无法思考。
直到忽然感觉一阵冰凉。
如一盆冷水浇在了身上。我猛地睁开眼，看着楚煜手，瞪大眼。想都没有想。猛地一推“不要”
楚煜抬头看我，他的眼通红。眼神迷乱。
颤抖的手猛地抱紧自己。
楚煜蹙眉瞪着我，一道愤怒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最终，他放开我，弯腰捡起衣服扔过来“穿上”
他的声音低哑，背过身去。
我立即拿起衣服穿上。脑海里一次次闪过方才的画面，环视四周。地上一片狼藉，咬紧牙。
“楚煜”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方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两杯红酒下肚就感觉…
“我…我答应过你，只要…我…”
“楚羽飞，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你想要什么就要给予什么。”
“但是你…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垂下眼睑“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很简单。平凡安逸的生活。不牵扯任何恩怨情仇，可是现在。仇恨的漩涡已经将我果腹吞噬。
楚煜一眼看穿了我，“怎么。你还要说你要的只是平淡吗。要的只是没有争斗吗？”
此时此刻，楚煜的笑声显得格外讽刺。良久。他说“你可以出去了。”
我看了看他。慌不择路地往外走
身后。楚煜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羽飞，生活在我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一个”干净“的，包括你！”
没有回答他，我逃也般地离开他的办公室。灯火通明的走廊仿若另外一个世界，转头。玻璃镜中印出一张绯红的脸。
我摸着自己的脸，看着眼中还来不及褪去的情欲。
心的位置狠狠地一扯。
那天以后，我刻意回避着楚煜，除了公开的场合，我们依旧是一对相互扶持的姐弟。共同抵御着百艺。
至少，所有人都知道楚氏现在划清了界限。百艺和楚家人。
而这一切皆因争斗而起。
而三天后，我见到了一个人。
“羽飞姐”对面，李黦笑的阳光灿烂。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自己未婚夫和自己父亲敌对的影响。
打扮得体，像无数个往常一样。来楚氏找楚煜。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会装傻的大有人在。
“羽飞姐，羽凝的事情请你节哀”
我冷漠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嘴角微微地上扬。
一张寡情的脸
“害死羽凝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我打断她的侃侃而谈，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李黦不愧为个中好手。她脸色一点没变。甚至笑容也没有丝毫崩塌。“羽飞姐，醉酒的司机已经伏法，羽凝泉下有知，也会安息的”
“李黦”我正想发作。她虚伪的让人作呕。
“楚小姐，这么巧”一道宏亮的的声音响起。
“哥”下一秒。李黦已经小鸟依人地靠在了利珉杰身边，眼底满是愉悦。
我的心募得一疼。这一幕是那么熟悉。曾经，我看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那时候。站在李黦身边的是李纨。
我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这对兄妹。
利珉杰抬头，“楚小姐这么久不见，有兴趣喝杯咖啡吗？”
……。
利珉杰约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屋，不是门庭若市的名店，反而是人流有些过于冷清的冷门咖啡屋，这很像利珉杰的性格，他不张扬，甚至有时候感觉过于低调。
如果从性格来区分他和李纨。他们就是一黑一白。一个阳光，一个阴郁。
进了门，三三两两的人，我一眼就看到坐在拐角的他。他侧对着我。坐在那里。手放在桌上写画着。
走近了，我才看清，原来他随手在纸杯垫上涂着什么。修长的手指偶尔转动着笔。这应该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
见我来了，他笑了笑，收起了笔。
然后招呼服务员。
我想，利珉杰迟早是要来找我摊牌的，连我都能猜到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此时此刻，温馨的咖啡屋里。我们面对面地坐着，我搅动着身前的咖啡没有说话，我很好奇。利珉杰会用怎样的方式开始我们的对话。
“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远离现在的一切”
只是他的方式，我真的没有想到
我皱眉，有点搞不懂利珉杰意欲何为。
“楚煜和百艺都只会是两败具伤。谁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反而是让旁人得了利益。”
哪有如何，我在乎的本来就不是利益。
我继续沉默。把玩着手里的匙子。
或许是没料到我的反应，利珉杰也沉默了。随手拿过杯子旁的纸杯垫，习惯性地一下下地用指尖摩擦着。
“楚羽飞，你要怎样才会放弃？”
“为什么你会让我放弃？我放弃了，楚煜就会放弃吗？”
“对”利珉杰回答地斩钉截铁“除开你，楚煜只会分析利弊。他从来不会做折本的买卖。”
我心中一片凛然，楚煜明知道很困难，但是他还是做了。
“如果说你们和百艺是旗鼓相当，但是，加入了利氏，我想，你们的胜算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这几年。楚煜和你母亲的争斗已经让楚氏伤了元气。你们这样。无疑是自掘坟墓。”
利珉杰说完我却是笑“不知道利少爷有没有忘记，现在利氏的掌权人是你的父亲，利珏沣先生。我没说错吧，或许你愿意帮百艺。但同样作为一个生意人，你父亲也会分析利弊吧。”
我的回答让利珉杰愣了愣，片刻，他哧哧一笑“楚羽飞，我果然小瞧你了”
“才多久，你求我放过你妹妹的时候，现在你又何尝不是冤冤相报。”
“对，所以我妹妹得到了她的惩罚！”我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咖啡杯“她付出了代价，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做错了什么。我母亲做错了什么。到死她都没看到我妹妹一眼。哪怕是一眼。她死的时候什么愿望都没有，只想我好好照顾楚羽凝。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我也做不到”说完。我缓缓地抬头。对上利珉杰复杂的眼“所以…。李黦也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得到惩罚”
我的话让利珉杰无言以对。高傲如他，第一次我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奈，他看着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痛，可能是看着我红了眼。他不再说话。
“楚羽飞，如果我现在带你走，远离这全部的一切。你愿意吗？”
良久，他的话竟又回到了原点。
我闭了闭眼“不”
利珉杰脸上怪异的神情一闪而逝。最终，被一贯的玩世不恭所取代。
临走，他看着我“楚羽飞。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还能像今天一样喝喝咖啡。”他的眼神阴郁，盯着我的表情竟是怪异的熟悉，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样子和李纨的重合到一起，一片阳光明媚中看着我笑，一次次地喊。
羽飞，羽飞，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呆楞在原地。看着利珉杰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心募地一疼，缓缓地坐回座位，久久地无法平复心中的异样。
为什么，老早就知道他不是李纨了，我为什么会把他认错。就因为他脸上的那一丝怜悯和疼惜吗？
悠悠地叹口气，眼角瞥见方才利珉杰涂写的杯垫。
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图案。
这…
这竟然是…
啪的一声，手旁的咖啡杯摔到了地上。裂成几瓣，里面灰褐色的液体缓缓地流出来。
瞬间，我只感到脑袋一阵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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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有兴趣加微信，大家群里聊起，晚安，今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