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山的从容不迫令蓝星觉得受到挑衅,他毫不谦让地大喝一声,怒目圆睁,急步上前劈掌而过。掌风疾劲,小冰山眼神凛冽,身体随着竖掌的逼近而弯曲到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蓝星只觉对方丝滑的衣服从手臂擦过,下一瞬间小冰山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移到他身侧,手肘对着他的后颈狠狠攻去。蓝星大惊,急忙用力挥出另一只手横扫小冰山的胸膛。小冰山攻击的姿势未收,按常理躲不胜躲,然他不慌不忙,当即伸脚在蓝星身后借力,身体灵活一转,又是衣服从手边擦过,蓝星只来得及拽下一个东西,还不清楚是什么,就被小冰山从后面的一击当场打晕。
竟然被他扯下身上的东西,看来自己的武功还有待提升。小冰山摸摸脖子,从蓝星手里抠出聆风螺要系好时,意外发现上面竟出现了一小道裂痕。他急忙凑到耳边一听,连风声都消失了。
糟,聆风螺坏了。小冰山顿时失去比武的兴致想要离开,但台下不服气的人却没放过他,轮番上来挑衅,他只好重新回到擂台,逐一把他们打飞了下去。
终于,一个,两个,三个……当一个又一个挑战者被踢下擂台叠成千层饼后,再也没人敢上台了。
“把奖品留着先,我到时再回来拿。”小冰山拍拍身上的灰尘,一心想着回去找爹和小正太,突然眼前一花,一个沉重的不明物体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头往软绵绵的地方一揽,以吓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兴奋大喊——
“相公!”
……
倒带结束,让时间回到现在。
云来扶着扭歪的脖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从一名少女的大胸里艰难地抬起头,痛苦地面对着她的方向努力挣出一只手,因缺氧而憋得通红的脸欲哭无泪,幽声道:“爹……救命……”
少女闻言,疑惑地顺着小冰山的视线望向云来,眨巴着大眼睛,笑容灿烂,“二鸣惊人”:“公公!”
小正太的小手迅速划过半道弧线伸到最前,握拳,大拇指嘣地竖起,“哥,你好腻害!我不过捡了个干妈,你竟然收了个老婆!”
沐祁越眼皮猛抽地看着天真烂漫的小正太,捡了干妈……收了老婆……好强悍的一家子……再望向顾月时,只见向来风打不动雷鸣不惊镇定自若从不失态的逸王爷,终究还是,风中凌乱了。
云来还没缓过神来,擂台上站在少女身旁的中年男子便已走到身前,彬彬有礼地对她鞠躬,声音浑厚有力,贯穿耳膜:“亲家!”
“咔”,云来震得一抖,歪的脖子又是一扭,恢复正常了……
==
茶楼里。
对面,从左到右,依次是所谓的亲家老爷,新鲜出炉的儿媳妇,被儿媳妇的手臂紧紧搂着无法挣脱的小冰山。再看她这边,从右至左,无缘无故多出来的孩子他干妈,小正太,她自己,和坐在中间不知为何还没滚回家的沐祁越。
双方家长?齐全。
公证人?沐祁越。
女方如何?胸围:目测36C。长相:可爱娃娃脸,萝莉一枚。年龄:估计,十四岁?
男女双方感情?小冰山的脑袋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少女的怀抱(虽然是被逼的),算是你侬我侬。
天时地利人和,订个黄道吉日,洗洗嫁了?好。
云来的头顶飞过无数只乌鸦。这气氛如此奇妙,竟引她浮想联翩。
“咳咳”,对面的大叔干咳几声,率先打破僵局,郑重说道:“亲家,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这亲事我们干脆今日办了吧。”
云来开始怀疑自己的头是不是顶了一只乌鸦窝,要不怎么有那么多乌鸦灰来灰去。“孩子还小……”
“不小,我女儿罗丽都十八了。”大叔一本正经的话,毫无疑问地将所有人的视线引至他女儿身上。
面对着大家质疑她年龄的眼神,罗丽妹子甜甜一笑:“我爹怕我嫁不出去,就喜欢报假数。”
云来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有十八。
“其实我二十了。”罗丽一脸坚定,“我不在乎你儿子小,我就看上他了,非君不嫁。”
“打死不娶!”小冰山话音未落,整张脸就被罗丽妹子的大胸一把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行!”云来当机立断。
“为什么?”
“我儿子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你都跟我这当爹的一样岁数了。”
“北梁前皇帝还娶了他乳娘呢,年龄不是问题。”
“就是不同意你还能怎么着?”云来骄横地柳眉一挑,干脆就此结束无休止的说理,软的不行来硬的。
罗丽闻言,眼里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兴奋,转过头去却是一脸无奈和难过,“爹你看,我已经尽力争取了,人家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天都不肯让我嫁人,所以,就这样吧。”说罢,她松开手,撇下受了严重刺激而呆住的小冰山,委屈地捂脸叹气泪奔。
“亲家我有空再去拜访你!”罗大叔丢下一句话狂奔追去。
云来看着对面眨眼间就空下来的座位,谁能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
“话说你们两个为何在这里?”终于得空的云来转移战斗力,以后真的要出门看黄历,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沐祁越诚实得欠扁,“看戏。”
顾月时摩挲着下巴,理所当然地说道,“身为云瑄的干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缺席?”刚认识他们就遇上这种好戏,以后的日子,看来不会无趣了。正愉悦地期待着未来日子时,顾月时突然察觉到什么,眼神微闪,手指从下巴迅速滑下,云袖一挥,“坐稳了。”
云来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感到一阵强风袭来,衣袖狂舞,她下意识地拉紧小冰山和小正太,两脚勾住桌脚,下一刻,他们连人带桌椅地飞至一丈之外。由于刚刚短时间内没有等到大桌子,这是由两张桌子相拼而成,顾月时这一招把两张桌子重新分开,只剩他和沐祁越坐在那边。
就在云来那桌落地之刻,外面适时传来一道声音,似远在一方,又似近在耳边。其音调,就像是被巨蟒自下而上地缠住身子,冷血而滑腻的表面令云来身子骤紧,无形的压力沉沉地滞留空气,让人窒息。
“哦?逸王爷?”
无情,阴冷。不过是简单的一句问候,云来对来者的印象,却只剩这两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