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注意舞阳小姐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恕我冒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应人之托忠人之事想要打听一位你的朋友。”
“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舞阳端着吊脚杯,慵懒无比地说道。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会拒绝我这个很好的拍档。”君临自信满满。
“你确实是个很好的拍档,但也是很烂的搭讪者。你知道你如此直接的问话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舞阳一副受伤的表情,戏谑道。
“莫非舞阳小姐对我先前的表现很留恋?”君临察言观色的本领超强。
“你真是个自恋狂。”舞阳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眼眸轻拂过君临帅气俊朗的颜容。
“你不也一样么?我们根本是同一类人。”君临洞悉的眼神停驻在舞阳妖娆的面容,只一秒,变错开了彼此的视线。
“没错,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干杯!”舞阳举杯,容颜灿若三月枝头怒放的桃花,风华灼灼。
“说真的,很久没遇上你这么聪明的对手了呢,我有点喜欢你了。就冲这点,说吧,你想打听什么。”
“刚才那个女人的底细,我全都要。”
“她是我的朋友,我能告诉你的仅此而已。更何况你对我的好,还不足以让我出卖朋友。我们只是刚刚认识,不是吗?”舞阳娇小依旧,心里却暗暗吃惊,这个男人一定在暗处已经观察了她们很久很久。
“那要怎样,你才肯开口?”那人丝毫没有受挫的表情,依然执着故我的紧追不舍。
“我的朋友不多,她算是一个。我什么也不缺,所以很抱歉,关于这个话题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来捧我的场。这杯酒,记在我账上。”舞阳施施然转身离开,结束了这场搭讪。
这边的君临从精致无比的衣兜里慵懒地拿出了iphone6,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问话便连珠炮弹地发射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进展?她到底是谁,搞清楚没有?”电话那头的某人似乎等得很心急。
“你着急你自己去堵她啊,干嘛要在那人进来之际落荒而逃,真不知道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躲什么躲呢,真是多此一举。”君临不急不缓的语调,优哉游哉地调侃着,看得出他俩关系甚为密切。
“听着,我打电话不是听你废话的。我相信你的实力才会委托你的,就算是行行好,帮兄弟一个忙,行不?”电话那头的人语调急转,软硬兼施。
“少来,我可不吃你这套。你得先告诉我,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那边一声不吭变挂掉了电话。
君临自嘲的笑笑,真搞不懂他俩的性格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自己竟为何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君临和顾子琪是高中同桌,顾子琪是临近毕业时转到君临他们那所贵族学校的,贵族学校的学生大都不怎么注重学习,而君临是个例外,又因为人长得帅气优雅而博得无数少女的心,而这些微妙的平衡被顾子琪的到来所打破。
尽管顾子琪整天摆着一副臭脸,但真的是帅得人神共愤,男女通吃,连身为同类甚至是同桌的君临都险些着了他的道儿。
顾子琪那个家伙不爱说话,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从不主动找人搭讪,别人跟他讲话,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爱答不理的样子。整天埋头于发呆事业中,装深沉、装酷,众多姐姐妹妹写来的东东送来的礼物都被一箩筐扔进了垃圾桶,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成绩却好的出奇,不但连连稳居全年级榜首,更是各科老师口头表扬的对象,他的另类更是赢得了无数少男少女的追捧,一时间校园内贴吧上贴满了他的各种画像,Q版的,水墨的,艺术的,大头的。
顾子琪一直很淡定冷酷,完全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对付着周遭的一切,似乎一切都很难真正进入到他的心里,他从来都没表示过自己特别的嗜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从来低调的顾子琪被校园老大堵在胡同口一顿狠揍,鼻口鲜血直流却丝毫不肯求饶。看中了这点,君临放下了心中小小的羡慕嫉妒恨,慢慢地接近他,后来便成了顾子琪在那所高中唯一的朋友。
喧嚣像只慵懒的猫蛰伏在午夜城市的屋檐,目光笃定地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习惯流浪在午夜的半夏对着电脑上不停闪烁着的幽蓝光芒,一脸的疲惫。
偏偏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本不多,用脚丫子猜也会想到是谁。
“你要的资料已经给你发过去了,还有什么事。”看得出被人打搅很不爽,尤其是一个重要的木马已经编程一半的时候。
“是不是你那边说话不方便啊?”
“方便得很,到底什么事?”半夏有些不耐,正打算要挂掉电话。
“别挂,是关于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今晚你刚走就有人打听你的消息?”
“什么人?”
“是一个叫君临的,长得蛮帅的,重要的是舞技超辣,品味嘛,也是一流的,人也很聪明……”舞阳津津有味如数家珍地描述着这个叫做君临的陌生人,还没说完,便被半夏冷冷打断。
“我知道了。”说完,便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毫不理会另一边舞阳毫无形象的嚎叫。
果然,舞阳的电话下一秒便执着地打了过来。
“你还有什么事?”
“有什么进展一定告诉我哦,我说的是那个叫君临的帅哥多金男,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有钱,光手里的打火机就可以在本市买好几座黄金地段的房子。”此刻的舞阳拜金本色尽显,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追逐与渴望,或许这也是她选择半夏做朋友的原因之一,在半夏面前,她可以毫不忌讳地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而不用害怕她会因此疏离她,厌恶她,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半夏远远比她可恶得多。
“脚踩两只船,是吧?”半夏一贯不温不火的语调竟难得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尽管在舞阳看来再正常不过。
“以前也不见你对我这么关心过呀?还是你真正关心的另有其人?”
“你乱说什么,就这样。”半夏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猫,极快地摁掉了手机,颓然地躺倒在沙发里,大脑一片空白。
电脑那头黑客组织聊天室不停闪烁着,整整九人,一个都不少。甚至连习惯穿梭游走于世界各地从来很少联络的英国皇家贵族同时也是世界顶级黑客的爱德华竟然也在线。
打开电脑,一下子跳出的对话框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跟舞阳聊电话的短短几分钟里,她竟然再次成为了群里男人们调侃的话题。也难怪,黑客暗组九人里她是唯一的女性,不过没有人真正会喜欢到去追她的地步。尽管他们有时不得不深深佩服于她在电脑方面的天赋。
爱德华竟然私信给她,称呼一贯的随意。
“猫咪,有没有想我?我在巴塞罗那的海滩美美地享受鳕鱼糕呢。”
“猫咪,你在的对吗?我给你带了礼物,回头给你一个惊喜。”
“猫咪,再不说话,我可要伤心喽。==||”
“什么事?”半夏回复道。
“你总是这么直接,这么直接的女孩子怎么讨人喜欢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会被别人抢了去。(*^__^*)嘻嘻……”
半夏二话不说关掉了聊天的窗口。
紧接着代号为“长恨歌”的黑客发了私信过来,这人是最新加入她们组织的成员,从没直接见过面。只是“长恨歌”总是有意无意地找她搭讪,至于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老师,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短短的一行字本没什么特别,只是半夏看到“老师”两个字,一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刹那间有了凝碧的裂痕。
“不要再提这两个字。绝不要。”脱口而出的字眼好似从潋滟了千年的古井里打捞出来,冰冷彻骨,决绝如斯。
“哪两个字?”那边的人还一脸无辜地追问着,这边早已关闭了窗口。
“你真是我见过最最最难相处的人。”半晌,那边孜孜不倦地说道。
“是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贯的冰冷、冲。
没想到碰了钉子的“长恨歌”在群里一直不知疲倦地向大家追问那句话。
“她向来脾气古怪,又捉摸不透。你真是吃饱了饼子撑的没事干,去招惹她。”饼子说。
“活该你,哈哈。”麻团道。
“真幼稚,居然用这种话去找女人搭讪,跟你为伍我都觉得玷污了身份,跟我混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学会长点记性?给你的云南白药难道真的贴屁股上了?”毒舌道。
“你说了‘老师’这两个字是吧?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我无意间恭维她说到了这两个字,该死的,她整整一年都没理我。兄弟,这回你算是拍马屁拍马蹄上了,悠着点哪。”一边的爱德华不无幸灾乐祸。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那边的“长恨歌”抓狂道。
“早跟你说了,她就是一怪胎,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不提就是了么。”一直没说话的剪刀说道。剪刀曾公然表示对半夏这种“重口味”的女孩深表欣赏,紧追了半年久攻不下不说,反倒被羞辱,剪刀对此有些恨恨不平。
“那家伙肯定跟老师有仇。莫非以前被老师虐待过?这倒挺有意思哈哈。”一群人直接将半夏无视,赤裸裸地凭空捏造别人的隐私。
半夏没工夫理会他们,直接人肉搜索着这个叫做“君临”的人物。不到几分钟,君临这个角色的点点滴滴像牌桌上散乱的一地的纸牌,渐渐有了些眉目,不过还是有很多疑点,连接不上。
“亲爱的,你查这人干嘛?”不知何时,闲得无聊的爱德华一脸垂涎地说道。
“作为顶级黑客,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用这种最最浪费时间,最查不出什么的烂招式去调查一个人的底细。”爱德华不知死活地说道。
“你管我。”半夏冷冷道。
“傻瓜,这是你要的。比你先前的具体多了吧?那人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值一提。”一眨眼的功夫爱德华便将君临的底细全都发了过来。
半夏撇了撇嘴,心安理得地准备享用爱德华给的资料,却不曾想爱德华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文件里面显示的竟然是她一张放大无数倍的脸。
她二话不说便再次关闭了对话框。
“你还是这么火急火燎,毫无情趣。刚刚不过想逗你开心一下,你再重新看看那是什么。”是爱德华。
“我知道你是为了避开你们国家某些人的追踪才会用这么白痴的方式去调查这个人,放心,我都查好了你想要的一切。”爱德华絮絮叨叨地解释道。
“难道连声谢谢也没有么?我好伤心啊,~(>_<)~”
“你身边有别的人吧?”半夏难得问别人的隐私,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关心的“上线”。
“反正你又不会陪我啊,所以就找几个小妞喽。”一贯调侃的调调,难得有些酸涩。像个可怜巴巴的紧盯着糖果,而得不到的小孩。
“你在哪里?”
“刚刚说啦,巴塞罗那。要不要一起吃块鳕鱼糕?”
“你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没有被人当面欺骗的伤心、愤怒,半夏只是冷冷的叙述着某些事实。作为一个顶级黑客,只要她想去知道一些真实,那真的是易如反掌。让人惊讶的不是她出乎意料的冷静,而是她对于朋友当面欺骗的漠然。是什么使如此年轻的她能如此漠然地对待一切?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往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看穿别人的一切而毫不怨尤只是疲累?
“太过聪明的女人要不得。”爱德华干笑两声,道。
半夏不再说话,点燃一支烟,明亮的眸子晕染着两三滴的落寞,一袭青烟缱绻缠绕,阑珊了寂寞。爱德华的话无意间触痛了她,任由开闸泛滥的悔恨无边的荒凉吞没,只能拼命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断掉的烟蒂随意桌前乱扔着,双臂紧紧地自顾自地拥抱着散落一地的孤寂悲凉。
------题外话------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同时更新的《夜鸾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