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楼很快追上了掳走欺霜的人。那人满头白发、面容却似二十来岁年轻男子。她赶到得及时,欺霜并未受到任何伤害。白发男子的武功没有猥琐男高,与她过了数招后便渐见下风。没多久,白什夜的侍卫们也追到此处,将欺霜交给他们带回客栈,她自己只身追踪那人出了小镇。
楚少楼追到野外,正当遍野不见人踪时,忽闻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她循声而去,终于在一间破旧的庙宇里发现正被猥琐男压在身下衣衫破碎的胜雪,边上刚刚被她打跑的白发男子正在把风。
她迟疑了一下。端看眼前光景,对方是绝顶高手,又善使毒,她带着一个中毒的胜雪再以一敌二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若是以往她要么作壁上观要么调头就走,绝对不会冒险救人。可是——
“哥哥,为什么不救我?”楚无心楚楚可怜的泪颜不经意浮现在楚少楼脑海。
“我既是主子,便不能让我的人在我面前出事!”白什夜明明忍受着身体的痛楚仍然咬紧牙关的样子随之也闯入她脑海。
“走开!走开啊!别碰我!”胜雪尖声大叫,平时淡然冷漠的声音此时充满了惊惧和慌乱,生生将楚少楼自怔忡中拉回神来。她不再犹豫,从破庙外捡起一块石子用足劲掷向猥琐男。
猥琐男惊闻耳边暗器破空的声音,猛然弹跳起来,顾不得褪到一半的衣裳便摆开架式,四处张望:“谁?”
“当然是你小祖宗——我。”楚少楼闪身闯入破庙中,拉起胜雪,将她护在身后,笑眯眯地面对江中双雄。
“原来是你这臭娘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己闯进来!”白发男显然以为身边有多了一个武功比他高的猥琐男,声音和气焰都比之前盛了许多。
“我就喜欢啊,你管得着吗?”楚少楼双手横在胸前,轻蔑地回了一句,侧头又对胜雪说:“我引开他们,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跑不跑得了看你自己了,知道不?”
胜雪惊魂未定,点了点头,搂着破碎的衣裳遮住重要部位,却顾此失彼。
楚少楼顿了顿,脱下身上的白绸长袍,丢到她身上。“快穿上逃吧,前面两人虎视眈眈,我可没空管你了。”说罢,她仅着亵衣便飞身双掌齐出击向江中双雄。
胜雪趁此空档拖着浑身无力的身子踉跄跑出破庙。
“哪里跑!”白会男追出破庙,但很快被楚少楼拦住。她边打边对胜雪说:“女人,要不是小白说万一你出事唯我是问,才懒得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再不跑快点我可不管你了!”
胜雪闻言诧异地回头望了丈剑和二男苦战中的女子一眼,咬了咬牙,忍着身上极度的不适,直起双腿往远处奔。只是她没奔出多远,便再也无力支撑,足下被石头一绊便摔倒在地上。
“女人,站起来,不就中了点毒,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楚少楼的声音又在身后传来。
“我真的走不动了……”胜雪勉强爬坐起来,隔着几丈回头观望战局。
蓦然,苦战中的某女回过头,嬉笑着问:“女人,你不是会那什么让人昏倒的曲子吗?吹几声不就完事了?”
“玉箫不在我身上。”胜雪垂下眼。未说出口的话是即使玉箫在手,没有强大内力的支撑,追魂曲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臭娘们,玉箫在这!”猥琐男扬了扬手中的绿玉箫。
“想要吗?想要就脱光了衣服陪爷二乐一乐爽一爽。”猥琐男和白发男一搭一唱,继而双双淫笑出声。
“好!你小祖宗我今天就陪你们慢慢玩儿!”楚少楼当真被那四道落在身上的淫邪目光盯得极度不爽外加火冒三丈。她索性将碍手碍脚的及地长绸裙从接缝处撕开,往上一撩再随便在大腿上扎成一个布结,立即长裙变成及臀超短裙,露出两条白玉似地长腿,看得猥琐男和白发男四目发直。她朝两人勾了勾手指,“来吧,现在就让我陪你们好好玩儿,但是只准我喊卡,不准你们喊停滞不前,明白不?”
接着,也不管这愣住的两人听没听明白,楚少楼已经再度民用开招式攻入二人中路。猥琐男和白发男被迫分开,各自定神还招。她以一敌二,招招惊险,旁观的胜雪看得瞠目结之余也暗暗为她捏了把汗。
楚少楼越战越勇,唇间始终挂着满不在乎的谑笑。反观江中双雄却越战越惊,一是为她丰沛的内力和出奇不意的凌厉招式,二是因她始终如一的从容和淡定。
猥琐男骤然停住招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江中双雄纵横江湖二十年,不曾听说过有这么武功高强的女人!”
楚少楼嘻嘻笑道:“谁跟你说我是江湖中人了?”
“莫非你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关门弟子?”白发男迟疑地问。
“那也不关你的事,还打不打?我可没空跟你们哈啦了,那边还有个美人儿等着我去搭救呢。”楚少楼扬剑指向胜雪的方向。
猥琐男和白发男同时看了看脸不红气不喘的楚少楼,再看己方两人比心血翻腾气喘不已。白发男首先出声:“好汉不吃眼前亏,走!”
“慢着!”楚少楼飞身追过去,挡住两人去路,“把玉箫交出来才可以走。”
“拿去!”猥琐男将玉箫掷给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与白发男双双遁走。
“呸!再让我见到就让你们当太监去!”楚少楼吐出一口恶气,顺带吐出一口鲜血。
“你……”胜雪勉强站起身问。
“死不了。”楚少楼走近她,将玉箫放回她手中,低声说:“玉箫拿着快走,万一他们回来我不保证挡得住。”
“谢谢!”胜雪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垂眸和她扶持着往回走。
“雪师妹!雪师妹!”欺霜的声音在旷野中传来。
“在这!”楚少楼扬声。
很快,白什夜,欺霜和侍卫们出现在两人视线中。“雪师妹!”欺霜一见胜雪,身形一晃便掠至她身边,“你没事吧?”
“霜师姐!”胜雪靠在欺霜怀里,轻唤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没事了,有师姐在。”欺霜轻轻拍她的背,“把解药吃了就好。”
楚少楼看着胜雪微微颤抖的肩膀,尽管她从头到尾没显示出一丝懦弱,但她看得出那冷漠背后的脆弱,不自觉又联想起楚无心遇害后受惊的模样,如果当时她也出手救人,会否有如现在这般安慰和愉悦的感觉。
白什夜也来到几人身边,目光从胜雪身上移向楚少楼,上下打量她这身怪异的行头,最后目光停留在她嘴角绽放的一朵笑花上。他脱下外袍为他披上,在她耳边轻问:“感觉如何?”
“什么?”楚少楼一愣。
“救人。”无需多言,他知道以她的悟性一点就懂。
“还不赖。”楚少楼痞痞地说,拢了拢长袍,怀疑地看着他,“你刚才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