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了姗姗来迟的白衣人儿,勒住缰绳。
“舍不得走?”炎帝一个矫健的下马动作,把她捞上马背。
看她手上拿了一个包袱,“这是什么?”炎帝直指她手上的东西。
“王府的姐姐送了几件衣服给我。”清妃没有回头,眼睛只看着前方,方才的离别,让她心里酸酸的,眼眶也湿润了。她需要一段时间平息难过的心情,哪怕只有那么短短片刻,舒缓过去就好了。
炎帝拿过包袱,丢给身后的暗卫。他不想这么一个大东西,挡在他们之间。
想着她自来景阳宫几个月,来来回回都是这么两件白色裙衫,后来也就多了万福给她了两套女官的浅粉色宫装。
今天穿的衣裙,更是在眷怡宫落水后,宫女给她准备的。质地不说也罢,大小也不合身。但,她就是穿的这么坦然自得,丝毫没有别扭之感。
是呀,在他记忆当中,她似乎连脂粉都未用过,每日素面朝天,发髻也是简单的黑带扎起。只是这样不染铅华的绝美容颜,好似荡漾了他的心怀。
“是王府的姐姐,还是你的姐姐?嗯?”炎帝口气漠然,在她耳边吐露。
清妃猛然转过头,不解诧异的看着他。
他却适宜的笑了起来,知道说这句她就会回头。
果真就是这样脸吗?朴素到从未刻意雕琢,清新到周身只剩纯然的体香,清澈如山涧溪水。
就这么一个纯洁的人儿,干干净净,不矫揉造作。怎么会是外界说的绝色妖姬,又怎么艳压六宫,成为禹皇最爱呢?
从未想去深究这样的问题,不是不去想,只是一想到这,就忍不住的对她厌恶!
扶在她腰上的左手,轻轻的摸了她的乌发。心里一声叹息,或许,禹皇就是喜欢她这样的纯净吧!
清妃在黑暗中,依稀看出炎帝的笑容,如暗夜的绽放的曼陀罗,变幻莫测,妖冶无常!只觉得,拥有此笑容的主人,魅惑极致,俊美无双。本就是仰慕爱恋着的,此时,更是愣愣无语看着他,忘记了自己要辩解话。
“我知道她是你姐姐,要是有什么还没来得及撒得慌,你可以试试!”半是认真,半是威胁,内心里不愿意她骗他。
清妃瞠目结舌看他,盯着他的容颜,半响才似找回了自己的舌头,“皇上知道了?”收敛起自己的心思,打起精神。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但刚刚的笑容是不是预示他今天心情很好,应该不会对姐姐不利吧!
炎帝见她小小的脸儿满是紧张,连伪装都不会,“你放心,朕不会对她如何,渊要朕下旨赐婚。”他不会再那样对别人,她的痛,他会弥补。其实,他早已明白,那些都是不相干的人,禹皇已死,万事俱空,他何苦还戴着枷锁不放。
“真的?”那个野人真是记得她说过的话。
“过两日,朕要出征了,你随朕出征吧!把你留雍城,朕不放心。”不想过多的谈论渊的事情。
“可以带我去吗?”内心不禁小小的颤抖。
“朕怕把你留雍城,等不到朕回来,你小命就没了。”入夜微凉,炎帝掀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娇小人儿密密的围在里面。
清妃整个感官被他的气息笼罩,萦绕在周身的淡淡青草气息,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是放松的。抬眼看他的五官,在暗夜里,看不明了,但直觉告诉她,他全身都是柔软的。乖巧柔顺的没入他怀中,真的很喜欢现在,是幸福的感觉吧!喜欢和姐姐的重逢,喜欢鹰王对姐姐好,喜欢就如现在这般躺在他怀里,脑袋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
“奴婢随皇上一起去战场!”
“好!”炎帝双腿夹紧“逐风”,“逐风”长嘶一声,向焰宫方向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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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前殿朝堂之上。
昨夜鹰王被刺杀的消息传出后,众臣子都惶惶。虽已初夏,在炎帝雷霆之怒气场压迫下,竟如冬日般,冷风萧索。不少大臣全身冷汗。
炎帝虽誓要查出暗杀鹰王的人,但征讨之事,如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临时换帅。炎帝让众将毛遂自荐。只是此关头,明事理的人都懂,既然有人刺杀鹰王,必是鹰王威名太盛,有人不想让他挂帅出征。若是毛遂自荐,岂不是自己做实了和鹰王对立意图。鹰王和炎帝又是同一派,得罪鹰王,便是得罪炎帝。
如是一番推理下来,自是不会有人愿意出头。
炎帝和鹰王这一招的确毒辣,炎国的兵权只掌握在四王和炎帝手上,象王和虎王没有动作,狼王自是按兵不动,狼王党也是看其脸色,无一人出头。
狼王心下一片了然,知炎帝是日臻成熟,已然是运筹帷幄,掌握大局。更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已不是当年头角峥嵘、须眉毕露的少年勇了。
炎帝一人唱做俱佳,只在没有人接过帅印后,顺水推舟的提出御驾亲征,众人莫敢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