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三姊妹是与雍文帝擦肩而过,三人齐齐福了身,可是雍文帝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离开了,这让她们脸上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尴尬。
“三位小姐请先进来吧,莫让太后久等了。”三人在屋外僵了一下,同时看着雍文帝离开的背影出神,在入宫之前,陶夫人就已经多方嘱咐她们定要小心为上,可是,在一眼看到那隽秀的帝王身影时,她们早已是将陶夫人的嘱咐抛诸脑后了,一心想如何才能在那帝王身边谋得一席之地。
当今的陶太后,并不是陶家的嫡女,而是庶长女,论资格,是绝不可能入宫的,若不是慕落鸢的母亲陶氏说什么也不入宫为妃,哪轮得上庶出的陶太后入宫?也好在陶太后入宫后也争气,不过一年时间就坐到了贵妃的位置,此后宠妃的地位从未被动摇,甚至先皇还允许陶太后从别的妃子那儿抱来一个抚养,就是当今的雍文帝。
“臣女给太后请安。”陶氏三姊妹在嬷嬷的指引下进了殿门,伏身跪下,论血亲,陶太后是她们的姑母,可是她们却不敢将这一声姑母给喊出口,因为她们并未与陶太后亲厚,只怕这一声刚喊出口,下一瞬就会被治那不敬之罪,而被赶出皇宫去。
陶太后今年不过四十上下,两鬓却已是有几缕银丝,陶氏三姊妹惧于太后威仪,小心谨慎的跪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太后,断了她们的荣华之路。
“你们是哀家的侄女,称呼哀家为太后未免生疏了些,你们就唤哀家一声姑母吧。”这突如其来亲昵的语气,让陶氏三姊妹都有些受宠若惊,一开始她们以为,太后让她们进宫赴宴不过是走个过场一般,却没想到……
便是这一个故意拉近关系的话语,一下让陶氏三姊妹看到了荣华的希望,但也懂女儿家的矜持,并没有在太后面前表现的太明显,安安静静的等着太后接下来的话。
“吴嬷嬷,看座。”陶太后一眼看去那陶氏三姊妹还恭敬的跪在地上,保持的进来的姿势,眼中甚是满意,谁说她陶氏一族到了现在却没一个像样的嫡女入宫,可是她看就未必,眼前的这三姊妹就很不错,丝毫不比慕落鸢逊色,她就想不明白,陶氏一族怎会把慕落鸢给推出来,要知道她姓慕,而非是姓陶。
陶氏三姊妹互相扶着从地上起来,谦恭的坐在位置上,三人之中唯有如莲敢大着胆子直视陶太后,只是那一双墨黑瞳眸中依然难掩那心中的害怕。
另一边,慕落鸢在宗政琮溪的陪伴下,看着这皇宫里的每一处,这已是深秋,树已萧条,石子路上满是落下的枯叶,“真相知道,陶太后会在那三人中,选谁入宫?”慕落鸢看着身旁一棵光秃秃的树干,顿了一会儿又道,“我觉得应是那最年长的那一位,一眼看去便是那好拿捏的,不过,狗养的再好,也总有反咬的时候。”
慕落鸢这话说的言语之间带着一种冷嘲的味道,陶家女儿入宫为妃亦或是为后,是开国皇帝与陶家先祖定下的规矩,至今已有百年,可是,这样子的荣华,又能维持多久?只怕不会太远了。
“但是那陶太后并不是愚钝之人,鸢儿,陶太后能以无子稳坐宠妃的位置,并且一直到太后都无人动摇,这其中的缘由,你可是知道?”宗政琮溪似笑非笑的看着慕落鸢,他自小长在皇宫里,对于陶太后的所作所为自是十分清楚。
宗政琮溪正与慕落鸢说着陶太后的事,似一点也不顾及这皇宫内耳目众多,正当时,眼角一瞥,一抹明黄正朝这边走来,这不由让宗政琮溪暗恼一句,自己怎么好带不带,偏偏把慕落鸢带到了通向陶太后寝宫的路上?
入宫之时他便是知道雍文帝在陶太后的寝宫内,理应让慕落鸢与雍文帝避开,怎自己竟还带人往雍文帝跟前凑?眼瞧着人已走近,避是避不开了。
慕落鸢似还没注意到雍文帝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然后就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抬起头一看,是宗政琮溪那一张笑的贼兮兮的脸,她正要挣扎,却见宗政琮溪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只听他说道:“皇帝来了。”
雍文帝来了?听到宗政琮溪这么一句话,慕落鸢顿时就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软软的依靠在宗政琮溪的怀里,原本冷然的小脸也换成了一副妩媚妖娆的样子。
这变脸速度之快,让宗政琮溪咋舌,不过也就一瞬的时间,宗政琮溪环在慕落鸢腰间的手力道重了几分,看着走近的雍文帝,温和,而带着一丝疏离道:“见过皇上。”
宗政琮溪客客气气的说道,也没见礼,俊秀挺拔的身子如劲松般站立,但是慕落鸢不一样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并不是温越王妃,所以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可是,宗政琮溪将她的身子箍的这般紧,她如何给皇帝见礼?不由得侧头瞪了宗政琮溪一眼,微微福了福身,道:“臣女慕落鸢,见过皇上,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