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落鸢在门外看到蒲柳的那一瞬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但也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房门外的蒲柳,没有说话,转身就进去了。
蒲柳尚不知自己差一点就触碰到了慕落鸢的底线,在看到她漠然着一张脸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蒲柳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月华正盛,那淡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慕落鸢借着那月光看着屋内的摆设,就在方才,她的脑海中不知怎的,看着慕嘉佑那一张稚嫩的小脸,竟又开始怀疑起慕嘉佑的身世来,慕嘉佑长得并不像陶氏,也不像过世的父亲,但是风华却更甚,现在虽瞧不出什么来,但也不难想象出他未来的样子。
慕嘉佑真的,不是慕嘉佑么,若真的不是,那么,他又是谁?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进慕东府?诸多的疑问困扰着慕落鸢,她着实想不通,若眼前的这个慕嘉佑并不是慕嘉佑,那么,当年那个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又去了什么地方?
很多她原先都忽略的问题,在这一刻忽然就都冒了出来,这一夜,慕落鸢睡的并不是很好,以至于第二日一早,慕落鸢满的精神还是有些不济,但是在看外屋外的景色时,那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一瞬就变得清醒来,因为这里,并不是属于她凝春阁的。
“小姐醒了么,一夜睡的可好?”蒲柳那满含关切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慕落鸢立即回过头,看着那一双带笑的剪水瞳眸,似笑非笑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屋内的装饰可以说与她的凝春阁没有丝毫的出入,唯独那屋外的景色,却是与凝春阁有着极大的差别,这也是她一眼就认出这里并不是凝春阁的原有。
蒲柳似想到了慕落鸢有可能会生气,所以在对着慕落鸢那一张隐忍着怒意的苍白小脸,蒲柳只是面对她恭敬的弯下身子,道了一句:“王爷安好。”
王爷?温越王?宗政琮溪?脑海里一瞬想到这个名字,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这是在做什么?趁着她夜里熟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掳来了王府,等等,她向来警惕心重,就算是夜里安睡也都是浅眠中,为什么宗政琮溪的动作,她一点都没有听到?
一想到宗政琮溪是对她下药了,心中那股要杀了他洗耻的心都有了,想她慕落鸢是何等的警敏,竟然也会着了别人的道?若是让自小教她的师傅听到了,还不觉得她丢脸死了?
“宗政琮溪,你真是一个‘好王爷’啊,趁夜强掳民女这事都能做的出来。”蒲柳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身边离开,此时此刻走廊外,只有睡了一夜起来受了不小‘惊吓’尚未完全恢复过来的慕落鸢,以及,温柔站在其身侧,当看好戏一样的的宗政琮溪。
听到慕落鸢的话,宗政琮溪不置可否,继而笑道:“良家女?鸢儿,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我之间可是有婚约的,我对自己的未婚妻做什么,旁人若是敢议论,那本王就派人割了他们的舌头,看他们还如何在你我面前乱嚼舌根。”
那丝毫不掩饰的嗜血之意,忽然让慕落鸢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鬼王’之称的温越王,为何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面前被他轻易的挑拨起怒意?
“随你。”慕落鸢甩了他一眼,继而回身‘砰—’的在宗政琮溪准备一脚踏入门槛的时候,精准的将门合上,并在里面落了栓,只差那一步,就可以用门狠狠的打宗政琮溪的脸,这让慕落鸢后悔不已,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宗政琮溪吃了闭门羹,他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扉时,隽秀的脸上满是温和笑意,那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宗政琮溪发怒的前兆,想想宗政琮溪贵为西宁国尊贵的亲王,又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兄长,虽说兄弟两人并不亲,但好歹也有那么一层身份在这里,所以自小到大何人敢忤逆他?便是后来性情大变,那些人也只有将害怕往肚中咽,脸上并不敢表现出来。
但在慕落鸢这里,慕落鸢三番两次的踩着他的底线肆无忌惮,怒到极致时,也不在意他的身份,甩脸色更是犹如家常便饭一般。
想到这里,宗政琮溪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因为他知道,慕落鸢做这么做,无非是想看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进而好让他主动的取消婚约。
真是一个好算盘呢,不过呢,既然想得到,那他岂会轻易就放手?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若是此刻慕落鸢知道自己在宗政琮溪的口中成了‘东西’,只怕是拼尽了权利也要找宗政琮溪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