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些市井流言因为没有人去管,有越闹越凶之趋势,慕落鸢在凝春阁听着蒲柳的话,单手撑着下颌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流言,应该都传进宫了吧,雍文帝与陶太后是什么反应?”斜眼睨了一眼蒲柳,纤细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都像是敲在蒲柳的心上,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
蒲柳敛下心神,在慕落鸢的身侧跪下,认真仔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这流言,早在兴起之初就传进了宫,雍文帝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是要下令彻查这流言是从何处来的,但是被陶太后给压下去了,陶太后是心存什么心思,从蒲柳的话中就能听出了。
为了败坏她的声誉,竟然不惜搭上帝王名声么,陶太后想的果然,很好。“既然如此,就随他去吧,流言终不过是流言。”若是这一场流言能让宗政琮溪自己主动退婚,那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慕落禾,且看你有什么能耐吧,若这是真能成,她还得好好感谢一下慕落禾才是,是她解决了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蒲柳一抬起头,就看见慕落鸢唇角挂着的那抹冷笑,莫名让她觉得心一冷。
“可是小姐,这样下去,您……”蒲柳还想要在说什么,但是被慕落鸢一个冰冷眼神给喝止住了,那从慕落鸢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便是像她这般久经训练的人,也难以承受像慕落鸢这般冰冷的气息。
慕落鸢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似对外面的流言想要袖手旁观的感觉,但是,蒲柳心里怀疑,这样做,真的可以么,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慕落鸢不出手,宗政琮溪也不定会就此放任,难道说,慕落鸢是在等着宗政琮溪出手么。
蒲柳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种,隐隐的期待,她以暗卫的身份跟在宗政琮溪的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宗政琮溪亲自动手,不过她也想的出来,宗政琮溪一出手,那必定是狠的,不然的话,如何对得起他那‘鬼王’之称?
“你以为,我是在等温越王出手么,蒲柳。”慕落鸢稍稍睨了她一眼,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让宗政琮溪出手,只怕那留言会更糟,不过,以宗政琮溪的手段,处理点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呢?
慕落鸢这样想到,但没想到临近傍晚,她的院子里就来了不速之客,正是那个将她掳来了温越王府,在逛了一上午的园子之后,就将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宗政琮溪。
“怎么,王爷纡尊降贵来我这儿,有什么要事么。”慕落鸢抬眼看看到宗政琮溪迈过门槛,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径直在她身边坐下,蒲柳赶紧为宗政琮溪奉上茶盏,听话的退了下去。
慕落鸢将身旁的人直接当成了空气,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茶水,透过那杯沿慕落鸢打量着坐在那儿的宗政琮溪,心里思量着他这尊大佛来这里是做什么?
“鸢儿,你打算放任外面的流言,到什么时候?”那姑且称之为温柔的声音,带着点点冰寒之一扑面而来,让慕落鸢那握着杯子的手蓦的僵了一下,略带着一丝愕然的看着宗政琮溪那一张带着冷笑的脸,状似不解的问道:“外面的流言?那就让它传呗,还能怎么样,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难不成,你怕了?”
宗政琮溪原本的名声就不好,难道他在担心外面的流言会给他原本就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想到这个可能,慕落鸢不由得笑道:“我都不担心什么,你担心什么?难不成,只要外面的流言一消停,那关于王爷你‘鬼王’之说的流言也能一并散去么。”
慕落鸢不过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惹的宗政琮溪猛的一摔手中的茶盏,那冰冷的气息也一瞬转化成滔天的怒火袭向慕落鸢。
“你怎么了?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慕落鸢丝毫不在意的继续喝着杯中的茶水,咂咂嘴,这温越王府的茶水就是要比她的凝春阁要好上不少。
见慕落鸢满心落在她杯中的茶水上,对外头的事情是不管不顾,那清闲自若的模样,倒好似真不将自己的闺誉看在眼里。
“陶太后听到了这流言为何没有举动?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她想借着这个流言,坏了我的名声,这样雍文帝能断了要我进宫的念想,很不凑巧,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慕落鸢含笑的看着前方,当然,她的想法不止于此,若是能一并解决了宗政琮溪,那她真要去护国寺好好的上柱香。
瞥见慕落鸢那抹藏在手后的轻浅笑意,宗政琮溪忽然打断道:“难不成你是在想,本王会不会因为这流言蜚语,而取消你我之间的婚约?”
被戳穿了心思,但是慕落鸢没有丝毫的窘迫,反倒大方的说道:“我想看看王爷,您能忍耐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