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手机,似乎是刚才那个瘦小男子擦肩而过时塞在她手中的,他好像还极快的说了句:“拔电话薄上第一个号码。”
这是怎么回事,她遇到了黑社会火拼吗?眼前十几个人搅在一起,场面很混乱,这些人手里拿着棍、砍刀,挥舞着、咆哮着,正在围攻着两个男子,而那两个男子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略处于弱势。不过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来然不是池中之物,他抬手踢腿间,已经将几个小罗罗撂倒在地,奈何对方人太多了,他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吃了几棍,眼看身后一个肥胖男人手中的刀就要砍到他身上。
景欣吓得掩住嘴,脚下像是定住了,竟忘记了离开。
那高大男子却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身形一矮,避开身后的刀,极快的转身,单手钳制住那刀,脚下飞快的一踢,拿刀的男子连同他的刀滚落到几米开外。
男人的身手矫健,动作干净利索,他侧身,额前的发丝扬了起来,浓密的眉下一双眼似用千年墨玉雕琢,深邃中透着冷冽的寒光。
竟是墓园中遇到的男子!景欣暗付,如果眼神能做杀人凶器,他的一定是把千年倚天宝剑。
景欣见那个从他身边跑过的瘦小男人又折了回来,加入了两个男子的打斗中,拼命的向她使眼色。
看起来他和墓园中男子是一起的,景欣挣扎了片刻,还是翻出电话薄,轻轻按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了:“三宝,发生什么事了,我打老大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电话那端的声音很焦急。
景欣小声的说:“喂,我不是三宝,他们在打架,人很多。”她的声音发颤,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什么?你说清楚,他们在什么地方?”那端的的声音几乎是在吼。
“他们在天使墓园,好像和很多人在打架,现在场面很混乱,一个瘦瘦的男人让我给你打的电话。”总算将事情讲清楚。
“我知道了。”电话那端的男子好像在咆哮,景欣隐隐约约听到他说:“赶紧抄家伙,老太有危险……”电话就挂断了。
合起电话,什么不好学,要学黑社会打架斗殴。这群人果然不是好人,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景欣就大叫一声:“小心身后。”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会如此的大,格斗的人群愣了几秒,那个高大男人的肩上还是挨了一刀,他夺过那把行凶的刀,一刀砍过去,动作凶狠而残暴,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男人收拾完面前的人,抬起头往路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竟是墓地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惨白着一张脸傻站在那里,这女孩疯了吗?不知道这里危险?
景欣想她是疯了,看着他肩头汩汩冒出的血,她竟鬼使神差的向他走近,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危险。
蒋向阳看了眼肩上,低头咒骂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今天这种场面,不是他们亡,就是他死,身边的两个小弟看来都受伤了,这帮人竟然趁他来墓地的时候偷袭。
现在他们三个赤手空拳的,只能硬拼,几十个回合下来,三个人终究不是十多个人的对手,他的肩上又挨了一棍子,打在原先的伤口上,并未觉得特别疼,估计是血流多了早已麻木了。眼前寒光一闪,又一刀向他砍来,他正在与两个执棒的男子纠缠,无瑕顾及,那刀却并没有落到身上,一个娇小的身子撞了过来,蒋向阳的身子被人猛推了一把,那刀只是擦过他的胳膊,刀尖却划过了那抹身影。
蒋向阳不及细想,一手拉过呆愣的景欣,将她揽在怀里。这种情况下,她一个弱女子,他不将她护起来,恐怕不要五分钟她就得倒在地上了。
景欣重重的撞到一个怀抱里,绒绒的毛线还带着湿意磨擦着她细嫩的脸,有些轻微的疼痛。她吓得闭上了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紧紧贴着那个暖暖的怀抱,鼻间是淡淡的青草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景欣绝望的时候,路的一端冲过来几辆车,还未停下,就有十几个人拿着砍刀从车上跳了来。一时间,入耳的都是兵器交锋的声音,局面在五六分钟就被扭转,景欣睁开眼时,那十几个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全无形象的哀嚎着求饶。
蒋向阳一弯腰,勾手就将景欣捞起,打横抱在胸前。
景欣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挣扎了几下:“你放开我?”
男子见她一脸严肃,也没坚持,将她往地上一放,景欣几乎下一刻就抓住了他的手才没摔倒,怎么自己的两条腿就像踩在云朵里,使不上力?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后怕?比起刚才她那近乎送死的壮举,这会的景欣像只吓傻的小鸡,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
蒋向阳扯唇一笑,复又将她抱起:“我是蒋向阳,你胆子很大,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敢救我。不过现在你受伤了,我要带你去处理伤口。”
他将他抱向一辆车,已有人将车门打开:“蒋哥,您小心点,您肩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蒋向阳不以为然,点了点头算是答复。这点小伤算什么,从他19岁开始闯这个黑暗的江湖,这样的小伤不下二十次了吧,要想在黑道里立足,就要打就要拼,就要做出成绩,就是不怕死,随时将命提在手上,只有这样的胆魄才能建立自己的王国。
他的志向并不是成为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总有一天,他蒋向阳要成为响当当的人物,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践踏过他尊严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让那些从小看不起他的人对着他低头称王。
他们欺负他,用垃圾扔他,他们叫着:“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贱人,你不配住在我们家,滚出去,滚出去。”他就在这样的声音中过到了7岁,那屈辱的7年,像恶梦一样刻在了他的心里。淡淡的注视着窗外,勾起一个笑,飘渺而虚幻,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笑容,为了应付身边那些所谓的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