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闪电错纵,天空中乌云滚动,白昼如夜,天像是就要塌下来一般。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无情山的上空,雷声轰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啊——”无情山的山洞里传来了尖厉的叫声,空气中平添了几分惊悚感。
暗之影嘴里咬着白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她紧紧的攥着双手,克制住自己要痛晕过去的冲动,不停在心里安抚自己:“影,你出息一点!比起这三年来的煎熬,这个痛又算得了什么?”
想着,念着,她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
“师兄——”她腾空吊在了悬崖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头上是一张略露犹豫的脸。
他跪在崖边,一边用力拉紧了她的手,一边挥剑与敌人厮杀。
她目光切切的看着他,心里没有怕,因为她相信,就算他不能拉她上来,他也会与她一起坠崖,永不分离。
她爱他!远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有他在,她便不会害怕。
突然,一抹绿影从崖上飘下,千钧一发之际,他松开了她的手,不顾一切的纵向那抹翠绿。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远远的她看到他怀中如弱柳扶风的柳亦艳,心想:多么登对的璧人儿啊,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最傻的那个人。
突然,她闭上双眼,笑了。
师兄,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师兄,你的承诺呢?
“影,你快睁开眼看看。”面前的妙龄女子已经放下了手中薄如羽的刀片,开心的举起她手里的铜镜,“瞧,是不是很倾城?”
说着,她又满意的笑道:“渍渍……我瞧着都忍不住芳心大乱。”
如蝶羽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暗之影缓缓睁开水眸,有些不太自信的朝铜镜处望去。突然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镜中那个面似芙蓉,眉如柳,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卷翘着,肌肤白皙无瑕,小巧且丰厚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最让人炫目的还属眉间那火焰形的朱砂。
那是刚刚她还没有折脸上的纱布时,强烈要求白玲珑替她弄上去的,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会是如此的炫目,如此的栩栩如生。
她伸手轻轻的摩擦了几下火焰儿,再垂首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指腹,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玲珑,“这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是画上去的呢?”
白玲珑娇笑不已,“笑话,我可是鬼手怪医的传人,如果连这点东西都弄不出来,那我家老头子还不得从地上爬出来骂我啊?”说着,她突然敛下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影,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暗之影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此刻看着眉间的火焰朱砂,她勾起了唇角,“玲珑,谢谢你!这个朱砂会随时提醒我,不能忘了那两张虚伪的脸。”
她用力拉开了衣领,露出胸前的高耸,红唇轻启:“玲珑,帮我在这里也纹上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吧。从今天开始,这个世上再没有暗之影,只有胡蝶。”
师兄,三年了,我在这里苟延残喘,你在那里暖香抱玉,你欠我的是不是也该还了?
师兄,我以暗之影起誓,但凡是你在意的,我都将一一毁之。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你不是喜欢娇柔的姑娘吗?那你会不会喜欢我这种娇媚如蝶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知道什么叫做心痛,一定要让你感受到被爱人抛弃的感觉。
白玲珑望着眸中尽是恨意的暗之影,有些犹豫的嗫嚅:“影,这个就不用了吧?会不会太那个了一点?”
“玲珑,你一定要帮我。你不会明白,被自己唯一依赖的人放弃如何的生不如死。这三年来,我守着那张破碎的脸,忍受你一刀一刀的在我脸上修补,为的就是让他爱上我。”
让他爱上自己,再狠狠的抛弃他!
这是暗之影三年来能忍受一切痛苦的动力。
……
大周京城。
街道上人流如水,车水龙马,街道两侧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鳞次栉比,一片繁荣景象。
夕阳余晖淡淡的普洒在这座繁华的京城,南大街是京城夜里最热闹的地方,那里聚集了数十家青楼,甚称大周京城的不夜街。
大街两侧全是气派奢华的青楼,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妩媚女子半裸香肩,不停挥舞着手中的绢帕,红艳艳的唇儿嗲嗲的朝路人招呼,那勾魂摄魄的媚眼不知勾了多少男人的魂。
天色虽还没有降下黑幕,但百花院内早已莺声燕燕,春色旖旎,男人们抱红揽翠的坐在高楼下,一边与女子们调情,一边等待着今晚最重要的一出戏。
——选花魁!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百花院的第三层楼中最里面的那一个房间,气氛就有些别类了。
房间里,一个身穿一袭雪白丝裙的姑娘站在妆台前,此刻她正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儿。一侧,站在她左边的老鸨手里握着厚厚的银票,笑不拢嘴,而站在她右侧的小丫头则一脸的忧色。
“蝶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外面的人很多,如果他今晚不会来呢?”
胡蝶的纤纤玉指轻抚过胸前的那只蝴蝶,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如果他不来,我就把老鸨跺去野狗。”
“呃?”老鸨手中的银票洒了一地,瞧着镜中美人那双勾魂的眼瞬间就迸射冷箭,她心里开始后悔了。她飞快的弯腰拾起地上的银票,起身保证:“蝶儿姑娘放心!水大爷一定会来的。”
本以为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昨晚这两位姑娘拿着一千两的银票来找她,为的却是应战今晚的选花魁。她见过被人强迫卖身的,也见过走投无路来卖身的,可就是没遇到过拿着钱来卖身的。
哦,不!
应该是拿着大把银票主动跳进青楼这个大染缸的。
她当下看着巨额银票久久都缓不过神来,怕这银票是假的,今个儿一大早她就去了银号,验正了银票后,她才欢天喜地的去这两个姑娘投住的客栈找她们。
现在看来,只怕自己是高兴太早了。
如果那位水大爷不来的话,恐怕她也活不成了。
早上,她可是有见到一位欲想非礼这位姑娘的男子,非礼不成,反而被她旁边的这位姑娘整得一脸红点,他挠了没多久就流下了腥臭的血水,这会儿她想想,心里还是渗得慌。
老鸨说着肯定的话儿,可心里还是打起了鼓,暗暗腹悱:“水大爷啊,今晚你可一定要来,你若是不来,那老身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欠下的风流债,可不能让我赔命。”
“玲珑,你听到没有?他一定会来的,呵呵!你看看我这身打扮如何?”胡蝶笑着在白玲珑面前转了几个圈,看着眼前这个销魂的人儿,老鸨和白玲珑都不禁失了神。
她穿的白丝裙虽然不似其她女子鲜艳,但那些绣在她的衣袖和裙摆上彩蝶给她加了不少的分。尤其是在她转圈圈的时候,那些绣在衣裙上的彩蝶竟像是真的萦绕着她而翩翩起舞一样。
如梦如幻,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胸部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肌肤如雪,面似芙蓉,眉如柳,如若秋波的明眸中夹带着些许妩媚,且洁且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随云髻,发髻除了斜斜的插着一支金步摇外,就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老鸨若有所悟的看着她眉心间的火焰朱砂和发髻上的罂粟花,不由的心生寒意。
这个姑娘的恨一定很重很重吧。
“很好看!”白玲珑由衷的赞道,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她不死心的劝道:“蝶儿,现在我们离开还来得及,不要让你心中的恨掩盖了真实的你。”
她始终认为冤冤相报,不如一笑抿恩仇。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该放手。
“玲珑,我以为你足够理解我,难道我错了吗?”胡蝶幽幽的低叹一声,那让人心疼的语气立刻就让白玲珑举手投降。
“我错了!蝶儿,从今往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白玲珑伸手紧握住了那双冷冰冰的手,心中紧了紧,深深的看着她,保证道。
这双手从她救回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就冰冷的,无论她用了多少药方帮她调理,无论她怎么捂,这手一直都捂不热。
“你给我吃了什么?”老鸨突然大惊失色的看着白玲珑,脑海里浮过早上目睹的那一幕,心里慌乱无比。
白玲珑拍了拍手灰,邪邪的笑了,“既然你收了我们的银两,我们当然要买个心安囖。这药可比早上的那一颗还要厉害,如果那位水大爷不来的话,你可别怪我们。”
老鸨抚着脸冲向镜子前,看着没有变化的脸,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急!这药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老鸨从现在开始就祈祷吧。”瞧着老鸨的样子,白玲珑笑着解释。
“你……你们……”
突然,外面响起了锣鼓声,胡蝶勾起了红唇,眼中精光闪烁,“妈妈,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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