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长云若有所思的一笑,在心中思量着沈如尘的话。一个大夫的医术无论再怎么高明,但终究只是能够医治疾病而已,却没有办法医治一个人的命运,想必这就是沈如尘想要说的意思吧?旁人都觉得这个沈如尘是个怪人,他萧长云之前也是这般认为,但是,今日听他说过这番话之后,萧长云方知沈如尘根本不是个怪人,他只是个随性之人而已,一个随心随性之人。
“原来如此。”心中疑惑尽释之后,萧长云自觉他对沈如尘更多了一份了解,就连态度也较之刚才有了些许变化,“沈大夫如此执着,就不怕得罪了那些权贵?那些权贵之人非富即贵,若想要出手教训一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王爷说的倒是一点儿没错,在下还真是会遇到一点儿麻烦。”沈如尘的笑就如他身上衣服的颜色一般,淡雅平和,嘴上虽然说遇到麻烦,但他那双眼睛里哪有一丝一毫因麻烦而带来的烦恼之意?
挑眉,萧长云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遂坐直了身子,道:“就比如现在?看来沈大夫遇到的麻烦还不小,不然也不会到本王这里寻求庇护。难怪沈大夫要借助本王的王妃,费尽心力的接近本王。”
“纵然王爷不信,在下也要说。在下为王妃娘娘诊脉,绝对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更没有想利用王妃娘娘从而接近王爷。”他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不可能会让萧长云相信的,他也没打算能让他相信,言罢,沈如尘起身拱手,依旧是态度恭敬神态傲然,“王妃娘娘三天之内不会有生命之危,三天之后就难说了,王爷还要早作决断才是啊。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蓦地站起来,斜踏出一步,萧长云挡在了沈如尘面前,没让他往前再走一步:“沈大夫,你还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啊。本王还没让你离开,你居然敢擅自告辞,你这随性不羁的性子是不是该改改了?”
“王爷岂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在下的性子已然如此,断是改不了的。”幸而住足及时,否则沈如尘真的有可能会撞到萧长云的身上,到那时,可就真的是大不敬了,“在下……”
沈如尘的未竟之语被一声瓷器碎裂之声给打断,而那声音正是从卧房的方向传来的;萧长云他们所在之地距离卧房较近,能够听到这声音便不足为奇。听到这声音的萧长云没做任何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迈开步子,急匆匆往卧房走去,因为那里有他时时刻刻挂心之人。见此情景,沈如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了一句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然后便也跟着萧长云走了去,像一看究竟。
甩衣,一只脚跨进门槛,萧长云看到房内情形之时他那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了一下:“本王奉劝你最好放了本王的王妃,否则,本王发誓,定要你死的尸骨难全!”
“原来这位就是正亲王殿下刚刚迎娶进府的新王妃啊,还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呢,也难怪她的安危能够让正亲王殿下如此悬心。”这人对萧长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悠悠闲闲的说着自己的话,顺便用手中宝剑的剑刃婆娑着雪念的面颊。
怒火已经冲到了头顶,却被萧长云给硬生生的压下,他明白此刻的他必须要保持清醒的理智,否则非但救不了他心爱之人,反倒会害了她:“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本王自当竭尽全力的做到你所要求之事。咱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没必要扯上不相干的人吧?”
“不相干的人?王妃娘娘可是正亲王殿下您的妻子,不是吗?这话可是您亲口所说啊。”面对如此美人,就躺在他的面前,说他不心动,那便是自欺欺人了,他也想伸手去触摸一下那宛若初雪般的容颜,可他终究还是没那么做,因为他明白那么做会激怒萧长云,“在下不知王妃娘娘在正亲王殿下的眼中何时成了个不相干的人了?”
其实,萧长云想要说的是,雪念只是于这件事情不相干,并非于他不相干。他的雪儿怎可能于他不相干呢?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是萧长云却不得不忍下着股冲动、咽下这句几欲破口而出的话,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给雪念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如今,他再不能冲动行事了,否则后果绝对不会是他愿意看到的。
“嗬,这正亲王府看来还真是个福地,把所有不一般的人差不多都给聚集来了吧?”比萧长云慢了几步的沈如尘姗姗来迟,当他看到站立于床边手持长剑的男子时眸中掠过一抹惊疑,但却被他隐藏的极好,让人无从发觉,“青天白日之下,阁下竟然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前来行刺,阁下当真令人佩服!”
持剑挟持雪念之人正是那日在街上行刺的刺客,也是那日夜闯王府遗落下玉佩之人。前两次因为一些原因,没能让他亲眼所见正亲王萧长云新迎娶入府的王妃,对他来说是个遗憾;今次,他终于算是见到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新王妃看起来竟是这般的纯洁无瑕,就如一块儿完美无瑕的美玉一般,让人有一种一见难忘、爱不释手的感觉。如此看来,萧长云对他的这位王妃如此宠爱便也不足为奇了,如此妙人儿,只要是个人都会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吧?
突然的福至心灵,让萧长云想到这个刺客究竟是为何而来,他不着痕迹的往前迈了几步道:“阁下此番前来是为了寻回那块遗落在本府的玉佩吧?那东西此时不在本王的手里,不过本王会尽快让那东西物归原主的。”
“那块儿玉佩物归原主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吧,弄不好把在下这条命搭进去也说不定呢。”这个刺客今日没有依照惯例的身穿一袭夜行衣,跟没有面巾遮面,而是就这般正大光明的现身于人前,没有任何的躲闪逃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