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萧长云都还记得上一次在李府门外见到香玢时的情景,那近乎于疯癫的状态,任谁都会记忆犹新。萧长云看着披头散发低着头的香玢,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犹豫了一下,萧长云起身走到香玢面前,伸出手来,想要抬起她的头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就在萧长云伸手准备抬起香玢的下巴时,一边的萧长隆突然窜出来,握住了萧长云的手臂,拦住了他的动作。
“三皇弟,这个女人在本案中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而当事人又是三皇弟的妻子,于情于理三皇弟你都要避避嫌才是。”萧长隆把萧长云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给硬生生扳了回去,而且用了不小的力气,但他的面上却是神色不变,一脸的淡然。
萧长云只好先暂时收回手臂来,负于背后,卓然而立,静静的看着他大哥,唇角浮现浅笑:“本案?三弟我竟不知此事何时立案调查审问了?若是立案调查,不应该交由朝廷审问吗?又怎会在母后的凝霜宫呢?”
“此事兹事体大,父皇已下令要亲自审问此事,三皇弟你不知吗?”萧长隆也收回手来,垂在身侧,悠然站立着,迎上萧长云的目光,无任何的躲闪之意。
负于背后的手被萧长云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有青筋暴起,只不过被宽大的衣袂遮挡住了:“哈哈!这倒有趣了。倘若此事是真,三弟我应当也是受害者与被骗者才是,怎的听大皇兄此话,反倒三弟我成了同谋了?大皇兄你这个玩笑可并不怎么好笑。”
“三弟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
“启禀皇上,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可否开始滴血验亲?”粟云的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急匆匆走进来,打断了萧长隆未说完的话。
睿隆帝扫了一眼被打断话的萧长隆,觉得他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睿隆帝却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可以,开始吧。”
一直站在不惹眼位置的李之远走上前来,给睿隆帝行了一礼;趁着这个当儿,他扭头看了一眼萧长云,想要从萧长云的脸上得到一些暗示,可是他却只看到萧长云一脸的坦然自若,那份镇定从容绝计不像是装出来的。李之远想着可能萧长云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萧长云已经放弃了隐瞒这件事。唉,罢了!事已至此,他只有豁出去了,听天由命吧。
李之远转过身来,站在粟云的面前,面对着萧长云、雪念、萧长隆一干人等,从粟云捧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根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到玉盏的清水中。鲜血入水,很快便在水中扩散开,鲜红的血丝在水面上游弋不停,如同一根根的红色丝线一般。取了血之后李之远躬身退至一边,静静的垂首而立,等着结果。
萧长云牵着雪念的手,来到粟云面前,他没急着刺破雪念的手指取血,而是伸手抚上雪念的脸颊:“雪儿,谢谢你。”
“雪儿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和长云哥哥永远在一起,长云哥哥不需要谢雪儿哦,嘻嘻。”把脸颊贴着萧长云的手掌心轻轻蹭了几下,雪念笑的格外甜美,格外的让人心动。
听到这话的萧长云有些哽咽,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说任何话。萧长云牵起雪念的右手,拿起另外一根银针,速度极快的刺破雪念右手食指,只为可以减轻一些雪念的疼痛。即使萧长云的动作既轻且快,但那根银针毕竟是刺破了雪念的手指,说不痛那是骗人的;银针刺下的那一瞬雪念皱了皱眉头,然后眼眶里便慢慢的汇聚起点点晶莹,眼泪差一点儿就要夺眶而出。
取血之后,萧长云放下银针,揽着雪念,轻轻拍着她安慰,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盯着托盘上的玉沾,目不转睛。被刺入水中的两滴血在水面上游弋了一会,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融合在了一起,而后汇聚成一滴血。见此,萧长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提了许久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他的这场豪赌算是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