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幸运宠儿,而我只是暗夜中方可绽放的一抹幽香。’
阿姆斯特丹郊外
“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寂静夜空。
阿姆斯特丹郊外,一栋古老奢华的欧式庄园刹那间沦为泡影,火舌飞窜,碎片四溅,熊熊烈火疯狂叫嚣着整个黑夜,照亮了半边天。
一辆黑色法拉利跑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庄园不远处的林荫道上,路旁葱郁繁茂地树荫遮挡住车身,仿佛与夜幕融为了一体。
昏暗地车厢内,隐约可见一名绝色女子斜靠在驾驶位上,神情慵懒随意。纤长白皙地手指夹着一支香烟,一口一口惬意的抽着。凤眸微眯,冰冷地视线穿透寥寥烟雾,一直眺向事发现场,娇艳欲滴地红唇勾勒出一抹讥讽地弧度。
安静地气氛被突兀而来的手机铃声打破。女子没有看屏幕,伸手直接按下接听键。
“睡了吗?”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男子的声音,依然是一句关怀备至的问候。
“没。”红唇轻启,女子平淡回应。
她的冷清,在他意料之中。沉默许久,他深叹出声,温柔地说:“很想你,倾舞!”
倾舞不语,只是随口“嗯”出声,便挂断了。她吸上一口香烟,丰盈水润地双唇吐出缭绕烟雾,心底蓦然地生出一丝恍然。
许久以后,车窗缓缓降下,倾舞最后望了一眼‘任务谢幕’的地方,心情颇好,随手将烟蒂弹出,潇洒利落地驾车离去。
去年初秋 巴塞罗那
每次任务结束,倾舞总会为自己安排一场短暂的假期。豪放不羁的西班牙,一直是她习惯中的首选去处。多情旖旎的阳光马德里,别具匠心的艺术殿堂巴塞罗那,浪漫风情的‘地中海明珠’瓦伦西亚,时不时都会留下她华丽优雅的身影。
那日黄昏,初秋中的巴塞罗那,天空还并不阴暗,残阳余晖为整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黄纱暮。沿街而立的餐厅、酒馆、咖啡馆,处处人满为患,宾客络绎不绝。倾舞如同往常一样,懒睡到下午,在酒店用餐完后,就寻了处酒馆放松。
连续几天,都呆在这家译为‘心灵港口’的酒馆中,老板是一名来自马德里乡村的中年男子。年轻时在巴塞罗那邂逅了他美丽地妻子,便离开家乡在这里经营起了这家小酒馆。夫妻两人的热情好客,为倾舞短暂地假期增添了几分愉悦。
晚上七点后,酒馆里都会有表演,大多是当地学生、街头艺人等,有时也会有才艺出色的客人自告奋勇上前去秀上一番,气氛热闹非凡。此时,酒馆老板又拿起他那把古老陈旧的木吉他,惬意地坐在走廊中央随兴地弹奏着。时而欢愉,时而哀凄,扣人心弦的韵律,俘虏了在场观众的心。倾舞安静地坐在吧台边上,认真聆听那美妙的旋律。他的弹奏,来自内心深处地情感,令倾舞沉醉其中。
倾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起身走向舞台。她耸肩抬头,眼神冷漠,仿佛酒馆中只剩她一人存在。嫩白纤长的手臂弯曲,和着节奏拍手,脚尖跟着节拍用力击踏出声,舞姿优雅高贵。观众们发出的赞叹声,她闻所未闻。酒馆老板一时之间激动万分,更加卖力的弹奏,倾舞也默契配合。繁复精致的舞步,手部动作与脚步节拍相互变换,肢体急促有力,尽情忘我的舞出‘佛朗明哥’的完美。
此时的她舞得着迷,完全没有察觉出来自角落处一道强烈的目光。同他随行的几个朋友,纷纷打趣道:“真是个妖娆绝伦的美人儿。方恒,等会儿过去认识认识。”
方恒并没有听到友人们的调侃,他就一直专注地看着她。黛眉如画,凤眸星辰;肤如凝脂,晶莹剔透;鼻梁高挺,丰盈红唇,下颚微尖,完美到无可挑剔。一件修身的红色吊带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香肩白皙撩人,锁骨性感突出。不容忽视的是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清冷淡漠,波澜不惊。
身旁的男子示意地撞了一下方恒,他才尴尬地收回视线。
“方恒,既然迷上了,就拿出行动来。”一名身着暗灰色西装的男人对方恒提议道。
“嗯,等会就去。”方恒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又将视线转回到舞台。
表演结束,观众们都在鼓掌尖叫,酒馆老板此刻对她充满好奇,不停的问长问短,搞得倾舞摇头苦笑。
他那里会知道,作为世界排名第一的暗杀杀手,跳舞对她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倾舞从六岁开始,除了学习掌握刺杀必备的综合技能,还要对各个国家的政界商坛、白道黑帮了如指掌,更要精通各国的才学艺术、人文风俗等等。
倾舞抬手摘下头顶挽发用的木夹,妩媚十足地酒红色卷发,就那样随意落下,不显凌乱。她安静地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对酒馆里的喧哗周遭充耳不闻,纤长地指尖夹着一支点燃地香烟,眼神有些迷惘。独自沉溺在情绪之中的倾舞显然不知,她此时已成为酒馆内靓丽醒目的风景线。
方恒在朋友的怂恿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着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自信与高贵、清冷与淡定。犹如一块耀眼夺目的宝石,自有一份遗世独立的风华。
倾舞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回头就看着他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俊美出色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形,笑颜温润,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倾舞看着他那专注的眼神,微微有些蹙眉,便收回了视线。
方恒看她正在打量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她将视线转回,心底微微感到失望。她的眼眸中平淡无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方恒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长相和魅力。
方恒走到她身边,礼貌地问道:“你好,能坐在你旁边吗?”
倾舞没有看他,清冷地应了一声。
优雅地坐在她身旁,他才真切地看清楚她的容貌,水润玉肌,简妆素颜,无丝毫瑕疵。微笑地看向她:“你的舞姿很美。”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凤眸微眯,语气冰冷地道了声:“谢谢。”随后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浅尝了一口。
方恒发现她虽然性子冷清,但并不讨厌他的存在,更为自己卯足了几分勇气,继续问着:“我叫方恒,昨日刚到这里,可以和你认识吗?”
倾舞不答,他也不恼。就安静地伴在她身边,如此近的距离,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地香味,清甜的花果芬芳,很是独特。
她敏锐地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那温润如水的眼神中,是一种纯粹的欣赏,不带一缕杂质。倾舞绯红潋滟地薄唇,开口轻启道:“倾舞。”
方恒对她突然间开口,有些诧异,随后才反应过来,开心地笑了出声。原来她叫倾舞,真是人如其名‘倾世一舞,风华流芳’。
又过了许久,倾舞起身离开,仿佛没有看到身旁坐着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酒馆。
同方恒一起来的朋友们看到倾舞离开,也都齐齐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玩味儿地调侃:“看来是个冰美人。原来你小子也有自作多情的时候!”
方恒敛去眼中的落寞,淡笑着说:“我相信还能再见到她。”
接下来半个月中,方恒并没有去其它城市,一直停留在巴塞罗那。几乎每日都在街边的咖啡馆中流连,傍晚就会准时守候在‘心灵港口’酒馆。直到返程回国,也未能再见到那一抹冷清惑人的倩影。
直到半年后,方恒回洛杉矶探亲,刚走出机场门口,一眼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会是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儿吗?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他也不想错过。迅速将行李丢给前来接他的司机,匆匆追了上去,站在她背后,方恒难掩激动之情,轻声询问:“是倾舞吗?”
此时的方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停顿了。他在害怕,害怕转身以后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直到倾舞侧过身来,他才敢睁开双眼。真的是她,是那个梦中辗转反侧思念的人儿。绝色风华的面容,清冷淡漠的眉眼,她真实的站在面前,方恒此时此刻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这一生中最美丽的魔障。他爱她,他要她,即使万劫不复,亦甘之若饴。
倾舞刚从吉隆坡结束任务回来,一脸倦容正准备打车回家。突兀而来被人认出,顿时提高警惕,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入眼是位温文尔雅的翩翩男子。从他黑眸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喜悦、激动、深情、温柔的情绪。思量许久,都未认出他是谁?正打算开口询问,就被他潺潺如水地声音给打断了。
“倾舞,不记得了吗?在巴塞罗拉的酒馆里,我有欣赏过你的舞蹈。”他的目光中饱含着期待。
倾舞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便收敛起周身的防备。脑中闪出一个片段,淡淡地问:“方恒?”
听到她还记得自己,方恒眉眼中划过一抹欣喜,心中暗喜: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期间的三个月中,他们相约过几次。在第一次聚餐时,方恒就表白了,倾舞想也没想,便果断回绝了。方恒对她的爱慕,她能够感觉的到,只是不能去接受。
最后在一次派对上,方恒追问她:“为什么拒绝?”
倾舞恍惚地看着他那璀璨如星的黑眸,清冷地说:“你是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幸运宠儿;而我只是暗夜中方可绽放的一抹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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