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是公平的,当你得到一样,必然会失去另一样。而我仿佛又是幸运的,只是不知未来又当如何?’
M国纽约斯塔滕岛
深夜,纽约斯塔滕岛的一处废置港口。灯光黯然,周围寂静无声,一副萧条破败的景象。倾舞如鬼影一般飞快地穿过码头,潜入货轮,往货舱底层迈进。
通过层层危险,抵达这里,倾舞终于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是特别为她量身而作的陷阱。
舱内空无一物,四面皆是密不透风的钢铁墙,严实地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周围堆满重磅级的烈性炸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还真看得起她!地上的计时器只剩下不到一分钟,困兽之斗亦是徒劳,在她登上货轮的那刻起,就意味着踏入了死亡。
记得方恒曾经问过她:“如果2012世界末日来了,你最想做什么?”那时,倾舞的回答是与家人同在。
或许冥冥之中皆为天意。她的家人,孤儿出生的她,唯一的家人除了赫连司还会是谁?原来她早就爱上了他,只是一直不去懂。如今,虽不是世界末日,却是只属于倾舞的末日。而这一刻,她便只想听听他的声音,向他道个别。心中酸涩不已,一滴清泪就那样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舱内的广播传来男人的声音:“这个礼物,可否满意?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吧!害怕吗?啧,差点忘了,你可是世界第一的暗杀杀手,怎么会怕?听说下个月,是你和赫连司的好日子,这大婚礼物不错吧?可是我煞费苦心为你布置的。一个黑市暗帝,一个暗杀高手,真是天赐良缘。倾舞,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我可从未见过你一脸柔情蜜意的模样。也对,一直以来你可连个眼神都吝啬给我,既然如此,那我便毁了你。与其看到你嫁人,我更想让那些爱你的男人陪着我一起痛苦。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再见了,我的爱人。”
男子的话刚落下,整条货轮轰就爆炸了,连着附近停靠的几艘货轮也在同一时间爆炸。巨大的声响,熊熊大火烧的黑夜亮如白昼,整个码头火光冲天。
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立在不远处地高楼顶上,望着那红光漫天的地方,目光悲戚,周身弥漫着颓靡的气息。面容苦涩,凄凉地笑道:“既然不能爱上我,那就永远记住对我的恨。”
黑夜过后,黎明初晓,楼顶之上的黑影,带着他一生的不甘与悲伤,黯然离开。
痛,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向倾舞席卷而来,饶是早已练就成金刚不坏之身的她,也难以承受如此折磨。
她意识逐渐涣散,愈加剧烈的疼痛使身体变得飘忽,一点一点坠入无边黑暗。
恍惚之间,一幕幕断断续续的画面,在倾舞脑海里出现。熟悉的记忆、陌生的片段,不断地接踵而来,令她应接不暇。
在死之前,货舱里听见的那个声音,她隐约记得,貌似叫阿尔洛,也是暗杀组织的杀手,为人卑鄙阴险,奸佞毒辣。虽然都是组织里的成员,却并没有任何交集。她的性子本就冷清,不喜与人接触,更何况还是组织中的人。倾舞的忌讳,则是不与同行有过多来往。杀手的天性,是一种本能使然。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同伴,绝不会有信任可言,又何来感情可说?记得他的名字,或许是因为他有双像蛇一样阴毒的眸子。
脑海中又浮现出与赫连司分开时的画面,他在她耳边留下的那句话,“等你回来,我们结婚。”不是试探,不带请求,只是理所应当的宣布,没有浪漫可言。可偏偏这样霸道地一句话,让倾舞感到心安,莫名生出一种“倦鸟返巢”的归属感。等她回来?让他如何去等?赫连司应该得知她死亡的消息了吧?不知他会怎样面对?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依赫连司那瑕疵必报的性子,阿尔洛往后的日子,绝对会生不如死!
迷迷糊糊之间,脑海中交叠出现的陌生画面,令倾舞百思不得其解。用手去挠,双手都使不上力;想睁开眼去看看,却掀不开沉重的眼皮。
那一抹接着一抹的陌生容颜,重复不断的出现。画面中有一个如老顽童般的慈祥老人,一身棕绿色军装,看肩上的徽章,应该是位重量级人物;紧跟着又出现了几张小孩子的脸蛋,其中的一男一女是老人的外孙;还有一个小男孩,是女孩的表哥。这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幸福画面,让倾舞都感到动容。突然间,看到在女孩昏倒之前,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在女孩面前嘟囔着什么。女孩觉得那影子很吵,本想装晕过去,那知道倒霉的磕在石头上,便真的就彻底地晕了过去。倾舞看到这里,觉得很逗,感叹着年轻真好!
华夏国D市医院
过了好久好久,耳边传来嗡嗡地说话声,倾舞眉头紧蹙。
“爷爷快看快看,小舞儿睫毛动了,动了。”一个男孩坐在病床的左边,激动地向对面的老人说道。
那咋咋呼呼的声音,钻进了倾舞的耳朵,她尤为愤怒地开口:“很吵,闭嘴!”话音刚落,倾舞感到有些不对,这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
“小舞儿,你听得见我说话啊?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快醒来啦!”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声音还没完,老人和蔼的声音就紧追而来:“宝贝儿,快起来看看爷爷,爷爷可想你了。”
老人旁边站着另外一个男孩,轻轻笑了出声,也上去凑个热闹:“舞儿,快起来,表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倾舞彻底怒了,全身疼的难受不说,耳边还不让人清净。她卯足了劲,拼命地睁开眼睛,入眼就是白色的房顶,快速扫了一圈周围,再眨了眨眸子。满脸疑惑,这些不都是刚刚脑子里出现的人吗?
脱口而出:“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倾舞的话,瞬间让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的眉眼中有担忧、有诧异。
老人最先开口,急忙拉着床上小人儿的右手:“小舞儿,我是爷爷啊。你可别吓爷爷,爷爷一把年纪了,你可别欺负老头子啊。”
‘噗…嗤’倾舞笑了出声。发现老人的表情,特别可爱,和脑中出现的片段一模一样,果真是个老顽童。笑容还没落下,倾舞刹那间猛力起身,掀开被子。怎么回事?这老人拉着的手是她的?这小胳膊细腿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她苦笑着摇头,一脸无奈,不会这么巧吧?这般神奇的事迹,居然会落到她身上?画面中出现的小女孩应该就是自己吧?
心里顿时冒出来许多想法。自己缩水成了未成年小萝莉,不知道赫连司看到这般的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埋头瞧了眼她此时的小胳膊,看来首先得打造一具强健的体魄。现在的她倒真的拥有了血缘之亲的家人,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对她的关爱与宠溺,即便是借来的温暖,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她也会尽力保护这一家。
房间里的三人,刚看到女孩有了笑容,还没来得及缓和,就被她变脸似的表情,吓的心惊胆颤。
“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记得,您是我和他的亲爷爷,而他是我的表哥。其它便一点都不记得了。能告诉我名字吗?”倾舞很是不习惯她现在的声音,虽然动听,但稚气未脱,柔弱无力,特别矫情。
站着的两个男孩儿互看了一眼,年轻稍长的男孩开口询问:“小舞儿,你真的记不起来了?”
倾舞点了点头,挑眉示意他继续。
男孩看着她的挑眉的神情,有些怪异。毕竟自家小妹,除了会冷着一张小脸,从未出现过多余的表情。继续说道:“老爷子是欧阳树,欧阳家的老大;我是大哥欧阳墨;他是表弟,亦是你的表哥刘轩。”
倾舞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呢?”
欧阳墨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以为小妹是在开玩笑,但见她眼眸中真的透着不解,娓娓道来:“你是小妹欧阳舞,欧阳家的掌上明珠。”
倾舞满意地点头,‘哦’了一声。欧阳舞,名字不错。她转头看向老人,发现他好像还在震惊当中,伸出小手拉着他布满老茧的大手,戏谑地说道:“爷爷,难道孙女不记得事了,您就不疼我了吗?”
老人连忙反应过来,轻刮了她的鼻头,笑脸嘻嘻地说:“臭丫头,爷爷都快被你吓的不清了,还来打趣我这个糟老头。知道你受委屈,爷爷到现在还火着呐。以前的事,不记得就甭记了。但是,小舞儿往后可得记住了,绝不准再受半点委屈,看谁不顺眼,就告诉爷爷,爷爷派人去收拾。”
倾舞看着老人慈祥的模样,眼眸中的宠溺都快将她淹没了,她感觉这种滋味真的是幸福极了!轻轻地点头,算是应了老人的要求。
刘轩满脸笑意,仿佛要宣布什么好事,万分神秘地说:“表妹,爷爷已经将你与卓昊文的婚约解除了。你自由了,是不是很开心?”一副等着别人夸他的模样,很是别扭。
倾舞脸上没有一丝反应,抬头看向他:“我才这么小,就有过婚约?我还未成年,解除婚约本就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开心可言。对了,谁是卓昊文?”
刘轩听到她的回答,垂着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欧阳墨侧头瞪了一眼刘轩,语气柔和:“小舞儿,以后就当没这个人。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间昏倒,还把头磕破了,是不是那混蛋对你做过什么事?”
倾舞有些不解,微蹙眉头,慢慢地回忆道:“我只记得,好像当时有个小男孩站在我面前絮絮叨叨不停,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而我觉得他太吵,便就装晕,谁知道脑袋偏偏就磕在石头上了,然后就直到现在才醒了过来。”
“胡闹!”老人突然地吼了出声,惊得房间里的人,通通闭上了嘴。
“怎么能去装晕?万一磕出个什么事来,你让爷爷怎么办?爷爷已经失去了你爸你妈,真的受不起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知道吗?答应爷爷,以后千万不要再这般胡闹了,明白吗?”
倾舞眼睛微微有些酸涩,眸中氤氲出水雾,看着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题外话------
第一次写都市文,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无论意见好坏,都留言告诉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