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飞鹰,捷似灵狐,眨眼间,两人就过了几十招,行如流水,挥洒自如。突然小个少年向后飞纵,双手凌空虚点,大个少年只觉微风飒然,招式立变,身形更加轻灵飘逸。一时之间,两人陷入僵局,不相上下。
随即二人随手折下一截枯枝,又比划起剑术来,大个少年略占上风,几十招过去,这小小差距,竟逼得小个少年节节败退。大个少年一阵旋风急舞,将小个少年所有退路全部封死,眼见胜负即定。间不容发之间,但见小个少年单手支地,陡地打了一个圈圈,枝影掠过,有如平地涌出一圈灰漪,枝过之处,摧枯拉朽,瞬忽之间,竟突出重围。
“师弟,最后一招真是妙到毫巅,你的功夫又精进了。”代师授艺的师兄看到我的长足进步,比自己有进步还来得高兴。
是的,我的武功全是师兄代师传授,师兄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专心练武,根基极为扎实,对这门功夫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我来说,足以担当师傅一职。只是他不知道其实我只用了四成内力就足以与他抗衡了,我比他输在招式不够老道,输在经验不够丰富。
小徒弟是大徒弟教,师傅都忙啥去了?
师傅在忙着悉心打造两位高徒。师傅采来各种草药,一方面炼制药丸内服,一方面配制药水泡浴,洗经易髓。不过半年时间,我和师兄已经脱胎换骨:利用药物,内力提升了一倍,比以前上了个台阶;对毒物,虽不说百毒不侵,但是寻常毒物已奈何我们不得。
师傅的大恩大德,我和师兄永世难忘。别的不说,有一味关键草药玄珠草,极为罕见,而且长在冰崖,十分难采。师傅花了足足五天时间,搜遍了整座金顶山脉,也只找到一棵,回来时已经精疲力尽,衣上还有斑斑血迹。师傅将用此草药炼得的药丸全部给我和师兄服用,尽管为了采得此药受了伤,也没留下一颗给自己。而且,只要我和师兄想学的,师傅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忙碌的学习生活中,一眨眼半年就过去了。师傅要采的药已经基本齐全,我和师兄也有了一些自我保护能力,要背的内容也记了个滚瓜烂熟,是该下山去历练历练了。
要下山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在山上的时间,偶有空闲,便会回想起前世当米虫的日子,只要带好儿子,其余时间想玩就玩,想睡就睡,好不惬意。在这山上过的日子跟那也差不多,不用去想工作、收入、人际关系,有东东填饱肚子,有事做打发时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幸福其实很简单,知足常乐。
现在理论知识已经很丰富,就缺实践经验了。我深知,凭现在所学,想成为一名好大夫,还差得太远,要学的还太多太多。各种病例的临床表现千变万化,一点细微的差别没注意到,就有可能误诊。在拥有各种科学检测手段的现代,全部检测结果摆在面前都有可能不能确诊,何况是这个落后的时空。博大精深的中医学固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但是也存在致命伤。有些病症,就算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是无法医治的,凭现有的医学水平,那希望是更加渺茫了。要真正做到救死扶伤,前面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
傍晚,夕阳西下,落桑小镇迎客来客栈迎来一大两小,小二热情迎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既打尖也住店,我们要两间上房,现在先送热水到房间里去。”冬季,我们选择往金顶山南面行去,师兄是我们一行三人出门在外时的不二代言人。
热水澡啊,久违了。
师兄洗完澡,我直叫饿了,让师兄快去点菜,待师兄一出门,赶快栓上门栓,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在山上,不管是在山涧里沐浴,还是泡药浴,都是胆战心惊,生怕露出女儿身。今天终于可以放心地享受一下了。可是以后,漫漫旅途,一路同住,还是要时刻小心。好在师兄当我人小面皮薄,即使我赶他出去,也不太计较,不曾多想。
来到吃饭的客堂,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心里奇怪人怎么这么多。
“栖霞村全村人都死光了,死相很惨,甚至有的连尸体都不见了。周围村子的人都逃了,那云宵山全成了冥教的地盘了,这冥教真是比以前山上的抢匪恐怖多了。”一个中年人心有余悸的声音。
旁边一老人闻言说道:“这冥教一直盘踞在岭南一带,从未越过国界进入我东阳国,这次突然这么大动作,不会是岭南国有什么想法吧,要是打仗的话,那咱们老百姓就遭殃了。”
“我们本来还准备去那边投亲呢,幸好路上耽搁了,不然就碰上这样的事就没命了。”一个五口之家在庆幸。
听到这样的消息,师傅就用询问的眼光看了我们师兄弟一眼,我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向云霄山快马奔去。
本就是冬季,田地间一片荒芜倒也罢了,而天地间的一片荒无人烟的死寂让人感到胆颤心惊。这一天马跑下来,人烟渐少,下午已经有整整一个时辰没见到过活物了。这是什么情况?师傅的眉头竟然也皱了起来。
云霄山就在眼前了,一路行来,并没有看到一具“死相很惨”尸体,传闻有误?可是眼前的情形实在是诡异。
师傅回过头来:“为师上山去看看,你们俩就留在这儿吧。”
“师傅!”我和师兄齐声叫道。我看了师兄一眼,好吧,你是师兄,让你先说,“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我也不肯示弱:“师傅,让我同去,我绝不拖您的后腿。”
师傅摇摇头:“为师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情况很难预料,你们还是不要跟着去了。再说我只是去了解他们说的‘死相很惨’的那些人是什么原因死的,并不是要去和冥教中人打斗,你们放心吧。”
见我们还不放弃,师傅又说道:“怎么,不听为师的话了。”我和师兄对视一眼,无奈退下,只能目送师傅离去。
“师兄,我们现在跟上去的话,师傅会不会责怪我们?”
“师弟,你还小,还是你留在这儿,我去好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也要去。”
“什么……”师兄听得莫名其妙。
“走,再不走就跟不上了。”我打马先行。
虽然是冬季,云霄山上的树木还是密密地影响了视线。山上不宜走马,我们让绝影和惊风自行离去,好在这半年来,它们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会互相照顾,不用我们担心。
怕师傅发现,我们不敢靠近。只见师傅仔细查看林中留下的踪迹,分析推断发生了什么事情,故而前进得很慢。似乎发现了什么,师傅根据发现一路前行。
“站住!再往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前方树上传来警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枝响箭,正射在师傅身前的地上。
“鄙人闻人达,听闻此处有人离奇死亡,特来查看,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师傅不为所动。
“闻人达?没听过,是官府的么?这件事你管不了,趁早走吧,别枉自丢了性命。”
“你们是冥教的么?冥烨可在?”师傅认识冥教的人?
“我们教主的名字是给你随便叫的么?叫你走你还偏不走,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树上的人有些生气了,又射出了一箭,作为再次警告,“再不走,下一箭就往身上招呼了。”
“我和冥烨是旧识,你叫他出来见我。”师傅还真有魄力。
“教主忙着呢,没空。谁知道你是不是来趁人之危的?”
“说不定我能帮他呢?难道你们不想解决危机么?”趁人之危?
听到这句话,树上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儿,不放任何一个人进去。你走吧。”
谁知师傅不再和他们啰嗦,随手一点,让树上的人顿时动弹不得,只能张嘴大叫:“你搞什么鬼名堂?我怎么不能动了?快放开我。”
这冥教的人怎么素质这么低?难道是才入教的?不知道师傅的大名不说,还武功低劣,处事无度,这样的人也能守住门户?我暗自奇怪。
叫喊声引来了冥教同伴,师傅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谁敢擅闯我冥教禁地?”来人厉声质问。这次出面的应该是个头目,颇有气势。
“告诉冥烨,闻人达在此恭候大驾。”师傅终于摆出了架势。
“仁心神医?快快快,有请仁心神医。”来人夸张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