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东阳晨星的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好你个臭小子,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到处勾引人!有了大哥还不够,现在又勾搭上了北唐国王子!本皇子最恨朝三暮四之人,何况你还是个男子,竟做出如此有悖常伦之事!
“任之越。”东阳晨星喊完自己一楞,怎么把心里正在想的说出来了?自己怎么一见了任之越就总是颠三倒四,不像平时的自己。罢了,既然已经喊出口了,就让他去对阵北唐国的七王子吧。向来自负的东阳晨星怎么肯当众承认喊错了名字,总不能让人察觉自己这个时候想的竟然不是比武的人选,而是任之越这个臭小子!
对,就是你,任之越,让你到处勾引人,让你和别人关系融洽,却总是对自己冷淡莫名,就让你去七王子手下送死,就让你去七王子手下出丑,看你还怎么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形象!
东阳晨星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恼怒的思绪中对任之越冷淡自己、与他人交好的在意,只认为自己只是为了让任之越出丑才坚持让他出战。
“任之越,就是你,准备出战!”东阳晨星再强调一遍。
任之越简直是气坏了,小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握,生怕将自己的气愤情绪暴露出来:这个人和自己八字不合么?怎么总是针对自己?难道四月初八的事露馅了?不可能,寒办事牢靠得很,不可能出了纰漏。那是怎么回事?公报私仇?
除了知晓任之越底细的东阳晨曦和东阳晨光,任谁都惊诧不已。对方是堂堂北唐国七王子,怎么可以派一个如此身份不合,年龄太小,没有武功之人去送死?就算东阳国已经赢了两场,也不可以如此公然篾视北唐国!
北唐岳海紧紧抓住栏杆胳膊才没有抖得那么明显,怎么可以让之越和七哥比武?七哥的武功别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天生的练武奇才,真正的北唐第一高手!之越怎么能和他比!不行。
北唐云海也是很生气:“二皇子,你这是……”
东阳晨星截住北唐云海的话,解释道:“本皇子前几日受了伤,不然今日定然亲自下场与七王子你切磋交流。这任之越武功与本皇子不相上下,就让他代表本皇子和你比试,输了,是本皇子输,赢了是你七王子赢。”
任之越武功与二皇子不相上下?一句话几乎雷倒了在场各人。这是一向自负的二皇子说的话?这是一个身材瘦小、走路做事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小小少年能做到的?
最震惊的是东阳玉竺。自己派人跟踪了任之越这么久,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身怀武功!没人能发现说明什么?说明他要么没有,要么就已经到了收发自如、深不可测的境界!看来宫中的暗卫和影卫力量还是不够强大,不知未央宫为自己特训的人员成效如何了,只怕要开始动用了。
但是人人惊愕不等于人人为任之越抱不平,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除了北唐国人。
“不可以。”北唐岳海大声反对,“怎么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与一个武功高手过招。”
东阳晨星已经百分之百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了,谁也不能阻拦他的决定:“你认识他有多久?你怎知他手无缚鸡之力?本皇子还能撒谎不成。”
北唐岳海还欲再做争辩,任之越拦住了他:“我去。”
东阳晨星已经铁了心要让自己出丑,要打击自己对他的不恭,说什么都是徒费口舌。比就比吧,谁怕谁,东阳晨星,我要让你后悔自己的决定,让你后悔给了我扬名的机会!
看着任之越坚定的眼神,北唐岳海终是松开了紧握栏杆的手。
全场鸦雀无声,眼睛全盯着场中外形极不相称的两个人。两个人均已脱去外衫,一身短打打扮。北唐云海是一身黑,高大伟岸,有着游牧民族特有的剽悍身材。任之越是一身白,除了上工地,从来都是里外一身白,那白在明晃晃的灯火照射下竟白得晃眼。身高才刚刚长过四尺,足足比北唐云海矮了两个半头,体型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北唐云海和任之越两个人对面而站。
北唐云海:他既然敢站出来应战,应该就有点功夫,但怎么看也看不出,奇怪!
任之越:你有多高的武功?我要用几成功力才能将你打败,又赢得看上去不那么轻松?不至于让你丢丑,不至于暴露自己的实力。
北唐云海本来手里拿着一把刀,见任之越空手而来,已经将刀递给了贴身侍卫。
任之越见状说道:“七王子,不必弃己所长。”这第三场比武,没有任何限制,兵器、暗器、毒药等等,只要将对方打败,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向来喜欢不用兵器,如果北唐云海弃剑不用,未免胜之不武,而且自己也不好用暗器。
见北唐云海没有动静,想来是不屑用兵器了,也是,自己伪装得太好了,确实看不出有武功。
“七王子,小民逾矩了。”人家自恃身份,还是自己先来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下手为强?
一招“百凤朝阳”为敬,任之越先发而至,北唐云海见任之越已经发招,也不再客气,一招“穿柳击石”,左拳护腰,右拳出击,由上而下,直冲任之越面门而去,使的是大力金刚拳。这一拳势劲力疾,拳未到,风先至,任之越避其锋芒,轻轻闪到北唐云海左边,右手向北唐云海左肋攻去。北唐云海身向左转,一招“雄鹰扑食”,疾如流星,任之越急忙后仰,堪堪任其在眼前划过。大力金刚拳讲究力大势沉,任之越偏偏不与其争锋,始终是避其锋锐,秉承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十六字作战方针,与北唐云海游斗。
北唐云海也是打斗高手,并不上当,一套大力金刚拳,浸淫多年,已经炉火纯青,攻守得当,进退有据。任之越也不急于找出破绽,而是练拳一般,看北唐如何仅仅用一套大力金刚拳就应付了自己的各家掌法。
当年与师傅多次对练,了解了不少各家武功招式,如今一招一式使出来,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倒也让人看不出武功来历。
观战之人见任之越并没有被北唐云海一拳打倒,反而两人有如练习一般,都有些急不可耐,期待精彩快快上演。
北唐云海身在场中,却并没有当局者迷,很清楚任之越未尽全力,武功深不可测。拳法确实不是自己的强项,可面对任之越,又怎么能以大刀对手无寸铁的他?好在此次来东阳国,并不是示威而来,而是去年冬季冰冻严重,北唐国损失相当多牛羊,不得不来东阳国,以向来不愿出售的优良种马,换取北唐国急需的食物。输就输吧,反正已经输了两场了,这种时候示弱不是件坏事,也不影响比武结果。
北唐云海正欲出声言明认输,谁知任之越掌法一变,不再只是防中带攻,而是全力进攻,以攻为守。顷刻之间,已经使出了落英掌、万花掌、屠龙掌等二十多种掌法,攻势迅猛凌厉。
见任之越开始进攻,北唐云海也重新斗志昂扬,凝神严防,偶尔快如闪电般还击数下,又随即急速收敛防御。
任之越见攻击不奏效,掌法又是一变,不再快攻,而是跳舞一般,合着节拍,趋前退后,潇洒飘逸,犹如行云流水。
会武功之人均是一愣,这是什么掌法?
但见任之越眼中无人一般,全凭精神意愿去感知,顺着人体肌理,攻向北唐云海的骨节的空隙,好似庖丁解牛一般,神乎其技,悠然自得。不到一刻钟,北唐云海已被任之越随手一掌,打在背心,隐而不发。
“承让。”任之越抱拳为礼。
北唐云海并无丝毫羞愧之色,战败之恼:“果真如二皇子所说,你能代表他出战。输在你的手上,云海心服口服。”
任之越诚心回道:“七王子弃己之长,以己之短对小民之长,真乃大侠士气度,虽败犹荣。况且北唐国兵力强悍,在于整体实力,而非个人武功突出,此番输赢实乃无伤大雅。”
任之越并没有任何输赢得失的表情,好象只是做完了一件很常做的事情一般,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走回北唐岳海身边,接过外衫穿上,复又静静地站在那里。东阳晨星前几日受了伤?寒用了什么计谋?竟然能让东阳晨星受伤,干得好!
东阳玉竺见三场比武大获全胜,心情甚佳,出言安慰:“我东阳国精英全出,也不过将七王子的随从打败而已,真要两国高手比试,恐怕还是北唐国技高一筹。今日比武,纯属娱乐,大家笑笑就过去了吧。”
北唐云海本来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听东阳玉竺如此为自己开脱,也不再计较。
眼见任之越轻而易举地赢了七王子,东阳晨星满心不悦,但又不好表现出来,甚至还不得不夸赞他几句。待看到他又回到北唐岳海身边,心中简直怒不可遏,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