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叫我过去?明朗睁大眼,自己并不认得那个人啊。
长者的食指再次勾了勾。
真是叫我?明朗身子动了动,正要下去,却不想背后一双手紧紧攥住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杨开嗡嗡的有如诵经一般的声音念个不停。
“杨开!”伴着一声隐带警告的叫唤声,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那五旬长者,然后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假山上。
这一声吓了明朗一跳,也明白过来,原来那长者是在叫自己的大哥。
“我会被那老顽固扒掉半层皮的!”身后响起杨开“绝望”的呢喃声,他然后手一松,人便跳下假山,落在地上,勉强稳住了身子。
“大哥……”明朗犹豫着要不要跟着。
“下来吧。”杨开垂头丧气的招招手,然后一步三移的往庭园中央的小亭走去。
明朗稍稍已愣,然后跳下假山,跟在杨开身后。结义兄弟应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伯父。”杨开走到小亭前乖乖唤了一声。身后的明朗却是吃了一惊,这……个人既是大哥的伯父,那大哥他为何要躲着?
五旬长者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行至杨开身前,抬手扶着他的肩,很是亲和的道:“老七,你竟也来了。”
头一低却是细细一句送入耳中,“臭小子别给我丢了杨家的脸,回头再找你算帐!”
心中甚是无奈,这个臭小子仗着自己的疼爱,行事如此荒唐,早晚要吃些亏。而最可气的是他空有习武天资,却不思进取,实乃可气。
杨开闻言抬头,咧嘴一笑,旋即转身走到小亭里,抱拳,弯腰,“晚辈杨开给沈前辈请安。”
“这是我家老七。”五旬老者也走回亭中。
“原来是宇文家杨家的七公子。”
“贤侄不必多礼。”那尔雅如文士的四旬长者温和一笑,目光又看了看亭外站立不安的明朗,“亭外是你的朋友吗?”
“那是晚辈的结拜兄弟明朗,他和晚辈一样,因景仰前辈侠风,特趁此机会来拜见。”杨开彬彬有礼的答道,回头唤着明朗,“明家小弟,这位就是长留山庄的沈浪沈前辈。”
而后,目光又转回自己伯父身上,“这是我的伯父,也是杨家家主,杨……炜杨前辈。”说着,还瞟了瞟自己的伯父。家族同辈之中胆敢直呼其名的,杨开是唯一一个。
“晚辈明朗见过两位前辈。”明朗赶忙行礼。
杨炜的目光看着明朗背上的黑剑,它比平常的要短了三寸。
“宁默兄近来可好?”问话的却是沈浪。
“啊……”明朗又是一愣,答道,“还……好。”这人竟是认识爹爹?
“嗯。”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浪含笑点头。
那边,杨开已和另两位年轻人各自见礼了。
“风叔。”沈浪唤来总管,“给两位公子摆座。”
“啊……不用了,沈前辈,”杨开连忙阻止,“晚辈随便在哪找个地坐下便可,不用麻烦前辈了。”要我和你们坐一块,与坐在针毡有何区别。
“呵……”沈浪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对风叔道:“就摆在摆假山那。”
杨开听后,明显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看自家家主杨炜,“伯父,我先过去了。”
“嗯。”杨炜点点头后,不再理会这个臭小子,只期他不要给自家惹出麻烦。
杨开又向亭里众人点点头,然后才走出亭子,又用眼神示意明朗跟着他。走到假山下,那儿已摆好了桌椅,桌上一壶茶两个杯两碟点心。
两人刚坐下,沈浪的声音便已在园中诸人耳边响起:“能有这么多江湖朋友前来聚会,沈某甚感荣幸,奈何沈某资质愚钝,近年于武学一途,难有长进,愧见各位。”
话音微微一顿,已有些人出声道:“盟主谦虚”。
他摆摆手,目光扫过庭园,再道:“有句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而今江湖又出许多少年英杰,而后的风起云涌皆是他们,只是平日难得相见,今日敝庄能聚如此之多,沈某诚然欢喜,甚想一睹江湖新气,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话说简单一点便是:今日聚会老的都退后去,让年轻的上来显示显示。因此话一落,年轻一辈顿时都面露喜色。须知前来长留山庄的多的是各路高手,若能在此一举夺魁,也就等于说是在青俊榜中能有一席之地,这是何等的荣耀!
“好!”
当下年轻一辈大声欢呼,老一辈当不可能拉下脸皮和人争,都含笑点点头。
沈浪的目光扫扫满园英豪,面露微笑:“在众少年英雄一展所长之前,沈某有一样东西要与大家共享。”
“晚辈来晚了,不知沈前辈可肯让晚辈也一同分享呢?”一道声音忽然从庭园外传来。
这道声音虽然不大,却结结实实的落在每个人耳朵里头,显然是个修为高深之辈。而听他声音不过双十,一时之间均自疑惑,究竟是谁家的年轻人,方能有此高深内力修为。
庄门大开,那个人仿若凌波踏步潇洒走来。乌丝束金冠,白色的发缎飘拂在肩头,深紫长衣,广袖飘飘,长眉如剑,俊容上嵌着一双墨一般漆黑的明眸,轻轻一转,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惊,紧接而来的却则是种前所未有的错觉——此人当世无双,唯有完美一词可加以形容!
那个人,就站在那旁,微微一笑,玉扇轻合,抱拳作礼:“晚辈江清华,见过前辈。”
满园如雪的半月,满眼的冰清玉洁之貌,可那一刹那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个人,这个绝世无双的人。
满园屏息,失魂落魄。片刻后,明朗回神,扯着杨开衣袖,指着众人失神注视的目标:“他……他……是……”
只是此刻杨开却没时间理会他。纸,闪着银泽,笔非狼毫,尖细如针头,迅速移动,细细刻下一行小楷:开明二十七年九月十六,长留山庄初遇无双公子江清华,其容其势摄满园英魂!
“原来是无双公子江少侠,真是稀客!”沈浪满面笑容,起身迎出小亭。
杨炜紧随其后缓步走出小亭,脸上也绽出一抹微笑:“老夫也想不到江公子竟也能来。”
江清华玉扇一摇,道:“晚辈早闻长留盛会,一直向往,往时不得空闲,此番不请自来,还望前辈宽谅。”
便是说话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也处处透着卓尔不群的风范,教人听后心生快意。
“江公子客气,能得你来,沈某蓬荜生辉,快请。”说着,一摆手请江清华入亭就坐,而风叔此次不用吩咐早叫人搬来了座椅。
“晚辈多谢。”
三人正要入亭,而亭内三位年轻人也早站起身来相迎,庄外忽又传入一道声音。
“我等来晚,不知沈前辈,可肯让踏月入庄一睹盛会呢?”
这声音充满磁性,却又带着三分邪魅,三分不羁,当真可谓摄人心魄。
“是缥缈公子,盗邪踏月!”人群之中有一个听辨出了那人身份的,忽然开口惊呼。其实毋须他多言,只从来人的自称便可得知。而此时满园的人都已起身,目光齐齐望向门口。
先是飘入一抹白色衣角,然后一个颀长身影从容走来,肤若冰霜,眉目雅逸,唇边却挂一丝勾魂夺魄的浅笑,本来该有的出尘气质,也完全为邪魅取代。
然而若是细看,便能发现,这份邪魅似是他刻意而为,但要究其原因,反而更是教人摸不着头脑。
缥缈公子果然对得起盗邪名号!非但行踪莫测,举止也不外乎是。这一刻,在场多数人心里竟是生出同样的想法。
白衣飘拂,古月带着他独特的笑容,抱拳作礼:“见过两位前辈。”
“缥缈公子不必多礼。”沈浪忙抬手相扶。
“想不到今日竟连缥缈公子,盗邪踏月也来了,沈兄,你的面子可真不小啊!”杨炜抚须微笑。
“今日能得如此之多的少年英侠前来,沈某可真是喜出望外。”沈浪连连颔首,“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转身,先介绍江清华:“踏月,这位乃是无双公子江清华。江公子,这位便是人称缥缈公子的盗邪踏月了。”
二人各自上前见礼,互相对视一眼,目光里皆是蕴藏着深意。
“呀,原来是无双公子清华兄,久仰久仰。”
“盗邪之名,早有耳闻。”
二人言笑晏晏,各自近前一步,在众人正以为他们要拉手亲近之际,那半伸的手忽都不着痕迹的转了个圈收回。
“今日得见清华兄当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在下早对盗邪踏月,神往已久。”
见二人颇有一股针锋相对之势,沈浪只道是年轻人遇到棋逢对手时的互相防备。先淡然一笑,继而又为二人介绍小亭之内的三位年轻人。
“大哥,他们……”名朗指了指园中众人围捧的对象虚心请教,“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大家如此看重?”
明家小弟虽不大识得人情世故,可也从大家的反应中看出,这两人的风头似乎比之两大宗师沈浪、杨炜也是不逞多让。
“唉。”杨开望着明朗,重重叹一口气,才道“亏你还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明家后人,却连这种只要是混江湖的人就该闻名而动容的人物都不晓得,真不知如何说你啊,幸好……幸好你认识了我。”
“大哥。”明家小弟被兄长说得满脸通红,挠了挠头,道,“师父说武学一途要专心致志,不为外界所动,所以……”
“所以你就听了那老头儿的话,一心练武不问世事,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木瓜!”杨开拍拍小弟的脑袋,颇有儒子不可教之愤,“真是个笨小孩。”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呢。”明朗再挠挠头,望着园中那最耀眼的二人道。
“无双公子江清华,兰州江家的现任家主……”杨开一指那紫衣人,为他介绍着。
“此人少年成名,并在一十六岁那年接管江家家主之位,在他打点管理之下,四五年过去,江家反而更是如日中天,由此可见其才。行走江湖,非但他的朋友对他友好,敌人同样是相敬有加,此可见其德。一年前自豫州归来,遭遇敌人埋伏,单枪匹马斩杀二十位功力已臻大成之境的高手,此可见其武。”
他一口气说了大段,伸手倒杯茶润了润喉,瞅着明朗,“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
宁朗看看江清华,又看看杨开,然后点了点头,“武林世家江家的厉害家主。”
“嗯,总结得不错。”杨开甚是得意的点头,抬手指指那浑身散发着邪魅的人,道:“缥缈公子,盗邪踏月。江湖之上无人知道他师承何派,出身何处。一年之前横空入世,专行劫富济贫之事,却无人能有微词,其人高深莫测,而又德高望重,虽充满邪气却让人觉得无比自然,与盗圣随风齐名,并称‘踏月随风’两大侠盗。江湖传言他与盗圣乃同门师兄弟,犹未得证。”
园中众人一番见礼后各回其位,江清华率先开了口:“不知前辈今日有何珍物要赐与晚辈们共享呢?”
沈浪微微一笑,抬头示意一旁侍立的风叔,后者会意,一招手,便有三名家仆走入园中,领头的一位双手捧一长形托盘,上面盖着块红绫。
“‘瑾月笙箫’已回守令宫,华山大会在即,我辈老矣。却正是各位少年英杰大展身手的时机,今日得缘诸多英雄齐聚蔽庄,沈某突发奇想,欲在大会前便先睹众侠英姿。”
目光缓缓扫视一圈,看到的是一双双年轻的灼亮的眼睛,“这样东西便算是彩头,还望众侠莫嫌鄙陋。”
说罢示意家人揭开红绫,让大家看看彩头。捧着长盘的家仆将红绫揭开,却是件叠得整齐的衣袍,众人正奇怪着,另两名家人上前一人提一边,站在台阶上,伸手一抖,那一刹那,人皆动容。
那衣袍展开,似水瀑飞流直下,泻了满园的流泉,上面飘浮着数朵雪白花儿,顿时吸住所有人的视线。
片刻后回神,才发现那是一件闪着柔顺水光的黑色丝质外袍,衣摆与广袖上各绣有一圈细巧雪白的半月花,整件衣袍周边又滚着一道金线,令它看来既素雅又华贵,而华贵又透着神秘。
众人看了一会,再惊奇的发现,那丝袍竟是不分里外,袍上的半因花前后望之皆是一致,然后他们又震惊的发现,那丝袍竟然完全看不到线脚,难道是天衣无缝?
“这衣是小女以西域玉蚕丝织成。”沈浪那一声平淡的解说却如击鼓般,令那些人的心都抖了抖。
——玉蚕丝乃为罕世珍宝,水火不侵,更重要的是极其柔韧,除非是神兵利器,否则刀枪不入,而且……那可是长留山庄的沈大小姐亲手织的……
“此衣小女取名‘蚕音甲’,今日谁能夺魁,它便是彩头。”
沈浪话音刚落,众人的心神便清醒了。夺魁!最重要的是夺魁!
再联系沈浪前后所言,众人在那一刻便明了个大概,本已雀跃的心更是迫不及待。
“原来是如此,难怪,难怪啊!”杨开虽是年少,其反应能力却非寻常同辈可比,明白一切后不由连连感叹。
“难怪什么?”明朗还在为那件蚕音甲惊叹着。
“难怪来了这么多年轻高手,而且都是各家各派极为出色的。”杨开目光扫过那些人再一次感概着。
明朗眨眨眼,疑惑不减的看着自己大哥,不大明白这‘蚕音甲’和各家各派的高手有什么关系。
“不懂吧?”杨开睨一眼明朗,抬手拍拍他的脑袋,“我也没期待你能懂。”
“大哥。”明朗扯下头顶上的那只手,自己已不是小孩子了。
“刚才沈庄主的话听清了没?”杨开总算是放过了他的脑袋,道,“那话的意思说白一点便是:这‘瑾月笙箫’我这一辈人老了懒得再动身子骨去争,你们年轻人去抢罢,不过却须得先在我庄里比划比划一下,让我掂量掂量你们的斤两,最出色的人就给他一点奖赏。”
“哦,这个我知道啊,刚才沈庄主都说过了。”
“重点在这奖赏上。”杨开轻挑眉头,“这‘蚕音甲’是庄主的掌上明珠亲手织的,而所谓比武招亲也是指此番比试。懂了没?一名女子会为什么人织衣?当然是她的夫婿!沈老头摆明了就是在挑女婿!不但是在挑女婿还是在挑‘瑾月笙箫’之主!今日的魁首便是明日长留山庄的佳婿后日武林的帝王!”
“啊?”明朗瞪大眼,明明只是年轻人比比武怎的便有这么多意思出来了?况且……“什么是‘瑾月笙箫之主?’”
“……你当真是没救了!”杨开对之已有些绝望,却还是耐着性子为他解释:“沈庄主是武林盟主你知道吧?不过我神洲人杰地灵,只江湖而言,只是一个,总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自然要有些人来协助。”
明朗点点头,看着杨开,静静待着他的下文。
“*%@#¥@#¥&%……”,后者终是屈服在那双闪烁着极强求知欲的眸子之下,顿了片刻又继续道:“而盟主之下的一南一北两大尊主,其地位仅次于盟主,他们直接协助盟主管理武林大小事务,而尊主之下又有诸多职位,如同朝廷的官职一般。且说这两大尊主,他们的身份象征便分别是‘瑾月’和‘笙箫’两块尊主玉令。”
见自己小弟点了点头,有些反应,他又喝了一杯茶水润润嗓子,才道:“所以啊,你看看这满园的人,哪一个不是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少侠?”
说着便抬手一圈,“这些人谁又不想当‘瑾月笙箫’之主?若是能夺魁得到沈盟主的支持呢,那可说是已向尊主玉令搭上一根手指了!”
他的目光瞟了瞟那袭‘蚕音甲’衣,便带了些羡慕,“再且了,沈家家小姐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呢,武林第二美人可不是虚名,便是我,也想娶到这么一个美人又当上尊主呢。”
“那大哥也去比武不就行了?”明朗很老实的建议。
“哼哼!”杨开咬着牙,“我要有那么好的武功就好了!”心里却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多花些时间在习武之上,功力也不会只是堪堪登堂了,须知有那件宝甲,可说是多了半条命!
“那……”
“那什么那,看着罢!也只有看的份!”杨开垂了头有些泄气,“而且我要是敢上去丢人现眼,我伯父还不打爆我的头……对了,为兄我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杨家的人你知道了吧?”
“啊?”明朗惊讶的看着前者。
杨开一看他那等反应,算是彻底绝望了,“我可是一看到你背上那把黑剑就知道你是明家的人,方才似也想你说了。而且……”他右手指向小亭里的杨炜,“能同沈浪坐在一块的杨姓之人会是平常之辈吗?你这脑子怎就不会多转几个弯呢!”
他哪里知道,方才为明朗介绍杨炜之时,后者自动将‘八大世家之一的杨家家主’忽略,唯独在惊讶杨炜是他的伯父。
“天下姓杨的又不只你一家,而且不一定只有八大世家的人才可以和沈前辈坐在一起啊。”明朗这下倒是说了句伶俐话,堵了杨开的口。
杨开看了看前者,然后甚为得意的点了点头,“在我英明的教导下你果然有长进了。来,我再教你认识一些人。”
说着,手指向小亭里,“坐在我伯父旁边的那个微微显胖的,便是中州秋家的大公子秋阳,他家里还有个妹妹,那可是与沈小姐齐名的美人,‘白露为霜乃天韵,慧目兰心夺璇玑。’这两句说的是武林中一北一南两大美人——秋忆霜和沈碧柔。后者我还没见过,不过秋忆霜……”说到这,杨开眯起了眼,似回忆起秋家小姐的容貌,脸上一片复杂之色,“她绝对是腹黑之至!”
“哦?”明朗心头虽然疑惑,也不多打破沙锅问到底。将手指向那个冷傲青年,“那,杨前辈身后坐着的是谁?”
杨开一看那人,当下正容道:“兰州岳家长子,岳千仇。人如其名,似乎世间千千万万人都与他有仇,终日一副冷傲之态。江湖上戏言他唯一一个朋友便是手中的刀。”
“竟是如此!”明朗看着岳千仇,不由得惊讶万分,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奇怪之人。
“天下之大无其不有,这个人虽然冷傲,却也因此不轻易动手,只要不触其底线,便可相安无事。反倒是他身旁那个书生打扮的人,别看他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个厉害人物,我是宁肯惹到岳千仇也不要惹上他!”
“为什么?”明朗尤是不解。
“崆峒戟,琼瑶剑,碧落刀,说的便是三大派各自所长。而他宋终所在的碧落门,称雄江湖的刀却是飞刀,是暗器。它比起明刀明枪更加难防,而碧落门的飞刀更有‘飞刀一出,血溅百步’的威名。所以三大门派中最令人害怕的不是出了三代瑾月令主的崆峒派,而是素来只扫自家梁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金的碧落门。而且你别看他们那些暗器取的那名字一个个风雅之极,什么‘春燕啄泥’、‘夏日映荷’、‘秋霜白露’、‘冬雪绽梅’的,名字越是好听的越是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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