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至太师府,见守卫森严,准备从后门进入。自然也是搞定了几个侍卫。我自小便学过一些武艺,虽不精通,保身还是有余。
自上次宋帷一事到现在已是二月有余,对于上官烈府中地形早已忘得通透。唯有一处一处慢慢摸索。这上官烈府邸果然宽大,总是找不到可疑之处。索性想着先进了他的书房再说。现在已是亥时,已是入睡的时辰,走动之人很少。我便壮着胆子点起了火舌。这才刚点起,门外便传来了抓贼的喊声,既而一大片火把往书房传来。我心下一急,吹灭火舌,从侧窗出逃。这一逃便让他们瞧见,集体跑来逮我。
我轻颠着脚步,不敢引起更多人注意。心想这样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前方就是一处别院,看似无人居住的模样,一个跃身,逃进房门,屋内黑火一片。外面的追击声越发小,我便开始在屋内游荡。
围帐后边传来一些碎音,我警惕得拔出防身所用的匕首。贴在围帐之上,待那声音靠近,一个利索撑起围帐,将藏于帐后之人一把压倒墙边,匕首抵在那人喉间,那人惊呼一声,竟是个女子。我瞧不清她的脸,约莫得估测大约是个一十八岁姑娘。
那姑娘的惊呼显然引起了侍卫的注意,一把烛火又靠近了这别院。这火透过窗户照亮了里屋,我这才看轻那姑娘的脸,娇艳欲滴的肌肤,乌黑透亮的秀发,一双桃眼嵌在雪肌之间,一双薄唇微启,过真是个美人。这女子泪汪汪的望着我,怕是心都要酥了去。门外传来声音:“大小姐,怎么了?”我将匕首抵得紧些,大小姐,那岂不是上官烈的女儿上官若央?没想到,眼前这个貌美女子就是上官烈的女儿,这上官若央名震京城,不仅是因为他的美貌,更是因为上官烈对她的极宠是出了名的据传大皇子永淅曾钟情于她,却提亲未果,这乃是传遍了整个进城的话题,上官烈竟然拒绝了皇帝的提亲,可见上官烈的嚣张。我眼神示意她将他们遣走。上官若央喘着粗气,走到烛台旁,点亮烛台,对外道:“你们有何事?这么晚了还来叫门?不知道本小姐已经睡了吗?”
“大小姐,小的几个听见你房中传来异响,今日有刺客进府,小姐可看见可疑之人?”
“没有,我困了,你们快走,不然明日我告诉爹爹你们几个半夜来我房中……”上官若央话音未落,几个侍卫已是有些害怕,忙道:“那大小姐还是早些休息,我们便走了。”
上官若央走出往门逢中观望,遂又走了进来,有些害怕得望着我:“他们已经走了……你是谁?”我未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怎不把我供出去?”上官若央道:“我见你不像坏人……便不愿你受伤害……”这上官若央倒是直来直往,够爽快。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这女儿竟一点都没有她父亲的阴险狡诈,便道:“在下陆文博,多谢若央姑娘相救。”上官若央有些诧异道:“你怎知道我唤作若央?”我哼笑一声:“上官家的大小姐,一直是各家公子仰慕的女子,怎会不知?就算所有的姑娘都出门,上官大人视作你掌上明珠也不愿你抛头露面。自然早有耳闻。”上官若央被我逗笑:“如此说来,你陆文博的大名也是响当当,亦是各家闺花的夫君模范……”说道此,她竟微微脸红。我突然有些读懂了她笑意中的含义,道:“今日多谢上官姑娘相救,文博自然不忘。”我欲转身而走。上官若央突然拦住我:“陆公子现在出去,只当被他们抓了的份。不如先在房中躲上一躲。”
我思意浅浅,上官若央讲的不无道理,便在她房中坐了下来。上官若央熄了一盏灯,放低了房中的亮度。侧坐在我对面,淑女习习。我突然想到了罗玉,这罗玉生性豪迈,坐下便是二郎腿,与这上官若央大相近庭。我不禁失笑,上官若央搭理一番自己的秀发,问道:“陆公子为何发笑?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我赶忙解释:“姑娘多虑了,看着姑娘我想到了一个友人。”上官若央道:“何人?是男是女?”我道:“男子。”上官若央掩嘴一笑:“还好是个男子,若是女子,我还以为你中意人家呢。”我不免有些尴尬,道:“若是女子,便是我陆文博最中意之人。”上官若央又是一阵铃笑:“照此看来,陆公子果然如传说中那般,还未成家?”
“是也,男儿先成事,再立家。”
上官若央投来一眼欣赏,继而又道:“那你今日如此着装,暗来我府,是为何?”
这上官若央还是提及这事,我不得不掩饰一番:“我来是为了黎民苍生,你可信?”上官若央似平常一般:“难不成,你也怀疑我的爹爹?”听她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若央姑娘这话是……”
上官若央垂首自然:“自是有耳闻,多年前,那时我还常出去耍玩,却总是听得见外面的流言蜚语,说家父贪赃枉法,目无法纪律。而我却不然,父亲施斋供佛,救济难民他们可曾看到?我爹是喜欢古玩,可他都是正正经经从他处买来,又何来贪赃?索性,以后我便不再出门,省的听到这些流言蜚语。”
我道;“难不成,你从未怀疑过你的父亲吗?”
“我的父亲是个如何之人,我自是了解,无须听从别人之说。”
我冷笑一声:“若央姑娘如此信任你的父亲,情比金坚,可却是信错了人。待哪一天,天理自在。”上官若央似有些愠怒,道:“陆公子何须这般说,若我爹真是贪赃枉法之人,皇上早起拿他治罪,何须在等你们?”
“若央姑娘勿动气。文博本是无意与姑娘对峙,亦是不愿毁了上官大人在姑娘心中的英明伟岸。这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若央姑娘早些歇息。”我欲走,上官若央道:“可不要往正门走,你现在定是被人看守了。你往暗道走吧。”说完,她便推开了墙上挂着的一副壁画,里面果然有个玄关,上官若央轻轻一拨,暗道已是开启,上官若央道:“这暗道是我爹爹所驻,怕日后有危险,乃是脱逃之道,往里走,通道皇宫外围。走吧。”真是未想,这上官烈府中竟还有暗道,若非上官若央,我还不知其中关窍。或许,上官烈的重要物件,都藏匿在府中各处暗道之中。
上官若央带我走到道中,微笑道:“陆公子,你直道走,便可到出口,若央便不送了。陆公子……请你相信我爹,虽说他不是大善之人,却也不会是大恶之人……若央从未对他人说起此番话,若央相信你会是第一人,亦是最后一人……”上官若央说完,转身便走。我未待说话,已是见不到她的身影。暗道中火把微闪,地上折上一道金光,我随手一捡,竟是个香囊。料想是上官若央之物,便收入衣中,待日后再见相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