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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病愈,左丘无俦一时大悦,特由繁忙的军务抽身一日,携佳人到风昌城郊的王室林苑纳凉泛舟。

原本,经过卫王爷一张大嘴巴不遗余力的散播,风昌城内上至贵族世家,下至平民百姓,时下最热闹的话题,都离不开定王爷新纳的心爱宠婢。而他们向来自律严正的王爷,为一女子撇开公务,更将这话题的热闹级数上升一阶。

自然,这等喧嚷,非是此刻正在浓荫遮蔽下,悠游湖上的二人所感受到的。

“瞳,唱首歌来听罢。”

“早知王爷要听歌,把琴带来不是更好?”今个动身前,她已将琴抱在怀里了,他又给拿了去。说是她病才好,不宜弹琴劳神。

“抚琴是耗心费力的活事,不适合大病初愈的你。”他道。

佳人就坐在离他有两尺开外的软枕上,满头秀发按北云国女儿家惯有的发式,素绾成髻,仅有的装饰是插在右鬓的一根梅状银钗。月白袍衫,素白面颜,唯一的一点色彩,是一条系在她腰间勾出盈盈欲折纤腰的淡黄丝带。在湖光山色里,她裙袂飘飘,似误闯人间的脱尘仙子,随时待好风吹来,携她归去。

一念至此,他眸内紫光倏转幽深,趋身探臂,将纤软人儿揽在怀内。

“王爷!”上一回,他亲手喂她食糖,两人也曾有过亲近,但那时她心绪跌伏,浑然不觉。今时如斯亲密的接触无疑令扶襄大窘。“……请您放手。”

“为什么?”他挑眉。

听听,这男人,竟问为什么?“自然是男女有别,您如此……”

“本王和瞳儿亲密中一体,何来有‘别’?”他抱得更紧,这人儿向来不擦脂粉,身上却有一股的天然幽香。这香息他不陌生,年幼时曾长年留连上阳王宫的一处梅苑,在父王亲自督导下习文修武。那时,浸绕鼻喉间不去的,便是这梅之香韵清华。

“……王爷,小云不过是奴婢,依王爷的人才地位,不愁没有春花秋月般的美人。”

“偏偏,本王不喜欢娇弱的春花。”他陡然发觉,她纤细的身子几乎不禁他劲实臂膀的轻轻一折,但小小的身体内,却能崩射出教他眩目的风华。“我喜欢的,是冬花之梅,你有梅的香,也有梅的傲。本王要定了你!”

这……这个男人……

“瞳儿。”随着这低低的亲昵一唤,他的唇触上了她的耳。

她通身一震。这个男人啊,语气温柔,行动霸道,如此柔刚兼济,又如此卓尔出色,女人怎抵受得住?

“瞳儿……”他唇戏闹似地,细啮到她的鼻尖。

扶襄饶是聪明,但未经情事,亦未经人事的她,在男人不同于女人纤柔的强硬骨骼之下心悸,在一双铁臂紧密火力的拥抱下眩晕……若她不是自小历过非人炼化的扶门传人,若她不是延静王府以冷静机警闻名的扶襄姑娘,她怕早已融化成水成泥……在两片火唇沾到她唇的前一瞬,螓首别开。

“你……”他紫眸内掠过怒意,转瞬又体谅了她的羞涩,给敛了下去,“害羞?”

“……奴婢为王爷唱首歌儿,好么?”

“狡猾的小东西。”他英俊的脸,再度粘贴上了她的芙颊,“以为这样,就能脱得了本王么?”

“王爷……”

“该死!”突然,他扑她在地。

她尚愕然,耳畔已有劲利风擦袭过,听他沉道:“有刺客,你俯在船上,莫乱动!”

他们遇袭了!

冷箭仅仅是开场的前奏,八色人影,自东、西、南、北四方,如鬼魅般倏现,杀机不彰自显,原本林下长湖的清爽凉郁,顿被浓郁阴森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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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对王室成员以及身居要位的达官贵族来说,与荣华富贵如孪影随形。

左丘无俦有些意外且怒意,自小到大,遇刺并不罕见。但在自家林苑内遭伏,尚是头一回,这负责王都防卫的左丘无倚竟失职至此?

不过,气归气,他尚懂得目前不是纠察渎职之责的良好时机,在众敌来时,腰间宽厚长剑已出鞘在手,迎击来犯之敌。

启始,为顾及扶襄,他身挡其前,尚不能放手一搏。但过不多时,对方有备而来的一种诡异阵式,如漩涡样的将他卷入中心,且显而易见,来者八人,心无旁骛,只为取他一人,他遂顺势应势,将战圈引到远离小舡的湖岸,终能全力以对。

旁观的扶襄,渐窥端倪。来袭之人,用得应是八色漩心阵,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色,八人单打独斗也许均非绝顶高手,但一旦联合,八人如一,一人成八,首尾相合,默契攻守,专注致一,凝心、凝力、凝神,攻势成铁。被锁为目标之人,功力不及者将迅死于乱刃之下,功力高者,在缠、消、磨、耗、胶之下,力竭之时即是命绝夕。

他们时下所处,是为王室林苑一隅,林苑地大面广,戒备亦称不上严密,加之定王禁扰的谕令在先,一干仆卫定是不敢随意凑近来打扰主子雅兴。矧且,袭者既敢采取这耗战一着,势必在四围做了布置,想来,是一心要置左丘无俦于死地了。

她要说,这袭者对左丘无俦的武功想必是极了解的。以他的武功,耍快耍狠无异以卵击石,而采取这胶耗战力之法,似是别出心裁,正中软肋。但可惜,他们对上的,是左丘无俦。

这胶耗战费时弥长,左丘无俦虽一时遭困,无法如以往速战降敌。但其战力气势万钧,内力磅礴不绝,耗上一二时辰不是难事。而她相信,以其智慧,半个时辰内,必能找出这阵法之罩门溃敌。

所以敢如此断信,是因为旁观者清的她,一刻钟后,已了然于心。

“攻巽位黄衣者!”尽管在喉咙里憋了几回,但与生的灵敏反应,更有几分对被袭者忧心的促使,她脱口喊出。

她声落,反应不逊于她的左丘无俦长剑遽转,斜刺巽位黄衣,血光即起!

她在那瞬间闭眸。她竟因那血腥而不忍,好虚伪呢,她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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