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你提了好几次表姐,究竟是哪个表姐?”李易旭表姐不少,她怎么不记得他跟哪个表姐走得比较亲近了?
“是四表姐啊,是舅舅家的四表姐呀,她可厉害了,母妃您都不知道,四表姐她……”
“等等!四表姐?莫非……是冰沁的女儿?她、她是叫……莫云倾吗?”
莫贵妃有些难以置信,前些日子她是听说莫府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四小姐,但并未放在心上,这些年李敬仪弄出的幺蛾子还少吗,莫惜月早对莫府是不是传出的什么“新闻”、“大事件”习以为常,渐渐的也就不再关注。
“好像是的,我听大表兄叫她倾儿。”
“辰宇都承认了的吗?那应该就是了,那孩子向来对李敬仪不屑一顾的,更不可能配合她的安排。”莫贵妃抬头望天,眼神却穿过星幕天帘透向更远的地方,“冰沁,你的女儿云倾真的回来了,这都是天意啊。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当年外界盛传贵妃偏宠元家幺女,但少有人知道她们在闺中时即是密友,元冰沁女扮男装溜出家门时遇见了扮作莫礼天书童的莫惜月,二人因误会结缘,不打不相识,直至成为手帕至交。
元冰沁与莫礼天的因缘际会少不了莫惜月的功劳,她可为二人传递过不少书信。
但因莫惜月十五岁早早嫁入帝家,而盛名在外的元冰沁,次年才嫁做莫家妇,大家很难把这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联系到一块。
同一时间,二皇子府的一座两层小阁楼里,李易云也在夜观天象。
“乱事将起,唯吾静立,然?不然?”
“英雄当迎乱而起,临风而立,唯登顶是终。”二皇子身后走出一人,凭栏站到他身边。
二人均背着月光,看不清容颜神色,却听出得出声音极为年轻,那人光洁滑亮的头顶被皎洁的月色映照得清清楚楚,折射着清幽微凉的白华。
“说得不错,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权利的争斗总离不开流血和牺牲,受苦的还是最底层的百姓,然而可悲的是他们却是最不在乎谁为当权者的人。”
“阿弥陀佛,二皇子能有此悟,贫僧甚喜,水与火,天与地,阴与阳,本是相生相克,亦是相辅相成,然而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政权亦然,此天定之事,人力不可违。如果少量的流血牺牲能还来长久的安定,贫僧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尽自己所能地区减少这种牺牲。”
“能得悔寂大师这句话,云三生有幸。”李易云说完,真心实意地对着悔寂鞠了一躬。
悔寂青古素色衣角闪动,避开李易云这一礼。
月光照上他的身,其实悔寂不过弱冠之年,长相极为俊美,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无悲无喜,然而自有光华从身体透出,不带凡尘烟火,脱俗如神佛降世。
他仿佛自天边来,去往风中去,空谷幽兰临月绽放,繁华声遁入空门捻起沉案香灰,残灯古曲悠扬出红尘山门,浮屠塔一层一层,冷了谁的梦,断了谁的魂。微冷的月光之下,尘埃不染的素净僧袍卷起青檀暗香,悔寂敛了眉目光华,唯于一身温和。
“二皇子礼贤下士之名果不虚传,然悔寂一介散僧,游行天地,当不得大师之称。”
“如果有雪中白莲之称的你都当不起这称呼,世上还有几人能称大师?”
悔寂是大宣百姓心中的神,所到之处无不人人称道。
他本应是天边一朵洁净的莲花,该是日日沐浴在梵音佛咒之下,纯净圣洁不染凡俗尘土。
然而只因可怜世间百姓疾苦,甘愿亲赴红尘,素手仁心一人走遍山川大江,历经俗世疾苦,看尽生死轮回。
民间口耳相传的关于悔寂的事迹有许多,例如他曾为救一个贫农家的幺子亲自上山采药,险些失足跌落万丈悬崖;还有在即将去世的孤寡老人窗前独自守护七天七夜,陪伴老人走完生命的最后时光;亦或是大雪天把身上所剩无几的干粮分给流浪的孩子,散钱买米为难民们施粥布茶,凭一人之力摧山移石,带领村民修堤筑坝……
悔寂救人无数,对待众生一视同仁,经他之手度过劫难的人和物不知凡几,说句大不敬的话,老百姓看见悔寂激动崇敬更甚觐见君王。
民间有一首家喻户晓的童谣,其中有一句话:“雪上白花凌寒,火中红凤浴血,黑色宝石耀眼,三莲虽非并蒂,亦可并驾齐名。”这“雪上白花凌寒”便是指的有“雪中白莲”之称的悔寂。
“三莲”代之当世公认各方面最杰出的三名青年,除了雪中白莲悔寂,火中红莲指的是大宣永王李纪清,而沼中黑莲则是天成国太子澹台烨凌。
“阿弥陀佛,世人谬赞,贫僧惭愧。”
悔寂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宠辱不坠,他双手合十,工整地对着李易云还了一礼。
李易云没有强求,他挺直了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微笑着看向悔寂,转了话题。
“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大师不仅有真才实学,还能保持如此谦逊持礼,该惭愧的是我才对,只是云心中尚有疑问,不知悔寂大师能否替云解惑?”
悔寂点头:“殿下请讲。”
“大师一直游离于凡尘俗世之外,超脱五行,向来不过问红尘俗事,此次因何会选择入世?”
“贫僧略懂天相,近来‘紫薇星’越发暗淡无华,而‘贪狼’‘破军’却日渐星光亮朗,不出五年,帝星必陨。此乃乱世之兆,上天垂象,世道战乱将起,为天下生灵免遭涂炭,贫僧自愿奔赴这千丈红尘,只盼侥幸能助众生渡过此劫。”
“大师慈悲,心怀黎明苍生,云实在惭愧。”
“阿弥陀佛,殿下盛赞,贫僧羞愧。您实不必过谦,殿下心系百姓,忧国忧民,否则贫僧今日不会站在这里。”
三莲虽非并蒂,亦可并驾齐名。
李易云垂下眼睑:“大师为何选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悔寂走到栏边,抬头仰望满天星宿,“那二人虽然优秀,然野心太大,两虎相争,遭殃的永远是百姓。殿下气度宽宏,带下温和,乃悔寂心中帝王不二人选。”虽然,那两人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
悔寂闭上双眼,他还隐了一句话没说,“贪狼”、“破军”二星分处北斗七星两端,是以相生相克,乃命定的天敌,而身为帝星的紫薇星宿,前代陨落之时,便是后代新生之日,紫薇帝星过渡自那两星之一,他很担心,大宣永王与天成太子会应了那个预言,化为众生之劫。
悔寂的师傅圆寂坐化前曾留下一句预言:“紫光淡,二星争。天下乱,山河撑。美人畔,恩怨扔。生死憾,朝阳升。”
现在预言的前两句已经实现,不知道后面的什么时候会降临,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其实悔寂自己也不能确定,他擅自的决定能否真的改变命运的轨迹,用尽力气,也可能终究人力胜不过天意。
永王府,二更早已打过,永王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王爷,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大皇子说话?”
“卫儿,你已经不小了,以后遇事先用脑子想想再问。”李纪清埋头处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文件,对于韩卫的提问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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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这章把我憋得,真是,突然感觉要读书了,脑容量明显不够用啊,想这些东西想破头了都快,一个简单的预言,为了押韵用了我半个小时去拼词凑字,欲哭无泪……
亲们给点动力吧,好歹留个言啥滴,让我感受感受乃们的存在啊,码字码得想哭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