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现在要叫她熙颖,错愕的情绪已经在她的身上绝迹,可是此时,任由她心理素质多好,也忍不住有些迷茫。
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流光已经死了,而她,活了,作为郝连熙颖活了!
她还是她,时代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她熟悉的时代。
天龙王朝,这个在历史上并不存在的王朝。
郝连熙颖,天龙皇朝太宰幺女,今年十一岁,性格胆小怯弱。
她面前叫嚣的两母女,中年美妇,太宰的正室梁沁茹,也是目前唯一的太宰夫人,鹅黄衣衫女子,梁沁茹之女,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郝连雨柔。
同为太宰之女,差别待遇却是天差地别,郝连雨柔,标准豪门千金小姐,出入有人侍候,前呼后拥,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而她,穿的虽不破旧,但却朴素的连府里下人都不如,吃的是残羹剩饭。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郝连雨柔是正室所生,而她,不过是太宰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所生,她的生母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在梁沁茹眼里,她就是这个太宰府唯一的外人,一个破坏了她完美婚姻的入侵者,所有对她母亲的怨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太宰忙于国事,无心关注家里大小,也就造就了郝连熙颖天天被梁沁茹母女欺负,更因为这次要嫁给当今凤王而被活活打死,而她,流光凑巧‘灵魂入侵’到这身体上。
凤王,凤栖梧,当今皇帝唯一的同母兄弟,二十一岁,整日在凤王府极少露面,外人无从得见,据说长的貌胜潘安,一表人才,但是唯一的缺陷就是,性格太过软弱,若非他同母哥哥是当今皇上,他那性格,在诡谲异常的皇室之中,根本生存不下去。
前些日子,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居然把她指婚给了凤王,而且,再过五日,就是她的大婚之日!
理清了脑里的信息,对于郝连熙颖从小到大的遭遇,流光没有同情只有一股隐然的愤怒,这样的女孩,和她当初,差不多的遭遇,差不多的环境,不过,她流光没有那逆来顺受的懦弱,只有别人给我一分,我还人十分的狠劲。
既然这是她的身体了,那么,她,流光,就绝不是任人欺负还不还手的人!
“笑够了吗?”
依旧是那副身躯,依旧是那瘦弱的骨骼,依旧是那么的孱弱,甚至额头还有红肿,可是那语气,那眼神,那气韵,却有了天差地别,气定若闲的语气,风轻云淡的凉薄表情,却有着天生高人一等的气势,不刻意造势,已经贵气隐现。
明明是她脆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可是那眼神,那神态,却骄傲的仿佛她才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淡漠的看着底下两个小丑无知耍弄。
突兀的话语一出,正在得意的两母女大笑声顿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嘎然而止,大张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足以塞下一颗煮熟的鸡蛋。
错愕之后,是极度的愤怒。
她那是什么眼神!
她那是什么态度!
从来只有她们能用这种眼神,这种态度去对待她!谁给了她熊心豹子胆!
“被打傻了吗?本小姐来给你清醒清醒!”郝连雨柔眼中凶光一现,当是郝连熙颖被她之前打傻了,居然敢这么跟她们说话,走上前,扬起手腕,一巴掌朝着郝连熙颖脸上就要扇过去。
熙颖眼儿一眯,还想打么?
手从被子里探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郝连雨柔的手腕抓住。
眼底酝酝浅笑,却无丝毫笑意,当她还是郝连熙颖本人一样好欺负么?
居然敢抵抗,居然还敢用她那贱手碰她高贵的玉手!
郝连雨柔更是愤怒,手往回一抽,想用更大的力气打向熙颖,却发现手被紧紧抓住,如同铁钳一般,丝毫撼动不了半点。
“贱种,你敢抓我!还不放开!”
气恼大呼,就好像火遇上汽油一般,心中的愤怒之火腾的一下就冲了起来,愤怒支配了大脑,用上更大的力气将自己的手往回抽。
熙颖眼底一闪,五指只是一紧。
“啊……”
一声哀叫,脚一软,差点跌倒。
“啊……痛,痛,痛!好痛!放……放开我!啊……”
娇美的脸一阵的扭曲,眼泪都逼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想去掰开熙颖的手,但是全身被痛意占满,根本就伸不出手去。
“贱种!你对我柔儿做什么?”
听见自己女儿的惨叫,梁沁茹心中一惊,几步上前,一巴掌也向熙颖的脸上扫去,想借此来解救自己的女儿。
熙颖眼底闪过一丝嗤笑,不愧是两母女,打人都是一样的手法。
眼中暗光一闪,伸出另一只手,将梁沁茹送上门的手同样擒住。
“放开我!”
厉喝一声,狠狠的瞪着熙颖,今儿个这小贱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她也敢抓!她是当老爷回来了有人撑腰吗?也不想想,老爷在书房,压根儿就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奈何熙颖恍若未闻,手依旧不松不紧的握着,让她不至于痛,但是也绝对挣脱不开去。
“小贱人!”梁沁茹一阵恼怒,另一只手锋利的指甲直接往熙颖的脸上抓去,她早就看这张脸不顺眼,长的和她那死去的贱人娘一样,一样的只会勾、引男人!
“啊啊啊……”
手还没抓到,和她女儿一样,美颜瞬间扭曲,痛叫出声,刚刚还没感觉的手腕,痛彻心扉。
“小……小……贱人……”
痛意让她说话开始结巴,熙颖冷冷一眯,十指再次收紧。
一股几乎将她们手腕捏碎的力道直接让两人啊的一声尖叫哀嚎,痛,痛,痛,痛死她们了……
“来……来人啊……救命……救命!”
梁沁茹终究比她那只知道欺负人的女儿聪明一点,知道挣脱不了,忍着剧烈的疼痛开始向外呼救,只要有人来了,哼,她非整死这小贱人不可!
可她却忘了,为了方便欺负熙颖而不被太宰发现,门外的下人早已经被她们清场,就算远远的有下人听到,也是眼观鼻,鼻观口,充耳不闻,这种哀嚎声,他们听太多了,每次只要老爷不在,夫人和小姐都会这么折磨小小姐,打抱不平不是他们下人该做的事情,他们只想着安分的拿着那点工钱,养着自己一家老小,怪只能怪,小小姐命不好。
早就听麻木了惨叫声的他们,自然没人去分辨,今日的惨叫声,早就和以往的不同。
“看来是没人来了。”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缓缓的坐起来,她早就听过外面并无人走动的声音,这两母女为了欺负她,真是做足了功课。
自掘了坟墓,又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