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竹将自己埋在层层的被褥之中,轻轻颤抖的双肩发泄着她的无奈与彷徨,被礼奕云刚刚牵扯一半的床幔也被轻轻吹拂的清风吹起,孤苦伶仃的晃动,一室的旖旎春光也被刚刚的狂风骤雨所扫走。
终于,人儿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从床榻中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衫,一步一步,走下床来,对着旁边桌子上的一对红烛吃吃的傻笑,红烛好像已经熄灭,蜡烛的顶端坠满了蜡油,密密实实的蜡油流淌在桌子上,就像星竹心头的血,一滴一滴…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星竹猛然拿起蜡烛将蜡油滴在自己的如竹笋白嫩的手上,只听,“哧拉”一声,一股烧焦的味道传出,然后依旧没有反应的,看着蜡油坠出,滴落,凝在手上,那一滴滴的红晕似乎嘲笑着她的软弱。星竹苍白的绝美的脸上,再次挤出一丝凄凉的笑容。
“凌星竹,你怎么这么傻,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感情这个东西,你玩不起,你忘了吗?你是被诅咒家族啊,是不配拥有爱情的,为什么每次都是飞蛾扑火的总是你,就为那点点星光呢?值得吗?傻不傻啊,你!哈哈哈哈哈!”
星竹仰面长笑,眼泪却在眼睛里流出。拿起地下,昨夜还泛着温度的凤袍,细细的摸索着上面的花纹,突然,“哧拉”一声,凤袍撕成两半。
“我凌星竹对天发誓,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再不动情!”空荡荡的大厅中央,白色的人儿立在哪里,一遍一遍的喊着,直到声嘶力竭,声音却回荡在大厅的每一处,泛着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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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守卫们看着一白衣女子轻缓莲步,慢慢走来,刚驱于近前,众人不觉惊呼,天啊,这是人是仙,长的这么美,只穿白色的中衣,头发不扎不拢,批在肩上,随着清风拂动,发丝缕缕沁着香甜,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眉宇间淡淡的哀愁将整个画面描绘的像天上仙子下凡一样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真实。
“天啊!你看到了吗,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女人,是人吗!”
“开玩笑,怎么不是,地下有影子呢!”
“天啊,张三,我当守卫这么多年,宫里漂亮的女人我也见得多了,我从未看见过此等绝色!漂亮的简直,简直,不像人,”
“恩,但是她连外衣都没穿,天!她还光着脚,她,这装束,万一要是被谁看见,岂不是又要受苦。”
说话的两个士兵碍于身份,只得眼巴巴的看她离开,这等仙人般的人,怎会遭到责罚,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替她祝福了。星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脚底的刺痛远不及心中的伤痛,从没想过这条路竟是这样的凄惨,从未想过痛苦的道路,走起来是如此的漫长。鲜血滑过青砖铺起的小路,滑过旁边的绿树丛,在那石板上面,在那份翠绿上面,留下了斑斑血迹,两排鲜血留下的脚印,由皇帝寝宫一直蜿蜒到星竹所住的偏殿。
一路上,不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只是一味的朝前走着,从这一刻起,她和礼奕云再无瓜葛,苍白的面孔透不过一丝的血色,心底的大门再次关上。
“我凌星竹对天发誓,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再不动情。”誓言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荡,而自己却好像牵线木偶一样,呆滞木然,机械的在地上走着。
刚刚来到自己因为大婚还来不及搬离的偏殿,正迎向出门打算准备给娘娘梳洗的莞尔,望着一身单薄的星竹,莞尔吓了一跳。
竟然有这么美的人,天啊,看着眼前这位姑娘,莞尔也不禁看痴了,这么美的女人只从画里见过,怎么就从画里走出来了。
“这,这位姑娘,”,看着她衣衫单薄,莞尔心里一阵难过,想必是哪宫的宫女受了欺负,这大清早的穿成这样,连鞋子都没穿,脚底还渗着血,真叫人可怜。
“姑娘,你是哪一宫的?怎么连鞋子都没有穿,早上寒露重,你这样会生病的,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双鞋穿!”说罢,莞尔快速的跑回宫中,将自己刚刚做好还来不及上脚的新鞋拿了出来。
“喏,坐在这里,穿上吧!这是我新做的鞋,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莞尔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青石台阶,“一会你还得找件衣服穿,要是被人看到了,女人的名节就要毁了!”
“名节!?”礼奕云不就为这可笑的理由不要她了吗,不对,他不爱她,即使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会找出千种理由来嘲笑她,因为她本就是他的一颗棋,得到她再抛弃她,为的就是羞辱她,他只是为了彰显他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礼奕云,你何其残忍啊!你从没想过棋子也会有感情,奉献出的真情给了你,只落得个这样的作贱。
看着眼前的绣鞋,星竹眼睛一酸,长时间的隐忍,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莞尔,我好苦!”
“娘,娘娘!”莞尔捂上嘴巴,不可思议的向后退去,天啊,有没有搞错,这神仙一样的人儿是娘娘,?听着声音,绝对就是娘娘没错,可是这五官,这长相,怎么会是她家娘娘!
“你是,娘娘!?”莞尔眨了眨眼睛,蹲在地上,使劲的看着星竹,想在她脸上找出相似来。
“莞尔,是我,我是凌星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莞尔好像成了她生命中的稻草一样,对于这样一个丫头,她是真心对待她的,这点她可以肯定,现在她把她当做是闺中密友,将所有的情绪,全部的发泄出来。
“娘,娘,”,虽然有些古怪,但是莞尔还是选择了相信,“咱们快进去,被别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样子,又遭来是非。”
莞尔扶着星竹一步步的走上台阶,进到室内,将星竹安顿好,莞尔打来一盆水,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星竹脚下的伤口。
看到星竹脚上的伤,莞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精致的玉足上面,伤痕纵生,横七竖八的裂缝上面,有的却还渗进了不知名的碎片,泥土、青草、血液,糅在了一起,全部密密的填补在那可怜的伤口上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脚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这里面还有些碎片,奴婢得找御医过来诊治一下。”说罢,将手中的物件放下,转头就要离开。
“莞尔,不要!”星竹挣扎着将莞尔叫住,说到,“你帮我清理就好了,我不要找御医!”,星竹想起,礼奕云走时,她摔碎了玉枕,恐怕脚上的这些碎片,就是拜它所赐,可惜自己太伤心,碎片插入脚中,她却浑然不觉。
“娘娘!但是,”莞尔皱着眉头看着伤口,这要是清理干净,得受多大的痛苦。
“好吧,娘娘,奴婢试试,不过会很疼,你忍着点!”
“没事!来吧!”
忍着剧痛,星竹蹙起秀眉,一点点的隐忍过去了,终于完成最后的清理工作,莞尔将纱布一圈一圈的绕在星竹的脚上,淡淡的问道。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一夜之间,你的脸…还有你这脚上的伤!”
“莞尔,你问我,我也想问谁,为何我一夜之间,失了身,丢了心,变了容貌,还被人一脚踹开,本以为幸福已经唾手而得,结果却是镜中花水中月。”星竹笑了,却笑得凄惨,斑斑泪痕,更显得梨花带雨。
“娘娘,你!”,看着星竹悲痛YU绝的样子,莞尔不忍再问下去,“娘娘,不管怎样,在奴婢心中,你永远是最贤明可爱,平易近人的主子,不过你遇到什么困难,到了什么地步,奴婢都会誓死追随你的!”
“莞尔!”星竹脸上的泪更凶了,为何自己竟是他们的一粒棋子呢。
坐在镜前,看着镜子中那被人妒忌的容颜,郁葱一样的双手,抚摸上去,光嫩的肌肤,似水的眸子,竟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展开桌子上的画卷,看着与镜中忍丝毫不差的画像,星竹终于信了,原来自己就是雪玲珑,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可是为何自己继承了她的身,却没有她的记忆呢。
将手垂下,细细的摸着画上的小字,想到之前梦境中的雪玲珑说的那句,“离,此生此世,不离不弃!”,天啊,竟然是自己!那殇擎天,知道自己是谁吗!?想着在殇国皇宫,殇擎天对自己说的一番话,难道自己真是殇擎天派过来的卧底!?殇擎天!星竹,蓦地握紧了拳头,原来我的人生,都在某人的算计之内,原来自己不过是人家手上的一枚棋子。呵呵呵呵,凌星竹,你这个笨蛋,被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耍着玩,你只不过是,工具!工具!哈哈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夜晚,凛冽的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不过多久那笑声渐渐断去,似哭似笑的声音,却再次传来,莞尔站在殿外,轻轻的听着,摇了摇头,缓步离开。殇国皇宫,灯火通明,大殿上,金色龙椅后面,一只巨龙翻腾缠绕,微微翘动的胡须,鸷怨的眼神,不可一世的神情,都如殿上人的怒气而颤动。
“是你把星竹送走的,对不对!”殇擎天,自打从星竹哪回来,就开始打探来龙去脉,结果却是自己的母后导演了这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说过,只要你让我娶星竹,你要做的事,我帮你去做!可是你呢!为什么要这么做!说!”
“为什么?!哀家不这么做,你能加快速度,做上皇帝,哀家不这么做,你能记着我们的大仇未报,哀家你这么做,你能想着统一中原吗!”
“娘!”,殇擎天的盛怒,在她娘亲的狂风暴雨之后,纷纷土崩瓦解!
“抢走你女人的不是我,是礼奕云,哀家没杀她,就是为了你得到天下以后,再跟她共叙良缘!可是这个女人怎么对你的?她不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你,投入了礼奕云的怀抱!”
“娘,那是因为她知道了,”
“好了,儿子,娘累了,娘答应你,只要你能把她从礼奕云哪里夺回来,娘就再不干涉你们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殇擎天转身,准备离开,走到大殿门口,突然回头,对着朝堂之上的黑影说到,
“娘,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是你的儿子!”
转身离开!
那个黑影微微颤动,嘴边却嗫嗫语道,“很好,很好!恨我吧,恨我吧,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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