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雅毫无知觉的被人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王柏清一脸焦急的不停往里张望，巫小雅使他们至关重要的‘实验标本’，不允许出现一丝丝的意外。
“徐长官，需不需要通知龙玖少？”王柏清迟疑的问道，不管怎么样，他目前是巫小雅的唯一监护人，他们有义务通知龙玖少。
“不能通知他，好不容易把他支出去执勤，若是让他发现巫小雅所服药物的副作用，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徐长虎将自己手上的烟蒂按在垃圾桶上，长叹一口气。
巫小雅现在既是他们异能组的烫手山芋，又是千金难买的活体标本，这其中的尺度，不好拿捏。
巫小雅被送进去大概足足六七个钟头，急诊的红牌灯才熄灭，主刀医生迈着略微颤悠的步子走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徐长虎一把抓住医生的袖子，巫小雅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手术比较成功，也多亏你们送来的及时，要不那么大的药量下去，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不过还是要留院观察一周，以防止有后续的反应。”这医生虽然没有参加异能研究小组，但是也都有所了解；也明白徐长虎等人现在在紧张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徐长虎听到医生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回身安排他的警卫员，“给我查一查，巫小雅到底吃了什么，怎么拿到的，一定要尽快。”
反观巫小雅，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才醒了过来，醒来时浑身都酸疼不已。
巫小雅睁着眼睛在病床上微微思索了几分钟，从自己如同针扎的脑袋里梳理出了几条重要的记忆，等到意识到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之后，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跳下床就找镜子。
整个病房里连一块镜子都没找到，让巫小雅更为焦急，只得从病房的窗户上勉强分辨自己的倒影。
看着窗户上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巫小雅站在窗口，仔细分辨了好一会，确定无事后才稍稍安心。
“巫小雅，你醒了？”病房的门被没有征兆的打开，门外是许久未见的徐长虎。
“嗯，看来我是又被监控，刚一醒你们就发现了。”巫小雅重新坐回自己的病床，一脸坦荡的面对徐长虎。
“小雅，你变得偏激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寻死啊。”徐长虎摇了摇头，这两天他们分析巫小雅的监控录像，巫小雅根本没跟任何可疑的人有过接触，也就是说这药是她自己吃下去的。
“我根本没想过要寻死啊，你们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巫小雅轻松的语气，好像前两天进入急救病房的人不是她一样。
“所以呢？服了药又不想死的目的是什么？”徐长虎觉得自己看不懂巫小雅，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你们呢？给我吃加快衰老的药物目的是什么？”巫小雅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川流不息的道路。
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单单是这城市的夜景，巫小雅有多久没看过了。
巫小雅在狱中不是没有怀念过，甚至她每天被憋在那不足百平米的小空间都快被逼疯了，她的努力隐忍，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待遇。
“你在怪我？”徐长虎早就料到巫小雅已经知道了内情，不然她不会这么执拗的拿自己生命冒险。
“我倒是想怪你们，但又恨我自己罪有应得。明明你们也有过错，可是我却占不了上风，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
巫小雅环抱着肩膀，室内的温度是26℃，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觉得冷，可是巫小雅却感觉自己都快冷到心底了。
“所以，你想自杀？会不会太懦弱了？”徐长虎不懂巫小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是想跟你做交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研究我，不停地从我这里拿走我的血液样本，还舍不得让我像大怪那样太快的老去，可是我不愿意做你的活标本，我不想我死后的尸体还躺在你们的实验室。”巫小雅顿了顿，抬眼扫了一眼徐长虎阴晴不定的脸，自己就知道是这样。
巫小雅看徐长虎也不辩解什么，接着道：“我也还知道，你们一直在调查祁重钰，可是到现在也没结果，你们抓不住他。”
“所以，你要做的交易是什么？”徐长虎眯缝着眼睛，想要将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看穿，她一个戴罪之身，还能有什么砝码。
“我帮你们找到祁重钰的秘密，你们还我一个安静的余生，我同意你们禁锢我，但不容忍你们残害我！”巫小雅的眼神一厉，那不是狂化的怒意，而是可悲于自己遭遇的愤恨。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抓到他？”徐长虎知道巫小雅与祁重钰之间确有联系，但不确定祁重钰是否能为了巫小雅甘愿深入这军中腹地。
“我对他应该还有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绝不单单是想把我当做挡箭牌；而且现在我已经入狱，也供出了他，可他一样逍遥法外，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我护他，他都一样能逃避牢狱，这一点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分明从我身上想要获得，不止这一点。”
“所以呢？你有什么计划？”仅有巫小雅作为人证，根本不可能扳倒祁重钰；巫小雅的情绪不稳定，在心理学上甚至被归类于人格分裂，她的证词，又怎能作数呢？
“所以我在等他救我出去，然后潜伏在他身边，做你的眼线，怎么样？这计划，你同意吗？”巫小雅向徐长虎抛出了橄榄枝。
“卧底？巫小雅你行吗？”徐长虎干笑两声，就是有丰富经验的老手，也不敢随意潜伏在祁重钰身边。
“除了我，恐怕你也找不到其他人。”
“被他发现，你知道下场的。”徐长虎不能轻易下决定，此事事关重大。
“大不了一死。徐叔，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们这段时间每天给我下的药，恐怕也折了我不少寿；再加上我前两天一次服了那么多，我也没几年活头。早晚我都是一死，我只是想在死前，帮龙玖少一次。”
巫小雅说的确是实话，自己在狱中，早晚是龙玖少的累赘诟病。
若是自己尘归尘，土归土后，巫小雅不希望有人说起自己时说“什么？就她还能是龙玖少的女朋友！”；而应该是“原来她就是龙玖少的女朋友啊。”
至少，巫小雅不想再给龙玖少丢脸了，即便已经丢了很多。
既然已经看清了自己的现状，巫小雅认为不如当机立断，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情，也算不辜负龙玖少。
“若是祁重钰他没来呢？”徐长虎不认为巫小雅有那么大的能力让祁重钰甘愿冒险。
“没来我就跟你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巫小雅自信他一定会来。
“我答应你。”半响，徐长虎点了点头。
“这件事，只能我知你知，就是龙玖少也不行。”巫小雅看着天上的圆月，自己不晓得还能再看几回。
这一次，是我巫小雅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