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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重重,静谧的夜在这大殿中愈发暗沉压抑。琉璃盏里的灯火透过帷幔流泻而出,漫了一室朦胧。卿舞撩开帷幕踏过细微的尘埃走了进去,灯火渐明,在帘幕深处停下。

深紫轻纱微垂,银月勾空落落的悬在床头,细微的呼吸声入耳,更添寂灭。帐内的男子青丝散落一枕,剑眉入鬓,薄唇轻抿,如刀斧刻成的峻鼻在呼吸间微微浮动。看上去少了几分白日的深邃,多了一些无害。真是一个无害的俊朗男子。眉峰微微隆起,显出淡淡的沟壑。看来睡得不是很踏实。

风飘过轻纱,转入珠帘,灯火飘忽几下,卿舞的身形已经在床榻之外。神情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莫名的,她竟有些心疼,伸手想为他抹平眉宇间的清愁。手触到纱帐,微微一愣,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笑,有些清冷。

也曾有一个人,在灯下深睡,睡梦间眉峰紧锁,痛苦辗转。那时的她只以为噩梦入侵,几番温言安慰,用尽柔情。现想来,恐怕是觉得亏负了她的情,所以梦寐辗转……

收了手,瞳孔深邃得仿若透过千万年的深情,很多年的爱恨,复杂难言。

相似呢……

有一分相似,可惜却不是他。

有些怅然若失,一种找不到出口的窒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心脏,清冷的容颜霎的惨白,气息有些紊乱。

就在这一瞬,床上的人霎的睁开了眼,眸光如鹰般锐利直射过来,“谁!”

“是我。”卿舞调整好情绪,暗哑的声音在这静夜里格外的深沉,带着清冷的凉意。

“哦,原来是萧卿啊。”夜君墨放松了戒备,坐了起来。对于萧卿舞他是很放心的,这种感觉莫名,大约是因为初见时的不屑吧。从没有见过一个人明知道他是太子还那般无礼的。

理了理乱发,伸手将纱帐撩开,看见眼前的少年惨白的脸色,眼底闪过惊疑,担忧的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卿舞摇头,气息已经稳了下来,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神早已古井无波。

“哦。”

相对无言,一个不愿意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些什么。

“外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穿用睡洗的一应物品,你的身份已安排妥当。正五品三等侍卫,赐东宫行走。以后就和我同进同出吧。”夜君墨说到这里顿了顿,郑重的道:“本王可是将身家性命都拿给你保管了。”这个“本王”与先前的“我”对比突兀,郑重与亲近两重语意下更显他的倚重。

卿舞掀了掀眼皮,“他人想要殿下性命先得问我答不答应。”我凤珏想毁的人,生死自然是要由我来决定的……

夜君墨以为这是承诺,于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你也歇着吧,明日五更起床,早朝。”

卿舞点了点头,转身往外间而去。

守在外间的小玄子见萧卿舞出来微微诧异一下,态度恭敬的躬身为她引路,“公子请随奴才来。”

引至小间,道:“公子,此处便是您以后的住处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定会竭尽全力满足您。”小玄子说完又躬身福了福这才离开。

卿舞随意的扫了一眼以后的休憩之地便合衣躺在床上,不多时浅显绵长的呼吸传来。

五更的时候天朦胧亮,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将她吵醒。帝王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有些恍惚,五更天便开始的忙碌生活仿佛一下子隔了很远的时空,那些记忆竟有些不真实起来。

昨日如梦,今日如梦,一切都是那么似是而非。

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何时起自己成了悲春伤秋的人了?抖擞了一下精神,起身收拾一番,一身清爽的走了出去。

夜君墨抬头看了看迎面走来的少年,弯了弯嘴角,“昨夜睡得可好?”

卿舞点了点头,“还好。”

“初时可能不太习惯,久了就好了。”夜君墨倒有些感慨,像他这般无拘无束的人随意惯了,这宫廷生活恐怕要好些日子才能适应。

卿舞没有说话,嘴角微微泻出的嘲弄显示内心的不平静。这样生活了几十年了能不习惯?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勤政殿。萧卿舞被安排在了偏殿。

不一会儿朝议开始,萧卿舞在偏殿阖目斜靠着,大殿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竟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琐事。卿舞勾起嘴角,满心嘲讽,真是一群老匹夫,江南大旱,农作物几多旱死,竟然只字不提。

朝议差不多结束,夜君墨沉声问道:“诸位臣工可还有是要奏?”

朝堂静了一会儿。夜君墨脸色不大好,起身打算退朝。

此时夜元熙用没有起伏的声音淡淡道,“江南大旱,田地龟裂,农作物几乎旱死。”

议论声此起彼伏。

“户部尚书,可有此事?”夜君墨脸色愈加阴沉,满朝文武尽为党派而争,国之根本竟也无人理会了。

户部尚书闻言站了出来,额角汗湿,“回禀太子殿下,并无此事,昨日江南上来奏折还说风调雨顺。”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夜元熙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户部尚书道:“倪大人的意思是本王捏造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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