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言令人茅塞顿开。我等受教。”夜静月率先发言，语气真挚。
“公主折煞民妇了。不过是经年所见略有所感。”李如是摇头，连连表示不敢当。
“哎呀，嬷嬷就不要自谦了。无忧觉得嬷嬷的话很是有道理。想我永夜开朝两百余年，前一百年，虽女子不能立府入朝，但男有复娶，女有重嫁，一片乱象。直到一百年前出了‘男可复娶，女不二适’的律法后才稍稍平息了些，可终究是各府纷乱，不过是由明转暗罢了。要我说就应该从律法上规定男女皆从一而终，方能家族和睦。”离无忧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住口！”
众人回头转头，见荷堤另一面，离若痕凤目冷厉，正冷冷看着离无忧，他的身后正跟着引领的镇国公府下人。夜静好等人已然走到了荷池另一头的院墙处，因着这一声冷喝远俱纷纷转头看着这里。
离无忧吓得往卿舞身边缩了缩。不明所以的看着盛怒的哥哥，全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离若痕绕过荷堤疾步走了过来，朝众人作揖，声音微微放低，“惊扰公主及诸位小姐实在是离某人的不是。家妹有口无心，她的放肆之言还望诸位且听过便是。”说着又是深深一揖，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谦和。
卿舞不由沉思，看来最近一定发生了生么事。
夜静月见众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谁也不敢发话。想了想道：“离将军，无忧郡主不过是的无心之言，想必诸位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她看了一眼离无忧，“律法必竟是圣帝所定，还是不要妄论才好。”
离无忧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向夜静月行礼，“无忧谨记教诲。”
“嗯。”夜静月点头，“谨言慎行，能记住就好。”
离无忧松了一口气。
这时已经走远的夜静好等人又走了回来。只与她们隔着一小段距离。而柳文成走在前面，脚步微快，往这处而来。
柳心柔忙迎了上去，“哥哥，可是有事？”
柳文成看了一眼夜静月，见她眉目舒展并无不虞，这才放下心来。对柳心柔道：“我与康王等听见这处似乎有争执之声，遂不放心前来相询。”说着他往边上让了一步，对柳心柔身后的夜静月等人作揖，“下官见过公主、离将军、无忧郡主。”
夜静月往一旁避了避，别过脸去，道：“栁大人不必多礼。”说完面色微红，难得一见的娇态。令紧随而来的柳文昊闪了一下目光。那嫩黄的罗裙，粉红的面颊，如同这春日里的阳光和春芽，令人莫名愉悦。
柳心柔等人向康王见礼。
夜静好摆手，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离若痕忙上前，“回康王，是舍妹言语无状，冲撞了公主与诸位小姐。幸好公主与诸位小姐大度并未与小妹计较。”
“原来是这样。”夜静好点头，看了一眼依偎在卿舞身边的离无忧，复又看了一眼正一脸温和的安抚着离无忧的卿舞，收回目光。
柳文成见状忙道：“既然已无事，康王您看不如我们继续前往？父亲还在已在清和院等候王爷了。”
“二哥，父亲是否也与大伯在一处？”柳心玉声带娇憨，笑着问跟在柳文成身后的柳文昊。
柳文昊眉心微皱，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柳心玉，道：“是的。父亲也在清和院。二妹找父亲有事吗？”
柳心玉摇头，“并无，只是早上去向母亲请安，未见父亲，母亲说父亲办差去了。想着今天可是祖母寿辰，父亲会不会因顾着差事而忘了给祖母祝寿。”
“嗯，父亲已办完差告假回来了。”柳文昊说完便不再言语。
柳文成这才向康王道：“康王，请。”
于是夜静好一行人便再度往清和院而去，同行的还有离若痕。
待他们走远了，卿舞才笑着对柳心玉道：“柳二小姐与令兄的性格可一点都不像。”镇国公府的这两房兄妹倒很有意思，柳大小姐说是端庄娴静倒不如说是沉默少言；而柳大公子谦和有礼，话虽不算多，却谈吐有度。柳二小姐，性格活泼，语言丰富；柳二公子却沉默寡言，颇为严肃。两对兄妹性格却掉了个个儿，实在有趣。
柳心玉闻言眼睛一亮，看向卿舞的目光瞬间亲近了几分。笑着道：“萧姑娘说得对。我哥哥的性子就是这样，父亲说他持重，很有祖父遗风。”
“哦？虽未得见老镇国公，但柳二公子少年持重，确实难得。”卿舞点头，看了一眼尚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夜静月，笑道：“镇国公府，一门两尚书，年轻的二位公子又风采出众。这样的风光，放眼整个王朝，实在无人出其右。”
“呵呵。”柳心玉并未答话，但神情愉悦，显然对她的这番话很受用。
“玉儿！”柳心柔看了柳心玉一眼，笑着道：“也不害臊，哪有你这般自大的？公主，我们走吧。祖母已在颐园等着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