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进门而来,看着坐在床榻边缘的弦子,笑意盈盈。
“纤云姐姐……”
“咯咯咯……怎么大清早这么奇怪?”
纤云几分晕红的脸颊上透出丝丝打探。
“没有!只是……想不通一些而已!”
“哦……是南落斜哥哥吗?”
“呃?不是……”
“其实南落斜哥哥是个很体贴的人,当年为了宫姐姐去了‘玄冥谷’寻求仙草,只是未能求取,宫姐姐也莫名消失,所以南落斜哥哥才会如此阴晴不定?”
“哦……你也知道?”
“是呀……哥哥与南落斜哥哥一起去的……”
“音尘绝也去了……”
“嗯……是啊!”
可恶的音尘绝……肯定瞒着我什么最重要的了,否则怎么会说不知道?
“弦子……”
“呃?没事!我想叫你哥哥来一起斗地主!”
“好呀好呀……我去叫……”
说完,纤云就飞快跑出门而去。
看着纤云高兴的神情,实在不愿意扫兴,几个时辰之后,缓缓而道:“纤云姐姐……我有事情与你哥哥商议,你能否……”
“呃?好好好……”
说完,放下手中的牌,便出门而去,眼神里尽是几分暧昧。
音尘绝俊逸的脸上装载着几分不安,还有隐瞒。
“宫酥柳得的是嗜血之症……”
“是的!”
“你看见了她嗜血的场面?”
“是的!”
“南落斜就是‘莫死如’?”
“是的!”
“南落斜不是为了银子,而是其他?”
“是的!”
“香残侯带走宫酥柳,为了报复南落斜?”
“是的!”
“你们没有去‘玄冥谷’寻求仙草?而是去寻找香心宫?”
“呃?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除了南兄与我,无人知晓!难道……”
“是的!”
“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还想知道什么?”
“‘血色紫玉’的秘密?”
“呃?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除非是南兄亲自告诉你!”
“是吗?可……我猜到你的一个秘密?”
“呃?呵呵呵……我会有什么秘密?”
音尘绝几分慌乱,急忙掩饰于笑意里。
“你说过:你的父亲是南落斜父亲的世交,知道南落斜家中事情以后,整整寻找了他们三年?才接回他们去你父亲的府邸,那时,你的父亲只是一个六品官员,十分清贫,可……不知为何?江湖上仍然有很多人追杀他们母子?那时你与妹妹纤云,生活在叔婶家中,回到家时,你父亲已经不知去向,母亲……也死于非命!南落斜与他母亲,也消失不见,再回到叔婶家时,纤云也已经不见,叔婶均以死去……很多年后,南落斜找到你,把他的商号交于你打理,也在南宅看见了纤云……”
“呃!是的……怎么?”
“我想……追杀南落斜家人的……应该是……是你的父亲!就是为了‘血色紫玉’……对吗?”
“……”
“而且……你的父母,叔婶,并未死于非命?对吗?”
“……”
“纤云……不是你的亲妹妹!而你……根本没有妹妹……对吗?”
“你都知道!”
弦子没有回答,自顾的端起茶杯,抿上了一小口,味道有点苦涩。
“你把‘血色紫玉’交与我,是想让我这个未来人破解其中奥秘,帮助你们达成某种意愿!”
“……”
“而且……血色紫玉有灵性,有能力接近者,才能熟读之面貌……对吗?”
“既然你都知道,还需要问我吗?”
“需要,我不知道血色紫玉的真正秘密?而……你知道!”
“哈哈哈……弦子……你太小题大做了,没有什么秘密而言,只是普通的一块玉而已!弦子……怎么今日如此有心?”
“真不说……”
“没有什么可说!”
“那就算了,我要随香残侯而去……”
“不可!”
“为何?香残侯待我很好……而且……他貌比潘安!难道不是吗?”
“香残侯别有目的,你不能随他去……”
音尘绝十分焦急的看着弦子,急于阻拦。
“那……那你能找到更好的理由吗?”
“……”
“嗯……”
“我……我……喜欢你!在网师园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
“呃……”
“真的……只是你认识南兄在先,不能夺人所爱而已……”
“啊……”
“送你玉,就是想表达我的爱慕之心……”
“啊?”
“嗯……相信吗?”
说完,那红润饱满的双唇,毫无预警的凑上那嘟噜的小嘴,一阵淡淡的体味袭来,直穿肺腑,来不及惊讶,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
那属于音尘绝,独有的味道,已经散布,那股甘甜随之传来,看着眼前那稚气清亮的眼睛,此刻,纯净的让人感动,只是,没有那种……很特别的感觉?
仓促的,一把推开了音尘绝,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情意的男人,不知该何语?
音尘绝无奈的放开怀里的弦子,站于旁边,看着弦子那紧抿的唇,已经有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之气势,幽然的,慢慢的从那性感的嘴唇中吐露:“对不起……”
神情有几分落寞,几分懊恼,几分心痛……
说完,便毅然转身,出门而去。
弦子也呆愣在原地,傻傻的,面红耳赤的,茫然的……
“南纤云不是音尘绝的妹妹!音尘绝的双亲并未死去,血色紫玉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个人……我想愿意讲于你听……”
“谁?”
忘记了眼前是一名不速之客,一身蓝色打扮,背对于自己……比自己高出许多,声音苍老雄劲,不知觉便站立在窗前,可见武功极高……
“李寒愈……”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似自己产生了幻觉般……
既然纤云不是音尘绝的亲妹妹,为何要相认?既然音尘绝的双亲并未死去,为何要告诉我已经死去?既然知道血色紫玉的秘密,为何不能说?这一切……怎么如此古怪?难道我真的是与那血色紫玉……是有缘之人?
何时,纤云已经进门而来,愣愣的看着自己,打量不已。
“纤云姐姐……你……”
“你想何事?如此出神?”
“呃?呵呵呵……没事没事!”
“咦!哥哥呢?怎么不在房间……”
“好像有什么事情耽搁?”
“哦……弦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喜欢我哥哥多一点,还是南落斜哥哥多一点……”
“呃?”
“嗯……不好回答么?”
“不知道……”
“哦……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呃?很好啊!除了……有点风流之外!”
“咯咯咯……那可以改的啊!”
“啊?什么意思?”
“做我的嫂嫂如何?”
“啊?”
“我知道我哥哥不能配于你的才思,但是,我哥哥是痴情之人,看得出来,他已经喜欢上你!”
“啊?我……我没想过……”
“嗯……不急!慢慢想……我要去南落斜哥哥的商行,你自己小心,不要牵动伤口,溪风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
“呃?好……”
纤云说完就转身出门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弦子,久久未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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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萧史驻,文字鲁恭留。
宫阙通群帝,乾坤到十洲。
人传有笙鹤,时过北山头。”
弦子此刻,突然想起了,去阴山的道观里,那首贴切的诗句,这里……道观在何处?能否带我穿越?真的会有神仙经过吗?真的会有吹笙骑着鹤的人吗?
苍茫里,我看见那几棵屹立在院落里的白杨和青松。微风摇曳着它们的枝叶,在将要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苍劲,更加的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我看见斑驳的斜阳就挂树梢上,一点点地坠落,连忙收敛自己的神思,看着几分淡漠的溪风进门而来……
唉……怎么此刻感觉到几分疲惫?几分惊险?
“弦子……”
溪风进门。
“溪风……谢谢!”
溪风放下糕点,打量弦子。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呃?不是!怎么如此不高兴?”
“唉……说了……你也未必能懂!”
“呵呵呵……也是……”
溪风被弦子那杞人忧天的神情逗笑了。
“你……能教我做那道松香羹么?”
“呃?好……”
“谢谢!”
“不客气……我也是跟别人学来的……”
说完,溪风慢慢的扶着弦子进入后院,音尘绝的厨房重地。
“先炙好锅……再放入黄豆花生,加入猪油慢慢炒……等等……要小火,不能起泡,否则要胡锅……泡后磨成浆,不要去渣,走菜的时候,加入作料……最后撒上香葱,花生碎末……”
“哦……哦……”
看着溪风忙碌的手势,已经闻到了那一股咸咸的豆谷味道。
正欲伸手接过,却见溪风直直向后倒去,脊梁一股冰冷传来。
“是你……”
早上的那位不速之客,如今优雅的站立于身后,仍然背对于自己,几分冷漠。
“你对溪风做了什么?想怎么样?”
“她没事,只是片刻,我说完就走……”
“说……”
“不能伤害南纤云……否则……我就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我?为什么要警告我?”
“南纤云不知道音尘绝不是她亲哥哥,所以……”
“你是南纤云什么人?”
“……”
那人欲要纵身而去,弦子又开口:“等等……你既然是南纤云的亲人,为什么不予相认,而要背后掌控操纵?为什么?”
“哼……知道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是吗?你是什么人都不敢说,还能顾忌别人么?”
“哈哈哈……不必刺激我,对我不会起作用!告辞……”
说完,纵身飞去,身影之快,类似流星,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见那不速之客离去,便转身扶起溪风,拍拍脸颊。
“呃?什么人……”
溪风警觉的起身,打量动静。
“走了……”
“你没事吧!”
“没事!好像是……伤错了人!”
“呃?哦……”
溪风没有追问,转身端起松香羹来,满脸幸福。把那满腹疑惑深深掩藏,那双犀利的眸子里已经渗出满满的惊疑,小心翼翼,草木皆兵般……实在是刚才那位不速之客武功太高,自己也未能察觉丝毫,居然在眼皮底下隔空点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