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仅是那个总是太诡异的魂殇,就连多佛——陆寒也变成了一样。听着他与魂殇由音箱里面传出的对话,他们的交谈,仍在持续。
“即使是必定的失败,也一定要继续。”他在说。太熟悉的声音。虽然此时陆寒的声音中也带着一种很特别的冷——冷静之中,也有着一些淡淡的寒意。也许,是因为那个金属喇叭的关系。但是,还是从他很简短的话里面听出了更多的东西——不是臆测,是一件很可以断定的事。
然而,更加深知对于陆寒来讲、对于萱来讲……对于所有正常的人来讲的一个事实——魂殇,他的“非正常意义”早就已经决定了一切,结果,或者说结局。根本就是无须揣测的一件事!
“自不量力!”耳边,似又传来了魂殇的那一声带着嘲谑的叹息。
虽是不愿认同,但是,还是一样——一个不可抗争的事实。魂殇这个“非正常意义”的存在又岂是人力能够抗衡的?特别是在这个虚拟的环境中,在这个根本就属于魂殇的“国度”里。
在陆寒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也一样进入了虚拟的环境中?从音箱里面传出的陆寒的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给萱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唯一能够给出答案的是魂殇。但是,那个太诡异的魂殇,又怎么会独对萱心存怜悯!
“想死的话,很容易。”
其实,魂殇根本没有重复过那四个字。但是,自不量力!太明显的事实。
其实,萱,真的很想要去阻止。但还是强迫着自己没有开口。因为,心里深知,此时此刻即使是萱也无力阻止多佛。陆寒,他的执拗,有一些时候任谁也无法改变他决定要做的事。
所以,只是希望着所有的一切,不会是那个……已经预感到的结局。
之前那一晚的雪原,雪地上点点殷红的血迹!
血的气味,似又一次悬浮在周围,在看不见的空气里。
又是满眼的红。可是,这一次,没有下意识地躲避。似是已经开始习惯它太诡异的出现。心里的认知……但是,这一次,凛冽、刺目的红色当中,夹杂了更多属于魂殇的东西——丝丝缕缕的黑色的气体。如雾、如烟……亦如同,鬼魅的残魂。没有声音,没有鬼魅们传说中的嚎叫,只有安静。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种“不合常理”的静,让它益发显得怪异。
那一柄缠裹着同样的黑气的巨剑正是所有红色与黑色的源头。它仍被魂殇牢固地持在手中。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看似很随意的一扫。而是,高举巨剑,直直地向着多佛的方向直劈过去!
“陆寒——”心底的呐喊。但是,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去。不由得握紧了双拳。同一个时刻,右手的颤抖,渐剧。
看着那一抹宝石一般的蓝消失在布满整个屏幕的红色与黑气里。消失得,无声无息。
甚至连一声呐喊都没有发出来。是否,是因为……来不及?
“同生,可以。共死,是很久以后的事。”——“全世界”的寂静。但是,心里,重复着的那一句话,那个声音。多久以前的记忆?似乎,过去得不是很久,但是,又似乎已经历了几生、几世。
刹那,即是永恒——心底,重复着一句话,源自于很遥远的记忆。
眼前的红色与黑色,持续!很久,很久。久到连呼吸都疲惫地停止。
多佛——陆寒!
红色与黑色之中毫无征兆的出现的一点亮色,急现、疾进。有些怔忡,但还是看清了那点亮属于魂殇巨剑的顶端,唯一尖利的一端。“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履行他说过的话……”,“共死,是很久以后的事。”——笑,淡淡的,无声、无息,却是发自于最深沉的心底。几生、几世,难道,还不够久?
近了,更近。其实只是瞬息间的时间,那点亮已经近在咫尺。直指着萱的心口,没有瞬间的停留,毫无犹豫。笑,淡淡的,无声、无息,发自最深沉的心底,灵魂的最深处。没有任何的保留,更没有任何的犹豫。坦然,甚至是很快乐地接受。
“不能同生,惟愿共死?”
耳边,是魂殇带着丝丝嘲谑意味的声音。笑,不再淡淡的,渐渐地,浓郁——答案你已经知道。你,不是有看到人心底的能力?
就张着眼睛看着那点亮极为迅速地接近。这个时刻……其实,已经等待了很久。太久、太久!
眼前的晃动。在今天,在这一晚,太多的事发生的毫无征兆——那一抹蓝太突然的再现,有若暗红色的诡夜中划过的一颗星。终于看清楚的时候,“陆寒!”,那一声喜极而发出的喊叫,再不肯被任何力量控制。
但是,旋即的惊恐、悲伤、绝望……继续。
“不——”太尖利的喊叫,瞬间灌满了整个只有一个人的室内、灌入了屏幕内被红色和黑色占据了太多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