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死?也要你拥有选择的权力。”
魂殇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中嘲谑的笑意的消失,让魂殇的声音愈发的阴郁。剑锋的旋转,一样的毫无预兆,绝无犹豫。那直刺来的一剑瞬间改变了方向,巨剑平坦的一侧又一次向多佛横扫过去。
一声闷哼,那抹蓝犹如来时一样的飞射,但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最后,消失。
“我也说过不会在你面前杀他。我,还有兴趣看你们的好戏。”
身边的诸多“尸体”在魂殇话音落地时弹跳一般的纷纷消失。之前,似乎……
“我已经抹去了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在这里,是我能够轻松做到的事。”
魂殇的身影再一次的消失,消失得绝无痕迹。但是,他的声音仍徘徊在萱的耳边,徐徐不去。那声音里,又带上了那一种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是的,没有感情——魂殇的声音里,从没有感情。即使是在讲着那一个“故事”的时候,也是一样。那声音,它的平静,平静中的笑意……绝非掩饰,那笑,真的发自最冷酷的心底。
“不想听我给你一些解释?不是觉得发生的事太怪异?”在萱的沉默中,魂殇持续的问题。
仍旧没有做声。虽然心里真的很需要一个答案,但是……就算答案只有魂殇才能够给予,但是……不需要!不会问出口,更不愿听他任何的解释。发生的都已然发生,就算明白了什么也不能改变,解释,并不具备任何的价值、任何的意义。
宋辽战场的副本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那些“复活”的人再没有向战场中央聚集。偌大的战场中央只站着萱一个,一袭白衣,白衣之上,泛着紫色的星芒。
从夜空中弥漫着烟花雨的那一夜开始,萱一直没有更换过自己游戏角色的时装。点缀着紫色缀饰的仙侣,是陆寒离开这座城市前送给萱的礼物。以及,那一头蓝色的、半透明的应龙幻魂。时常看着游戏里的自己发着呆,看着那一袭白、那些闪耀着的紫,以及那徐徐飘移的蓝,心里,只有一个名字——陆寒。
“真的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你的多佛现在在哪里?”萱继续的沉默,魂殇继续的提问。笑声中,那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
不能同生,惟愿共死——是的,即使缺乏足够的勇气。但是,如果势必……那么,也不会退缩。所以,问和不问,答和不答,也一样的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意义。
黑气,又是黑气。占据了所有,连与之共存的红也在瞬间被它吞噬。弥漫,肆无忌惮。由面前的显示器里徐徐漫开……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任凭那太诡异太嚣张的黑气将身体包裹在其中。没有紧张、没有抗争……就好像,石化,或者,甘愿地屈服于命运。但是,那只是表象,其实……即使紧张、即使抗争……即使怎么样,又有什么价值、什么意义?接受,依然会是必然的结果。生命中有太多的事,它们依靠的完全是它们的强横,让人不能抵御和抗拒,就像……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任何一种意义上的恐惧,而是因为,那黑气之中太阴毒的寒意——绝非极冰一般的冷,但是,却深入骨髓、直刺内心!
“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耳边,魂殇的声音,仍旧地,带着那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就与周围的黑气一样,绝非极冰一般的冷,但是,却深入骨髓、直刺内心。
牙关的颤抖,连舌头都开始打结。但是,还是任性地保留着自己的执拗:“你的故事,我已不再感兴趣。”
那样一个冷酷的心中,即使那“故事”再感人又如何。对他来讲,它早就已经只是一个“故事”。冰冷的胸腔之中如果还有心存在的话,那么,它,一定是比石头还要硬、比钢铁还要冷。
好一阵的静默。继而,近于疯狂的笑声,仍旧是带着那种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但是,这一次,就在耳际,如此的刺耳。耳膜的刺痛,身体及心底的寒冷……但是,坚忍,默默的,再不肯做声。
那双眼睛,可以直探入人的心底,任何的秘密都无法在他的面前遁形。所以,关于萱,关于萱与陆寒之间的一切,魂殇,必定早已知晓。而今,他仍旧的冷酷,那不十分冰冷却寒意刺骨的笑,他所做出的一切的事。那一颗,比铁石还要冷硬的心!
黑气骤然的消失,和到来时一样的突然、一样的决绝、一样的毫无犹豫。魂殇的笑声一并的消失。但是,那刺穿耳膜、刺进心底的声音仍在徘徊;那一份属于黑色的寒意,仍在持续。
身体乃至于精神上的疲累。抬起头来看看墙上的时钟,已过了夜半,已近辰时。纪还是没有回来,室内,依旧只有萱一个人。用疲累至极的手拿起桌边的手机,连左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抖着。颤抖着按下了那个一键就可以拨通的号码,长久的无人接听!
累,已极。不再做什么,静静地伏在床上,闭上眼睛,放空所有的思绪。
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