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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再发出声音,默默的听着,听着的同时,迎视着她那对能将暗夜的天空反衬得明亮的黯星。
听着她说着的这一切,看着她……就像很多个从前和每一次一样,看不到那一对黯星当中理所当然蕴藏着的东西。但却深知那里藏匿得深沉,就好像无形的岁月永存的积留——虽不可见却厚重得深沉。
安静地看着她自顾自地说着。就这么看着她,一如很多个岁月以前的当初……看着她,任凭她在面前做着什么,对魂殇做着或者做过什么……
就这么沉默着,在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安静地看着她,一如很多个岁月以前的当初。看着她经历了千百个岁月之后未曾改变的不变,以及那一个唯一或者不是唯一改变了的东西——她额前的似是而非的晶体,冰蓝之中的那一点火红……看着冰蓝之中那一点火红之下的那一对只为她而在的黯星,视线的时而模糊。似又看到某一个或者几个很短暂稀少的夜,曾经,同样的星子之中,没有如许的沉淀,没有……如许的沉重。
仇恨,可以让某一个灵魂改变得彻底;
岁月,能够让某一个灵魂消失得无踪!
也许,在这千百个岁月以后,因着那最初盘旋于心底却又消失了许久的仇恨,我们的改变都是彻底。曾经的消失,无法抹去却还是抹去了的东西……仇恨,在改变的同时消失;岁月,在流逝的同时变化,没有规律。所有的衍生自然而来,完全地遵循了自然的规律。其实,无论是在任何一个世界,在人世也好在鬼界也罢,即使是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也是一样——在失去后的得到,就好像四季的轮回,生命、情感……总会在“死亡”后“重生”,这,就是另一种定义上的延续。
从某一个方面来讲,“永恒”,也是相同的含义。
……
“一直都在莫名其妙的与你争斗着,却真的弄不清与你挣的是什么!一次次地觉得自己的可笑,最终还是归咎到情殇的记忆里去!在融合的同时,继承了他的记忆的同时,他的那些怪异的情感也汇进了我的情感之中,很多时候的难以自控……”那一对会把夜空反衬得明亮的黯星愈加地黯淡下去。曾经的迟疑经历了这短暂的时间就已经进化得不容忽视,微扬的唇角,那里带着的一丝仍是嘲谑的笑……嘲谑的,是他人,还是自己?
“那么,现在的你还……”犹疑着开口,发出声音的时候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但是,还是没有问出这一个问题。这一句话的中断,眼睛看着她。这一刻的,迷离。
而她还是听懂了魂殇未说完的这句话。唇角的弧度仍旧上扬着,是那种自我嘲谑着的笑。
“那一个字,在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意义。”
“魂殇,曾经与你的争夺,那些个所谓的会让我们修炼成魔的东西……那些都是他想要的,对我,早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很多时候我竟是无法战胜他的意愿的,即使他只是凭白留下的、不会再产生和继续的记忆!很多的时候我的行为并不是遵从着我的意愿,但是……一味的放纵而为……我知道,魂殇,你会想到什么——那样的一个事实,任谁都没有否认的能力。”
“累!魂殇,你不是也觉得累了?”
“从那一个时候开始我就应该知道,反噬掉他的灵魂对我来讲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幸事。或许他是甘愿被我反噬的?所谓的我的反噬,其实是他另一重意义上的吞噬?所有的结果……我只是觉得更加地身不由己。或许,当初真的永远地消失对我来讲反而是天大的幸运。只是……一个玩偶,从来都没有支配自己的权利!”
“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的不存在,而我才是相对于他真实存在的。”
唇角的弧度又一次扩大,能够将暗夜的夜空反衬得明亮的那一对黯星再度发出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光,注视着魂殇。冰蓝包裹下的那一点火红,与魂殇之间,只有咫尺的距离。
“他或许还可以支配很多的东西,但是,却没有选择机遇的权力。纵容或者囚禁,其实从来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他忘记了这一个事实,我会在恰当的时候让他记起。”
在她说着这些的时候,魂殇一直都保持着那样的一个距离看着她。比墨还要浓还要黑的那一对眼睛,迎视着那一对能够让暗夜的天空都被衬托得明亮的黯星……相似又不同的黑色之中,所有的蕴含,与其表面一样的相近却又不同。
……
累!
萱儿,你不是已经感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