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额头怎么回事?”
叶竟尧就算是出来秋游,也带着公事,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他绝不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简而言之,叶大会长其实是一个工作狂。而且是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工作狂,无论是学校的会长室还是家里的书房,就连这船上临时办公的地方,全都装饰的一个样儿,只有在让他熟悉的环境里,才能够安心的工作。
“不小心被某个疯狗给撞倒了……”
白心蕊立刻又恢复那种无所谓的样子,她的事情叶竟尧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恐怕这次秋游的前一百名精英也都逃不过被盘查的命运,也许连人家里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出来。古人说用人不疑,叶竟尧却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只是平时并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又是白茉莉……你总不能老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吧!”
对于白心蕊这种退让的态度,他十分不赞成,老是这么纵容那个女人,说不定哪天她真的会要了心蕊的命!
“到时候再说吧!”
白心蕊又何尝不想在白茉莉面前昂首挺胸做人,只不过她现在是投鼠忌器,老妈一天不肯离开白家,她就一天得不到解脱,除非那个白茉莉忽然抱病身亡。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白心蕊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依照她那个“姐姐”被白家保护的程度,恐怕早死的会是自己……
“看你回来的时候好像很开心啊!”
叶竟尧不愧是叶竟尧,连这点儿他都能看出来,自己也不过是脚步稍微轻快一点儿,就立刻被头儿给察觉到她心理的变化。白心蕊垂涎地望着叶竟尧那张超大超豪华的转椅,随便拉了把软椅坐下来说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你的宝贝,我额头上的伤还是她帮我包扎的——”
对于白心蕊的说辞,叶竟尧不置可否,花千忧确实是他的宝贝,不过他本人是不会这么露骨肉麻地说出来就是。看起来这个懒洋洋窝在椅子里的女人和花千忧关系很好,连野性难训的小猫都能收服,不愧是他的千忧啊!
“既然这样,我想请你替我做件事——”
叶竟尧深邃眼眸掠过一道精光,倏然间消失在金边眼镜之后。白心蕊眼尖地看到他算计的眼神儿,有些后悔刚才那番话,如果不出意外,叶头儿请她帮的这个忙一定和花千忧有关。根据哪天花千忧见到他猫躲老鼠的神情,叶竟尧想要和她说上几句话都很难。
叶竟尧不紧不慢地走到酒鬼前,拿出一瓶上好的法国红酒,又挑了一个水晶高脚杯递给白心蕊,自己又另外选了一个,缓缓地为两个人倒了酒,还是没有要说请她帮什么忙。轻启薄唇抿了一口酒,叶竟尧像是沉醉于这上好陈酿中一样,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白心蕊就没有他这耐性,一口饮尽把被子放下,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听说,你的酒量不错?”
叶竟尧纤细长指握着那水晶杯在灯光下晃动,那红色的液体激起他体内一丝嗜血的残忍天性。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到手……
“你的意思是——”
白心蕊吃惊地看着叶竟尧,她本来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某些事手段有些强势,却不会这出这种强迫她人的事情来。难不成他想让自己把花千忧灌醉带到这里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总而言之,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想办法把那两个碍事的家伙灌醉,找机会把花千忧带到船舱最里面印着花字图案的房间。”
叶竟尧拉开窗帘,让海风吹进屋子,这个话题确实有些沉重,就连他自己也有些透不过气来。走了这步路,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头……
“我不想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白心蕊一口拒绝,她才不会帮着叶竟尧“陷害”花千忧,特别是经过今天的事之后,她已经把花千忧当做朋友。出卖朋友的事情,不做——
“我用一条消息和你交换,是有关你那个宝贝老妈的,做不做随你?”
叶竟尧笃定地坐回转椅上,轻松地转了个圈儿,当他的脸正对白心蕊时,发现她已经有些动摇。
“我怎么知道你这消息有没有价值?”
虽然话这么说,但叶竟尧的能力她也见识过,如果他说这条消息值得交换,就真的很重要。不知道老妈最近又在搞什么飞机?年纪也不小了,老是出门被人骗,她这一生上当最大的一次就是嫁给了白老头儿做小。
“你母亲在上个月诊断出是肺癌晚期,她没有告诉你吧!”
叶竟尧看着白心蕊,一字一句地道,如果白心蕊知道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有心情出来秋游。
“不可能,前天离开的时候我妈还好好的,怎么会……”
“这是医生的诊断书,你自己看吧!”
叶竟尧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诊断报告,翻开写着癌症晚期的那一页,亲手递给白心蕊。
双手颤抖地接过诊断书,上面赫然写着——病人冷秋竹,本院诊断为癌症晚期。白心蕊一颗心沉入谷底,想不到老妈居然一直瞒着她,怪不得这些天她总是欲言又止,行为也是奇奇怪怪的,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叶竟尧,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打算告诉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
让白心蕊觉得更加寒到脚底的是叶竟尧的态度,他派人调查母亲自己不和他计较,但是知道她唯一的亲人得了绝症,这个人居然还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眼睁睁看着她来参加秋游?
“这是你母亲的决定,我无从干涉!”
“我原以为自己至少算得上你的朋友,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也拿来利用。”
白心蕊啊白心蕊,以前是你太笨,居然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可现在她真的怀疑叶竟尧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朋友……
“这世界上有的只是互相利用,朋友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叶竟尧也没有必要再装出一副假道学的样子,这许多年来他也已经厌倦了这种虚伪的身份。他很了解白心蕊,她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也相信花千忧的事情她还是会办的妥妥当当。
“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把花千忧骗过去,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
白心蕊在离开之前,还是答应了叶竟尧的条件。或许真的如叶竟尧所说——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真正的朋友?连她自己不也打算背叛花千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