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成亲,为了忘记你。
楚阳冰的话给她不小的震动。辛远远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居然成了万人迷,好像很有魅力一般。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让喜欢自己的人失望。而自己,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捡起一块石头,重重的掷了出去。
哥哥,希望你快点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在心里祈祷着。
入夜了,她在灯下看书,是师父以前留下的一些医术古籍,很有价值,她一直没有闲暇翻阅。
灯光明明灭灭。
一只烛花爆裂。
“什么人?!”她眉毛一动,右手迅速提起身边长剑,用力挥了出去。当啷一声,刀剑争鸣。
辛远远迅捷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前方。俊美的男子,黑色的锦衣上依稀看得见麒麟的图案。
“景云麒。好久不见。”她冷眸直视着他。他似乎更为邪气了。薄唇间尽是难以捉摸的笑容。
“悦儿。见到你真是高兴。”他笑颜如玉。
“我从来不知道被人家拿着刀偷袭,还有什么可高兴的。”辛远远神色不动。
“我只是开个玩笑,”他道,“否则你不会乖乖的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她冷言,“我记得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在安州的时候。”
景云麒似乎想了想:“你说的对,我还记得那时你说的话。”
“你说我是一个有王气的男人。”他看着她,“我很喜欢这句话。”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你注定是要做皇帝的。”辛远远警惕道,“但是和我没有关系。我说过了,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包括你。我们不再有瓜葛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景云麒在烛光之下,眼神幽暗,“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的。”
“是吗?你知道这是哪里?”辛远远一笑,“这里是追月山庄的地盘,你怎么可能为所欲为。”
景云麒也不怒,闲闲的在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的刀随意一扔。
“追月山庄是很了得,但是应该还没到困住我的地步。”
辛远远心里一惊。
看来恐吓也没起作用。
“你打算怎么做?”辛远远所性直问了。
“你真的很特别,一点也不害怕。”他赞赏。
胡说,谁不害怕,她都想大叫呢。
“我要把你带回苍陵。”他也直截了当,“我要你看着我登基即位,然后做我的皇后。”
“你做你的皇帝就好了,不用我来看的。说不定被我看着,你就做不成了。”她赶忙撇清。
景云麒简直忍俊不禁了。
“你真是可爱。”他笑道,“所以我一定要带你走。”
辛远远握紧手中的雷曜。
“你是想得到我的血吧?”她冷冷道。
景云麒一滞。
“我一直奇怪,当日你怎么就那么顺顺利利的走了,我想你当时应该是心存怀疑,你可能认为我并不是真的温悦,而是一个冒牌货。”
景云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后来你从景云夏的口中得知我用血救了北堂澈的事,你才相信我就是凤隐之女。你一直伺机想抓到我对吧,只是碍于我身边一直有人,所以不便下手吧。”她的目光很直接。
景云麒轻轻拊掌。
“你很聪明。你是我见过的最敏锐的女子。”
“难道你一点也不内疚?”她逼视着他。
“什么---”景云麒的眼神有一丝疑惑。
“温悦为了你,其实是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你是真心对她,别说是用她的血,就是拿掉她的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你何必来欺骗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那份力量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她想起梦中那个女子的哀伤,语气激烈起来。
景云麒直直的看着她。
片刻后。他撑着自己的额头,低低笑了。
“原来你是说这个。”
辛远远无奈了。
“重要,当然重要。权势如过眼云烟,只有长生,才可以保住这一切。”他笑容魅惑,“你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一桶冰水浇在她的头上,彻底的冷透了。
“而且,”景云麒站起来,“我想我是对你产生兴趣了。是真正的兴趣。”
辛远远的手有些抖,她没有把握从他的手低下逃走。她还清晰记得他血刃那些刺客的情形,他就像是修罗再临,冷酷无情,迅即如风。她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景云麒忽然狡猾的笑了一下。
黑色斗篷扬起,如同恶魔的羽翼。
辛远远只觉得身体某个地方一阵麻痛,随即陷入沉沉黑暗。
“牵星。我们走。”景云麒面色自若。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殿下。”他躬身行礼,看到歪倒在景云麒怀里的辛远远,“让我来吧。”
“不必了。”景云麒一笑。
长长的长长的黑暗,像是走过看不到尽头的通道,辛远远的心里有些焦急,她努力的跑着,跑着,直到看到一丝光线,心中一喜。
猛然睁开眼睛。辛远远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您醒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辛远远迷茫的看看四周,脑袋还昏昏沉沉,非常不清楚。眼前这个说话的女孩似乎很面生,她不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姐,您要喝些水吗?”那侍婢有些忐忑。
辛远远的目光逐渐聚焦。她看清了,这华丽堂皇的房间。垂着金色纱幔的雕花大床,巧夺天工的象牙屏风,地上铺陈的淡紫色羊毛锦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
一切,都不是她所熟悉的。
这是哪里呢?
还有眼前这个丫鬟打扮的女孩,长相伶俐,可是装束和大宁似乎也不尽相同。似乎衣料更为轻薄,颜色更为绚烂。
“小姐-----”丫鬟有些惶恐。
“这里是哪里?”她想起了景云麒,心中一紧。
“小姐!”那丫鬟看见她说话了,放下心来,恭敬道,“这里是东宫。奴婢是遥雪,是来伺候您的。”
东宫?太子住的地方。
北堂胤应该还没有立太子,他根本就还没有儿子。
那么这里应该是----
墨蓝色的锦衣,颀长身影显现。
“殿下!”遥雪毕恭毕敬的跪倒,面带畏敬之色,“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景云麒随意扬扬手,遥雪便退了下去。
辛远远的脑袋终于开始转动了。
“你把我给绑架了!”她怒视着他。
“绑架?”景云麒很是不解。
辛远远也不想解释:“这里就是苍陵了啊。你的速度还真够快的!”
景云麒笑眯眯的在她床前坐下:“我的快马可是一日千里,疾如闪电。改天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去骑马。”
辛远远往后退了退。
“你还是放我走吧。”她郑重说道。
“哦?”景云麒声音很闲适。
“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找的。你何必自找麻烦。”她游说他。
“可是有谁会知道是我带走你的呢。”他自信笑笑。
辛远远心里一沉。
“你害怕了?”他似乎在挑逗她的心理防线。
“我有什么害怕的!”辛远远火了,“你又不会杀我。不但不会杀我,你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的长生不老计划可就彻底玩完了!”
景云麒闻言,爽朗大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北堂胤要对你念念不忘了。和你在一起,似乎很有意思。”他支着下巴道。
“可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一点意思也没有,”她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
景云麒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
他猛地将身子放低,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朝辛远远压了下去。
“啊!你干嘛?!”她尖声叫,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抵住。
没想到景云麒不过是逗她而已,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旁。两人的距离如此很近。
“很意外吗?”他笑,“我记得我们应该是有过肌肤之亲啊。”
辛远远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谁跟你有肌肤之亲?!”她使劲将身子往后缩。
“没有吗?还是你不记得了?”他轻叹道,如同蛊惑般,笑意慢慢加深。
辛远远其实也一直郁闷的这个事,她不知道温悦和景云麒以前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应该没到那个亲密无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