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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上召您进宫。”门外,牵星恭敬垂首朗声道。

景云麒身形顿了一下,他的脸在距离辛远远一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

“下次,我们继续。”他兴致甚好。

辛远远的额头上却沁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景云麒起身,安闲自若的整理自己的衣袍。

“你最好不要考虑逃走。” 景云麒了回眸向她展颜一笑,褪去那些邪气魅惑,这笑容竟有几分纯净真诚,在逆光之中,他的容颜分外幻美,“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辛远远的手不由的攥紧了。

谁听你的才叫见鬼呢。她一定找各种机会逃出去的。

景云麒的身影一消失,辛远远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她从窗口向外看去,此处是一独立庭院,花木扶疏,因为苍陵居南,气候温热,现在依旧是郁郁葱葱,滴翠流碧,花团锦簇。

辛远远仔细扫视了几圈,并没有看到特别的侍卫。她不会相信这是景云麒的疏忽,这个院里的每一个人,一定都是隐藏不露的高手。

有难度啊。辛远远在心中暗叹。

她慢慢走了回来,慢慢坐了下来,靠着锦塌,有点愁绪的揉着自己的头。

“小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遥雪体贴上前问道。

“哦,”辛远远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眉眼清秀的丫头,“你是遥雪对吧?”

“是的。奴婢就是遥雪。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就好。”遥雪连忙躬身道。

辛远远随意摇了摇手:“呵呵,你不必这么紧张的。你说这里是东宫。可是为什么我只看到一个独立的庭院呢?”

“回小姐的话,这里的确是在东宫之内。不过灵云阁一向是禁地,外人是不能随便踏入的。”

“灵云阁?”

“嗯,就是这所庭院了,小姐。”遥雪赶忙解释道。

辛远远点点头。

这是把我软禁起来了呢。

“其他人都住在外面。那我能出去吗?”辛远远转头问她。

“这个奴婢恐怕不能做主,小姐您还是问问殿下的意思吧。”遥雪一脸歉疚神态。

“我看连问也不用问,我就直接死在这里算了。”她整个人扑倒在榻上,表情委顿。

目前这种情况,最难的没有办法和其他人取得联系。辛远远有些后悔平时怎么没有驯养一只信鸽或者鹰隼之类,一旦非常情况,也可以写个小纸条什么的。

“小姐您还好吧?”遥雪有些忐忑不安。

辛远远爬起身来,往后一靠。

“那么,你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她的胃空空的,需要食物。

遥雪点头,退了下去。不一会,走进来一排丫鬟,各自捧着精致的黑漆雕花木盒,上面平放香气四溢的饭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哇!”这个好。辛远远食指大动。双眼放光。

风卷残云的吃了满桌的饭菜,不顾遥雪和一干侍婢惊异的神情,她伸了个懒腰,满足的叹息一声。

“哎,要是我是来这里旅游的话,这样的生活倒是也很惬意啊。”苍陵的饮食和大宁的略有不同,偏重于酸甜的味道,并不油腻。她肆无忌惮的满足自己的胃口,并不节制。

酒饱饭足之后她无所事事,信步走到外面的庭院里遛弯。院落非常的雅致,奇石秀水,青竹朱枫,清澈的水中游动着肥胖的锦鲤,金红耀眼。

她抬头仰望了一下被分割的蓝色天空,又一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不再拥有这变态的血液,那么景云麒就应该不再对她有兴趣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这天生的血继。

这个问题值得好好思考一下。

入夜,寂静幽暗。她的床前依旧闪烁微弱的烛火。

她并不是不想睡,实在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各种念头就会像流水一样冲刷着她的脑筋。索性坐了起来,靠在床边,静静发呆。

“你怎么不睡?”悄无声息的,有人走到她的房间。

辛远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是明知故问吧。”

“我当然不知道,”景云麒无辜状,“我听遥雪说你今天吃了很多东西,是不是胃里不舒服?”

他细心关切的语调让辛远远有些好笑。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那么容易死掉的,再说,我也不想死。”她带着嘲讽。

景云麒涵养甚好的笑:“你对我始终是有着很深的误解。”

“是吗?”她凉凉道,“对一个把我绑架来的人,我没必要有多深的了解。”

景云麒走到桌边坐下,优雅自若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念以前那个你。”他的目光闪烁微光。

“这些话你别和我说。”她抱着自己的双膝。

“你这么讨厌听到我说话,那么关于最近在大宁发生的事,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说了。”景云麒回眸展颜一笑。

“你说什么?!”辛远远一下子振奋起来,“你有什么消息吗?”

“你很紧张?”他吊着她的胃口。

“是的,我要听。”辛远远直直看着他。

“真是坦率,”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一缕发丝,“声名赫赫的空云谷被血洗了。这个消息是你关心的吧?”

“被血洗了?”辛远远一震。

“据说空云谷谷主及其坐下四大弟子全部命丧于一把魔刀之下。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啊。”景云麒微叹。

“还有呢?”她急切追问。

“还有?”他惊讶道,“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辛远远叫道,“对方呢!还活着吗?有没有受伤?”

景云麒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指的是那魔刀的主人吗?”

辛远远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沉默的盯着他。

“你看起来很紧张那个人呢。”景云麒调侃道,“可以让我猜猜他的身份吗?”

“无聊!”辛远远冷冷看了他一眼。

景云麒的眼睛里闪耀凛冽光芒,他的身形猛然逼近辛远远,一只手轻轻的扣住她的脖颈。

“也许你应该学会乖巧一点。”他笑意中泛起寒意。

辛远远从他的手中体会到刀锋的冷酷气息。

“我怕什么呢,反正你怎么都不会杀我。”她冷哼一声。

“我是不会杀你,”景云麒眼中精光暴起,“但是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辛远远盯着他的眼睛,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所以----”景云麒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旋开她衣服的一粒扣子。

辛远远的血液马上凉了。她的手迅速制止他的动作。

“你喜欢欲拒还迎吗?”景云麒似笑非笑。

辛远远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但是她忍住了。

“我非常认真的告诉你,你可以软禁我,可以使用我的血,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你的妃子,永远不会。”她目光燃烧火焰,“如果你强迫我,我会咬舌自尽。我绝对不是随便说说。”

景云麒的手指停住了。

他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

“那要看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他的手迅即掠过她的肩膀。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她被点了穴道,不但无法行动,连说话也不能了。

她只能像一只木偶一般被他摆布。

她的眼角,有眼泪慢慢流下。

“我并不着急。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你也不是例外。”他的手指划过她的泪痕,慢慢划过她的嘴唇。

然后他俯身,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下去,吮吸出紫红的瘀斑。

辛远远只觉身子又一麻,他给她解开了穴道。

“所以,乖一点不是很好吗?”他拥她在怀,用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辛远远此刻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欲哭无泪了。

“父皇大限将至,没有多少时日了,”景云麒缓缓道,“如果他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一定会气死的。”

辛远远小心的退离他的怀抱:“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也这样对他。”

“父亲?!”景云麒一贯从容的脸上有了讽刺的冷笑,“一个企图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父亲,你真该庆幸没有遇到。”

“杀自己的儿子?”辛远远有些吃惊,“为什么?”

虎毒还不食子呢。

景云麒的眼神似乎有些冰冷:“因为他恐惧。他恐惧自己篡位得来的这一切会被剥夺。所以他憎恶任何一个能干的儿子。”

原来景云麒的父皇也干过篡位谋权的事情,辛远远倒是不知道的。

“我的三哥,天赋聪颖,宅心仁厚,十岁时坠马身亡;五哥,雄才大略,英武过人,十二岁平叛时乱箭穿心-----只有那个最愚钝无知,荒淫无度的大哥,为他所喜,侧为太子,享尽富贵。”他的语气平缓有苍凉。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辛远远沉默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韬光养晦。和光同尘。”景云麒吐出几个字,“何况我很小就离开了苍陵,一直在大宁和渊极之间周游。他并没有多少机会试探我。”

大概是在周游的时候,认识了温悦罢。

景云麒看着她发呆的神色,轻笑一声:“我居然会和你说这些。”

辛远远抬头看着他:“我理解你的心情。”

“你能理解?”景云麒倒是有些意外了。

“其实像你们帝王之家,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呢,在君临天下的诱惑面前,没有几个人可以保持平和仁慈,不去猎杀别人,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改朝换代,不过是换了一个样子,换了一个形式,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残酷,也许,是一样的无奈。”她幽幽道。

景云麒定睛凝视着她。

“你和北堂胤也说过这样的话吗?”他突然问道。

“哦?”她淡淡笑了,“好像也讨论过类似的事情吧。”

景云麒的眼眸中笼上一层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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