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着眼睛向周围的族老使眼色,却是没一个动弹,众人又是吆喝又是大声碎碎念着老四脾气太倔强,大族老身体不好别太上火。
说的是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大声,就是没人真心出手,拉也是装个样子,一看就是没用力的,却是让场面更是混乱吵闹。
而那始作俑者的村长还是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只是把头扭到别处好似在研究着房梁上的花纹。
“扑哧”又是一声笑,只是这声却是少了小丫鬟的压抑,甚是好听。
那笑就好似三月怒放盛开的桃花,璀璨烂漫、纯真美妙。缓解了小丫鬟紧张害怕的心,荡进了花厅内每个人的新湖,激出一片细微的潋滟。
一直绷着身子手把软剑未曾收回的冷晴,因着常年练武这笑声就听的更是清晰,面燥耳热的闷闷哼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无赖,我家小姐就在厅堂坐着,你们却是对我个下人哭闹不休。”
“真真——”后面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重重的踩着步伐走到小雪左侧站好,期间还瞟了眼端着茶壶换水的小丫鬟。
若是之前还是纳闷猜测的话,这下族老们可是真真听的明明白白了。只有那跪着的老四族老还是一脸懵懂,看着这些族老不再拉扯吵闹自己。
就越发的起劲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只剩哼哼瞪着个眼睛。
这时村长甩了甩衣袖上前拱手一礼,“让小姐见笑了,都是乡野人家没见过世面,今天真是闹腾了,小姐勿怪。”
顿了下,话音一转。
“虽是闹了些,却也是真情流露,村民租地交租子天经地义,历朝历代自有朝廷律法规制,可在下这个员外府胃口也太大了些。还让这些个村民如何过活,是想让这些人都活活饿死吗?”一阵义正言辞,手指向门外。
“不知道小姐有去看看那些孩子妇人都吃些什么吗?哦!小姐肯定是不知道的,看小姐每天喝的是何等的好茶就知道平时吃的该是什么美味佳肴了。”
说完就是哼哼一笑,很是不屑,只看小雪要接什么话。
身后的几个族老也是一副愤愤不平。换现代的话说,那就是典型的仇富心理。只是这仇富却来的好生没理。
“哼”
“你们这些村民真是好生不讲道理,你们平时吃什么饭有没有吃食下肚,怎的怪到我们小姐身上,要知道在今天之前都不认识你们是谁,在昨天之前小姐还不是这员外府的主人呢!”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又是重重一哼。
扭头直盯盯的看着自家小姐,心知自己这是又逾越了,可不吐不快啊。要知道在今儿之前自己还是干粗活的洒扫丫头,每天又苦又累还处处遭人排挤,只因自己脸侧眉梢处有个火焰胎记,明明有名字却总是被人叫丑丫。
不过自己以后有名字了,——左烟儿——,小姐与自己有恩。
小丫头气嘟嘟的一脸不忿直直望着小雪,以表达自己的忠心不二忠诚护主,看着甚是有趣。
没理会那村长的算计狡诈胡搅蛮缠,小雪却是对着小丫头一撇,满脸打趣道,
“烟儿这是在替小姐我打抱不平呢,真是让小姐我觉得窝心,没白费了我一番疼爱。”
话虽是对着烟儿说的,却是刺得冷晴的心生疼,小姐这是对自己生了嫌隙。
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对小姐说的,‘主是主婢为婢,主仆要分明。’可不过就是办了那么些许琐事,竟是心生怨恨了吗?
一贯沉稳漠然的冷晴有些苦涩,满是复杂歉意的看了眼小雪——小姐,心里默念着我会弥补的,下次——不——会了。
一声怒吼,“说他妈的什么呢——”
却是那被放开了嘴巴的四族老。
“小姐这是要一竿子撇清所有吗?那挨着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也不用交租子了,反正小姐也不认识我们是谁吗?”
“哈——哈哈”嘲讽之意浓厚的一笑,就差从鼻孔里喷出来。
碰,重重得一拍,桌上茶杯也跟着震了一震,这人是有多愤世嫉俗。
“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今天说是来商议租金问题,我看你们倒像是来找茬的吧?”
“我就不知道天下间竟还有这样商议事的,你们一来就又是哭又是闹的,口口声声的质问口口声声的漫骂,就连我这员外府门口都围了一大堆人,何曾把我这主人家放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那放地收粮的地主,而我是才是那租地交粮的佃户?”
碰,又是重重一拍。
“若是不想说事那就都给我滚出去,出了这道大门就别怪我龙雪心黑手辣没有仁慈之心。若想商议事情那就派出个人来说出章程,其他人都给我闭嘴憋在心里。”
眼神恶狠狠地一瞪,还想拿出什么说事的村长猛地打了个啰嗦,一大堆的道听途传闻秘事全憋回肚子里,只剩下几句哼哼。
身子也缩到了大族老的身后,哪还有刚刚的义正言辞和狡诈善辩。
哎!这一群不省心的儿孙啊,可让我这个老头该如何说是好呢,看了眼那几个同样缩在自己身后的族老,又是一叹!老的也没老的样,以为还是年轻那会啥事都有家族撑腰吗。
连那妇人撒泼打滚的尿性都学会了,接下来岂不是要上吊自杀,没个省心的。哼,这老四倒是真有骨气的,可这骨气偏今天就没用在正途上,也不知道是听了谁人的挑唆。
那小姑娘看着虽是真年幼,可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置下这番产业,岂是吃素的,岂是你等几句哭嚎怒骂就能有用的。
这些人就都想想,不能不明白吗!啪的一声朝着老四的嘴巴就是响亮的一掌。
大族老那一直直挺的脊梁呈九十度弯曲,朝着小雪躬身行礼。沧桑的嗓音沙哑悲切的说道,
“是我等无礼放肆了,老人家我在这先给小姐赔礼道歉,得罪之处还望小姐能够原——原——”‘原谅’两个字却是怎么也未说出口,只是那弯着的腰却始终未曾直起。
所表达的意思就显而易见,这老自有老的智慧,用的这招可真真是高明啊。周围的人或坐或站,偏他这年纪最大的老人驮着腰给最是妙龄的晚辈躬身行礼。你是让还是不让人起来,起来那就是原谅刚才所有的行为,不起来这东夏国最是重孝道的,怎好让个八旬老人一直躬身。
这下烟儿和冷晴都为难起来,不由的同时看向自家小姐。
只见小雪悠悠一笑,从雕花梨木椅上坐起,慢步走到大族老跟前双手用力将其扶起,“老人家这是作甚,我又没做什么,这岂不是在折我这小辈的寿吗?”
只感觉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向自己身体涌来,大族老的身子是想躬也躬不下。额头竟然隐隐冒出一丝冷汗。
这时小雪的心里反而没有刚刚那么生气愤怒,相反心里竟默默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雀跃。哦哦!这是要上演宫心斗了吗,哦!不——不——,是低一级的村斗,还斗的是最厉害的村长族老们。
这怎能不让人乐开怀。
众人齐齐眨了眨眼睛。这——这家——小姐是原谅了吗,是原谅了吧,应该是!不然怎么会看着好似很是激动高兴,就连眼睛了也是亮晶晶一闪一闪的。
头顶是满是问号在转悠,疑惑啊!郁闷啊!高兴啊!放松啊!还有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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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以后对外称呼全名为龙雪,跟的是深山里龙叔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