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初去向侯爷和夫人请安。杨姨娘也带着云露来向马氏请安。
马氏淡淡地应着:“正好人都到齐了,去请彩衣阁的绣娘进来,给几位小姐量身做几套衣裳。”
云初笑着谢过。马氏是怕自己穿得寒酸丢了侯府的人吧,总算是还要几分脸皮。
云露也上前谢过母亲,退下来安静地站在一边。
绣娘量万了尺寸,就由付嬷嬷带着去往荷光苑去了,四小姐如今被罚禁足,绣娘只得再自跑一趟。
云初看马氏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就告退出来。杨姨娘和五小姐云露也一起退了出来。“云初刚回来,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杨姨娘和五妹妹有空到云初那边坐坐。”云初笑眯眯的看着杨姨娘。
杨姨娘一愣,脸上有些尴尬,她对云初一向冷淡,没想到云初刚回来就开口邀请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姨娘有空就过来坐坐,再过两天就要和五妹妹一起去京城了,又要两个多月见不到姨娘了。”云初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亲切又真诚。
“好,有空一定去打扰三小姐。”杨姨娘也只好应了,带着五小姐快步走了。因为夫人要带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六少爷回娘家,侯府上下都开始忙碌着。
唐管家马不停蹄,刚接了三小姐回来,就开始安排夫人上京的事情,一路上先派人沿途打点。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饭的时间,这段时间府里走动得人最少,云初带着剑兰快步来到前院的书房。
上官明哲正等在这里。
“大哥。”云初轻唤一声,笑语嫣然。
“三妹妹,”明哲打量着云初,眼神中无比怜惜。
“大哥,这是让丫头给你做的衣裳。”云初将剑兰手中的包袱递给明哲,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大哥,你知道我手艺不行,握不住针,捉不住线。”
“只要是你送的就好。”明哲将包袱接过放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快坐下,你送的茶极好。”
小厮又泡了茶端给云初,云初低头一闻,正是自己送给大哥的那包明前龙井。
云初展颜一笑:“大哥喜欢就好。”云初看了一眼小厮,把一句“大哥想喝多少就有多少”的话咽了下去。
看到温润如春风般的哥哥,云初心中一酸。
“午后的阳光正好,你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明哲对云初说完,也不用小厮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午后的阳光照在上官明哲身上,发出柔和的光芒。
若非腿脚的残疾,大哥该是上官家多么耀眼的一颗新星啊!
云初心中一酸,扶着明哲在院子里一颗大槐树下的长椅上坐下。
“你这么急来见我,可是说上京的事?”他也知道妹妹突然被接回来,一定不简单,之前云初已经派剑兰来打探消息,他知道妹妹很聪明,一定也在怀疑此事。
“恩,大哥可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明哲眼神一暗,“前些日子,马府的人来了几次,后来定山王府来了一个嬷嬷,像是和母亲说了什么,母亲就急忙派人接你回来。”
当初剑兰来打探消息,明哲很想让云初不要回来。可是,如果真是很定山王府有关,那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怎么躲都是徒劳的,云初背上不孝的骂名不说,若是真把侯爷和夫人也惹恼了,随便将她嫁了人,就害了云初一辈子了。
看到明哲有些自责的神情,云初反而笑笑,安慰明哲说:“大哥不必太过于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就还有回转的余地。更何况,若是真跟那家有关,父亲、母亲怕是巴不得赶紧定下来,眼下没有定下来,就说明主动权并不在父亲、母亲手里,至少那边还没有点头,说不定让我上京就是那边要亲自见上一见。”
明哲一愣,既而露出赞许的笑容:“五年不见,三妹妹不仅长高了许多,没想到还有如此见识。三妹妹说得没错,这事情必定还没有定下来,等到了京城千万要小心行事,一有消息就写信给我。”
“嗯,大哥,云初知道该怎么做,你也要保重。”云初不便久留,起身告辞,明哲也站起来送她。
看见了明哲的腿,云初心中一痛:“大哥,我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明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想到云初会这么说,已经这么多年了,连他自己都放弃了,三妹妹一个小姑娘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哥,能度过了眼前的关口,我们一起想办法!”
云初坚定的眼神让明哲心中一暖,虽然不抱任何希望,还是点头笑道:“好!”
兄妹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