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骆少卿正与秦青衣在花园下棋,唐琳则缠着锦娘教她刺绣,骆福带着一些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少……少爷,好……好……好消息,好……好消息!”骆福挺着胖胖的肚子,兴奋的边跑边叫着。
“骆管家,您慢点,小心‘滚’到池子里去啦!”唐琳见骆福那圆滚滚的身子,跑起来象个皮球似的,不由得又开口揶揄了。
“秦夫人,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你随便开我老骆的玩笑,我老骆保管不生气,哈哈。”
多日来的相处,唐琳这爱玩笑又平易近人的性子,早就赢得了骆福上下的欢心。
“骆管家,今天什么事把你开心成这样?莫不是天上掉金砖砸你头上了?”
“这可比掉金砖还叫人开心,咱骆府的扇子被选上御扇了,过会宫里就来人宣旨了!”
“选上了,恭喜小师弟了。”唐琳第一个跳了起来,冲着骆少卿只嚷嚷。
秦青衣也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向着骆少卿一拱手师弟,可喜可贺呀!
“多谢师兄师姐。”骆少卿只是微微一笑,眼睛却看向了锦娘。锦娘却似与己无关一样,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绣布,手中的针线依旧流动着。
“锦娘,赶紧伺候少爷更衣,过会宫里就来人了。”骆福依旧喜滋滋的。
“是,少爷,请回房吧。”骆少卿看了看锦娘,转身朝清梅居走去。
锦娘跟在身后,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秦青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唐琳将丈夫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没有问什么。
锦娘从骆少卿的衣柜中取出一件湛蓝色的长袍,给骆少卿换下,又取了些热水给骆少卿擦脸,擦好脸,锦娘从袖中取出桃木扇,给骆少卿重新梳理长发。
骆少卿坐着一丝不动,锦娘的手势又轻又柔,“锦娘,你……”骆少卿欲说些什么,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少爷,别问,锦娘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锦娘不会回答,所以,请你别问,好吗?”
“好,我不问。”骆少卿很干脆的回答道。
锦娘扎好骆少卿的头发,替他戴上束发的发冠,又转到骆少卿的面前,替他整理衣襟,骆少卿叹了一口气,圈过锦娘的腰身,将她搂入怀中。
靠在骆少卿宽大温暖的怀中,锦娘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溺,他受伤,让自己惊觉,原来,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占了好重好重的份量,宁可那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他,放不开,也放不下了。
“少……少卿,我……我……”
“嘘,别说话……我不会再问了,除非你想说,锦娘,一切有我。”
“唔,好,那你也答应我,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因为,我会心疼。”
骆少卿搂着锦娘的手臂,收的更紧了,“好,我答应你!”
“咳咳,少爷,那个,宫里来人了。”阿来在门外叫道,这回他可学乖了,没有大大咧咧的闯进去。
骆少卿低头在锦娘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放开锦娘转身走了出去。看着骆少卿远去的挺拔身形,锦娘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大厅中,骆福与秦青衣夫妇早已等候,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坐在主位之上,骆福早就命人奉上好茶招待。
“李公公,恕再下怠慢!来人是宫里的总管太监李公公。”
“骆少主,别来无恙呀,今年的御扇又是你骆家,咱家也在这恭喜骆少主了。”
“多承李公公照应,少卿愧不敢当。”
“骆少主客气了,今年你这画可是大有长进,官家与皇后娘娘都非常喜欢,尤其是官家,他老人家眼光独到的很呀,对这书画也是特为挑剔,不想你的画与往年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呀。”李公公忽然放低了声音,凑到骆少卿耳朵边,悄语道:“骆少主,官家以为这画不是你画的!”
骆少卿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悄语道:“李公公,闻听公公喜好和田玉,少卿近日恰好得了块好物件,回头给公公您送到府上去,小小玩意,还请公公勿要嫌弃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李公公打了个哈哈,举起手中的圣旨骆少卿接旨!”
送走了李公公,骆少卿将圣旨交给骆福去安置,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
秦青衣看着师弟,李公公刚才那番低语,他听的是清清楚楚,也知道骆少卿此时在担心着锦娘,骆少卿对这个大师兄很信任,早已将锦娘的异样告诉了他。
“师弟,你打算怎样?”
“她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逼她,她有难言之隐,可,我信她!”
秦青衣看到骆少卿眼中的柔情和坚定,知道小师弟已经情根深种。
王府,书房。
“哼,没想到,还是让骆少卿赢了!”王海生王老爷一巴掌拍在桌上,愤愤不平道。
“爹,这次花这么大价钱请那罗刹门的人去抢画,没想到,那骆少卿居然还是按期交画了,难得外面的传言是假的不成?”王家二少爷王艺成说道。
“不,骆少卿受伤不假,一定是有人帮了他,我从宫里打听到消息,听说那些扇面上的画圣上怀疑不是骆少卿亲笔所做,而且画艺比骆少卿更胜一筹。”
“还有人比骆少卿画的还好?有这号人物?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我不希望这个高人帮着骆少卿,即便他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所用,所以,艺成,找出这个人来。”
“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