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窑场的事情逐一安排好,又亲自将梅花冰片的配料调好交给窑场的总管,骆少卿带着阿来,急急的驱马往家赶去。
冬日大雪,路面湿滑,虽是骑马,可也得放缓步伐,因此,待看到骆府大门时,已比预定到家的时间晚了整整5天。
主仆二人来到门前,阿来早已迫不及待的下马,砰砰的敲着大门。
“开门,少爷回来了!开门、开门。”
大门忽的被拉开,骆管家满脸憔悴的站在门后,呆呆的看着骆少卿主仆二人,两眼红红的,即不说话也不行礼。
阿来看着骆福的模样,一脸的诧异;骆少卿心中则隐约觉得不安起来,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骆叔,你这是?”
扑通一声,骆福跪倒在地,“少爷,老骆无能啊。”说罢骆福竟然象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骆叔,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骆少卿克制住心中的慌乱,急急的问到。
“锦娘、锦娘失踪了!”
“什么!”
“前些日子,锦娘说是出去买点东西,可直到天黑也不见回来,我们到处派人寻找,可找遍江宁府各处也没有找到,后来少爷的消息传到,可锦娘却……少爷,老骆我对不起你呀……”
骆少卿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一片空白,抓着骆福胳膊的手竟微微的颤抖着,锦娘失踪了,临去汝州之前,她说等他回来,他也一心想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将她风光的娶进骆家,他还要给她最好的一份礼物——皇帝赐婚!可她却失踪了。
骆少卿面色铁青,一言不发,阿来从来没有见过骆少卿有过这样恐怖的表情,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哗”,一盆冰冷的水泼在锦娘的脸上,锦娘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些陌生的面孔。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你就是锦娘姑娘?长的一般嘛,不知道骆家大少爷怎么会看上你。”
锦娘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的锦衣华服,相貌英俊,双眼却透露出满满的凶光的年轻男子。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王艺成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清秀的女子,一般的女子,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往往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尖声大叫救命或者饶命,可她却没有这样,反倒是十分的冷静,恢复神志之后的双眸偷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掘强。
“你不害怕吗?”
“害怕,我当然害怕,我只是个弱女子,被你们抓来怎会不怕。”
“既然害怕,你为何不求饶?”
“求饶的话,你会放了我吗?”锦娘冷笑了一声。
“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骆少卿会喜欢你,连我都对你有点兴趣了。”王艺成说着蹲下身,用手去抬锦娘的下巴。
锦娘一偏头,躲闪了过去,“你们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锦娘姑娘,不如你到我王家来,替我王家画画,我王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休想!”
“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是一片好心好意啊,若是不从,这鞭子的滋味难不成你也想尝上一尝?”
看出了锦娘眼中的鄙夷与不尺,王庆生心中一阵恼怒。
“好啊,既如此,就别怪我没有怜香惜玉了,若没有你的横插一手,御扇之争怎么会让骆家赢了去?哼,动手!”王庆生的脸色变得阴冷狠辣。
身旁的大汉掏出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锦娘的身上,剧痛使得锦娘差点昏死过去,她咬紧了嘴唇,将嘴角都咬破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王庆生冷冷的看着她,抽了有二十几鞭,王庆生示意打手停下。
“不知道骆少卿看到你这幅样子,会不会心疼?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保证骆少卿也会和你一样!找人代画,欺君罔上,管叫他骆少卿人头落地。”
“你,不要。”锦娘强忍着的疼痛,额上冒出阵阵的冷汗。
“哦?你是在求我吗?”
“是,我是在求你,求你别动他。”
“你凭什么求我?”
王庆生的眼眸中透露出更加凶恶的神情。
“只要你不动他,我答应你,离开骆家,此生永不替骆家画画。”
“好,成交!”王庆生并不想杀人,王海生交代过,找到画画之人,让他不能为骆家所用,现在锦娘提出离开骆家,正中他的下怀。
“不过,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还得做一件事王庆生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丢给了锦娘,你喝了它,我就相信你。”
锦娘捡起药瓶,用嘴咬开瓶塞,一仰脖,霎那间,仿佛有一把火烧灼着她的喉咙,她捂着嘴,痛苦的蜷起身子,绝望从心底升起。
“好吧,我相信你了,咱们的交易达成了。”王庆生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会送你离开,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否则别怪我……
锦娘已经晕了过去,身体上的伤痛和绝望一起重新将她送入了黑暗之中。
摇晃的车厢,伤口的疼痛,让锦娘渐渐清醒,离开了吗?或许是吧,离开他,他才会安全,王家会遵守承诺吗?可是如果不离开,王家定会置他于死地,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爹是因为她的画才死的,她不能让他也因为她的画出事。
现在的她是个哑巴,这样的她怎能配的上他呢?当说出要离开骆家时,她的心很痛,仿佛心被劈成了两半,碎了。真想永远昏睡下去,那样心就不会痛了。
可是,她答应过爹,无论如何都必须活下去。那就活着,为了实现诺言而活着。锦娘努力的支撑起自己绵软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她使劲的敲了敲车厢壁,试图引起赶车人的注意。
马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一个壮硕的北方大汉出现在锦娘面前,满脸的络腮胡子,腰间挂着把砍刀,双目放着凶光的“你想干什么?”
锦娘张了张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络腮胡子从身后拿出一个水囊,扔给锦娘。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最好别动逃跑的念头,否则我砍了你的腿!”
锦娘喝了一大口水,也听清楚了络腮胡子的话,她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逃走。
络腮胡子见锦娘顺从的模样,哼了一声,又丢给锦娘一小包东西,自己上药,一个浑身是伤的丫头卖不出价钱。
马车继续行进着,锦娘打开小包,一瓶金创药,还有两个馒头。锦娘解开衣裳,重新给自己上了药,穿好衣服,拿起冰冷的馒头慢慢的吃起来。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只要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