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冷,冬天对我来说就像在地狱过活一样,还好,春天总算是来了。初到边城这段最难熬的时间总算过去了,殷非再也不用整夜整夜抱着公文不睡觉了,所以他怀抱空虚,自然,我就成了代替公文的东西,他还美其名曰,这是传宗接代的大事!
衣物凌乱散置在地上,青纱帐内是我跟殷非纠缠的双躯……
一声闷哼之后,我娇喘连连的倒在他怀里,殷非大臂拥着我,“鸢然,是我不够努力吗?”
我吐血!这要是还不够努力,我就真不知道努力两个字怎么写了。“喂喂喂,我压力很大!孩子这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急什么,早晚会有!别急别急。”
“鸢然,你不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我可以斩钉截铁的这么说!孩子就是麻烦,有什么讨喜的吗?我真没发现。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尤其喜欢我们俩的孩子。”
“哈哈!”殷非紧了紧双臂,“我的鸢然撒起谎来都这么可爱!”
我郁闷!“你怎么知道我撒谎?我没撒谎!”
“鸢然,”殷非抬起我的下巴,“我不是为了要孩子而要孩子,我只是想要你跟我的一个信物,这样天涯海角你就跑不了了。”
我惊!我以为他想要一个能接替王位的继承人,没想到他……殷非,原来你也是这么没有安全感,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患得患失?
我们都是这样没有安全感吗?我会时常怀疑殷非,就怕他跟束婉然怎么样,他也会担心我再逃跑,或许这就是阴影,从前的伤害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消除的,那需要时间的磨合,需要情爱的浇灌,可显然我们的时间还不够长。也许,那样的伤痛,需要一生的守候!
我真怕,怕我们的感情经不起风雨,哪怕只是牛毛细雨。
天气回暖,青儿说捂了一冬天的被子要拿出来晒晒,于是我跟青儿岚儿三个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杂物,有我的还有殷非的,这可不是件轻松的活。
“小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粗活也有研究了?干得很像样啊!”青儿开口嘲笑我。
“你个丫头片子!本小姐你也敢嘲笑!真是大逆不道!岚儿,拖出去,乱棍打死!”不是开玩笑,我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第一人,虽然做菜的手艺不是很好,可也不是做不出来,至于这些家务活更是小菜一碟,本小姐好歹在少林寺受过苦!
“是,王妃。”岚儿一副正经的样子,“走吧,青儿妹妹,姐姐会掌握好力度的,不会让你受太多苦。”
“噗!”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岚儿也会开玩笑,我还以为她会跪下来求我赦免了青儿的罪呢,“行啊,你们俩丫头,我这段时间不在家,这嘴是越来越贫了,啊?不错不错,有我的风范,继续发扬!”
“谢谢小姐!”
“谢谢王妃!”
嘿!我心说这俩人脸皮真是越来越厚啊!果真是有我的风范!
“姐姐,我是婉然,能进来吗?”
是束婉然!也是,回家这几天都没过去看看她,她这一来倒显得我小气,于是我亲自迎接,“快进来吧,自家姐妹哪有那么多礼数。”
婉然满脸笑意,就好像是刚得了什么宝贝,“姐姐回家几天了,妹妹也没来看看,今天是特意来请罪的。”
这话我听着别扭,很假!很虚!这不像是束婉然能说来的话,“妹妹怎么这么说,难不成是怪姐姐我没去看你?”我不会给她留什么面子。
这话果然唬的婉然连连摇头,“婉然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千万别误会!”
这才是束婉然,单纯美好,有什么说什么,高兴就是笑,不高兴就是哭。
“王妃,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给您送这个香囊,这是我家王妃亲自秀的,希望王妃能喜欢,放在枕边有安神的作用。”胭脂开口。
我接过香囊,满脸的欢喜,可心里却是凉意无边,这个胭脂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次次的解围,一次次的化尴尬的气氛于无形。这绝不是一个丫头应该有的素质!
“是叫胭脂吗?”我堆着笑问,“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丫头,怪不得能把婉然妹妹照顾得滴水不漏。婉然原本有个陪嫁丫头小月,可我这个妹妹心疼她,在到边城之前把她送回去了,我一直担心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她,可现在见到你我总算放心了。”
“胭脂不敢当,只是王妃对胭脂有恩,胭脂定全力照顾王妃!”小丫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笑着把她们送走,可笑意最终冷冻在嘴角,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岚儿,觉得那个胭脂怎么样?”
“王妃,她,不简单。”
“你也看出来了?说说,怎么不简单?”
“王妃,这段时间你不在府上,大事小情都由束婉然做主,可依我看,束婉然不是个当家做主的料,凡事优柔寡断,没有担当。可她身边这个胭脂却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但为人却极低调,从来不做任何显眼的事。目前为止,府上没有人说她的不好,也没做过一次出格的事。要不是白公子跟我一起保护束婉然的安全,我还不会注意这个人,也不会发现她是如此精明强干。”
精明强干!多好的词!能让岚儿这样一个大小姐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可见这个胭脂是多么……精明强干!
看来我要多多关心一下这小丫头了!
“你们俩做什么呢?”殷非进来就看到我跟岚儿一副阶级斗争的样,估计吓着了。
“王爷回来了,岚儿还有事,先告退了。”
“岚儿,你回来。”殷非叫住了她,“能不能不要这么称呼了?以前你眼睛长在头顶上,连声哥哥都不肯叫,怎么现在这声王爷叫的这么顺?”
岚儿苦笑了一下,“王爷,我耐心等着叫你哥哥,叫王妃嫂子的那一天。”说完就走了。
殷非长长一声叹息,“这孩子,我怎么跟外公交代!”
“岚儿心里虽然有恨,可她现在过得还算开心,况且你也说了她从小骄傲,怎么可能轻易低头,别逼她,路是她自己选的,我相信岚儿一定能做到!”我安慰他。
殷非无奈的摇摇头,但转瞬间也就就好了,搂过我亲了一口,“还没吃饭吧?”
我笑得甜,“嗯。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
“我想……”
“别说想吃我!我不想吃你!”我干脆利落的打断,这男人最近比较龌龊。
殷非哧哧的笑,“那就……那就吃饭吧。”
“小姐,”青儿在外面叫。
“进来。”
“小姐,这是你要的药,趁热喝了吧。”
我接过碗刚想喝,殷非拦下,“什么药?你怎么了?”他接过碗仔细嗅着。
“大惊小怪!我就是觉得最近身子紧,喝点药调理一下。”确实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在军营折腾的,多少有些感冒。
“青儿你出去。”殷非语气突然冷冻,死死的盯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样的表情不多见,尤其对我,我有点懵了,“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了?”
“束鸢然!你为什么要跟我撒谎!”殷非摔碎碗冲我怒吼。
我真是被镇住了,他已经好久没这么跟我说话了,愣愣的站住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还口口声声让我信任你,你让我怎么信任你!”殷非青筋暴起,看得出是真动怒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信任,那么一丝丝温暖,正在慢慢瓦解……
“你不信任我?”毫无预兆,眼泪奔涌。
可能是他见我的眼泪有些慌乱,“我……只是……这是避孕药!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什么?避孕药?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最普通的调理身子的药,怎么可能是避孕药?
许是殷非见到我不解的表情,理智终于一点点回归,“鸢然,这不是你开的药方对吗?”他摇着我的肩膀,“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我颓然地抬起头,“我说不是,你还信吗?”
殷非一把搂过我,狠狠的抱着,狠狠的抱着,像是要把我融入他的骨髓一样,“鸢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冷静,我不该说不相信你!”
信任,这是个问题。从前我们怀疑彼此的身份,现在我们怀疑彼此的感情,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真的放下心来,真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彼此,依赖彼此?
夜半,我躺在殷非的怀里却毫无睡意,我们听着彼此不均匀的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这一次,同床异梦的感觉是那么强烈。
殷非的双臂越收越紧,我知道他怕我跑掉,但他不知道我不会跑,我能跑去哪里?殷非就是我的全部,离开他我没办法正常生活。
“鸢然,别走!别走!”殷非声音由低渐高,好像是做梦了。
我没理他,可他却越来越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双拳紧握,骨节泛白。我心狠狠的疼,“殷非!你醒醒!醒醒!”我拍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
“不!”殷非惊声尖叫。大大的呼吸了几口,他猛然见到我在身边,一把把我带入怀中,“鸢然,别走,别走!”
我轻抚他后背,“不走,不走……”
我们的情已经脆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只是一碗药,只是夫妻间都有的小吵小闹,我们却是如此的承受不起。到底是什么在作祟,我们真的能一步步的走完人生路吗?我真的能看着他走向那个高位吗?
第一次,我开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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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今天家里有事,就这一更了,但字数很多,不吃亏。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