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原本就已经悲痛到了极点,而此时的情形更是令他焦虑不安、忧心如焚,忍不住的大吼:“到底是怎样了?再不说,朕就将你们通通都拉出去斩了。”
一群太医畏惧的更不敢言,最后还是胡老太医冒死如实禀报。
“启禀皇上,娘娘,原本就已经重病未愈,现又内伤七情导致气脉尽塞、瘀血积于心脉,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所以……罪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得出来结论居然是……
刚才失去了一个亲人,现又有一个亲人离他而去,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爱的人,无法接受事实的龑俊昫,悲彻愤怒,俊眸中积满了绝望的杀气。
“你,你……都拖出去斩了。”
“皇上请开恩,皇上请开恩啊!”
除了胡太医以外,其余的太医直喊饶命。
而绝望中的人又怎么会顾得上其他啦,心早已跟着那消息而黯然的死去了。
就在侍卫进来拉人的时候,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青莲急切的出声。
“且慢,皇上,民女这有一颗药丸能稳住娘娘的病情。”
言毕,她走向凤床前的皇帝,并从腰带里掏出一个陶瓷做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
绝望的神情瞬间充满了希望,惊喜万分的问道:“真的吗?”
“对。”
当龑俊昫伸手去拿的时候,她的手躲开了,俊眸一时射出不满的怒火。
她急忙解释道:“能否允许民女为娘娘喂药?”
俊眸的怒火才暗了下来,便淡淡的说道:“嗯,好吧。”
青莲紧张激动的把手掌心的药丸用另一只手拿起,双眼望着那颗药丸,心中哀叹地想着:没想到,妤萱姐平时让自己随身携带的药丸,此时刚好能救她一命,为何妤萱姐的命总是那么的苦,为什么啊?
就在她忘神之时,多束怪异的目光盯着她瞧,眼前的皇帝更是出声提醒着:“青莲姑娘。”
提醒声刚落,她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湿湿的,原来是泪水不知不觉的已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擦拭着,苦笑了一下,便将药丸给命悬一线的人喂下。
接着,又对眼前一脸憔悴的皇帝说着:“每天给娘娘服一颗,七天后娘娘便会痊愈。”
说完,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感叹宽慰地想着:妤萱姐遇上他到底是福还是祸啊?能得到他这么深厚的爱意,是幸还是不幸啊?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动作毫无疑问的又让当场的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她也没多说什么,还是微微苦笑了一下,就轻轻的退离凤床,又转向刚才发言的那位老太医说道:“老太医,您现在去给娘娘把一下脉,看药丸是否已起到效用?”
太医抬头望了望在凤床边缘上坐着的皇帝,只见皇帝同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便从地上起来走到凤床前,伸出手探探了脉象。
顿时,他的脸上浮现惊喜且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又在床边下跪着,兴奋的禀报:“恭喜皇上,娘娘的脉象已经平稳,气脉已畅通,呼吸也已经顺畅。”
此时,龑俊昫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原本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重重的从口里呼出一口气,双眉也微微的舒展着,一双俊眸情愫复杂的望着身旁的人,有些发抖的大手轻柔的摸着那苍白的容颜。
其余一干人等也默默的退离到殿外,守护的守护,回府的回府,善后的善后,都各自忙各自的,谁都不忍心去打扰室内的一对苦命的爱人。
而一起离开忆云宫的吴庆虞和青莲俩人,一路上都沉默着,都没人开口说话,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的沉思着。
最后,还是吴庆虞打破沉默,言道:“关于皇上……”
但又青莲打断了。
“丞相不必向我解释,我了解。”
“今日之事,谢谢。”
他不提还好,一提青莲的恕火又一触即发,一双眼眸里充满了深深的怨气,怨恨的从口中逐个字咬出:“又是第一公主。”
吴庆虞的俊脸上一时写满了惊讶和疑惑,为何一个善良成熟的女子脸上竟然会出现这么深的恨意,她与高高在上的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节?
他有些心痛的问:“青莲姑娘,你还好吧。”
“我还好,谢谢丞相的关心。青莲有一事不明,望请丞相能坦白告知。”
“青莲姑娘请说,只要在下知道的,便会如实回答。”
“嗯,今日在祭坛上的婴儿,嗯,为何……”青莲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问话,实在难以启齿。
因此磨了半天一句也说不完整,虽然如此,但吴庆虞还是了解她想要问什么,便如实的回答:“今日在祭坛上的那名婴儿,是皇上与忆皇妃的皇子,才出生不到三天……”
“什么?才出生三天,那死老太婆居然也下得了手。”青莲愤怒的大叫,对那人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那人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双目绽发着一阵阵逼人的恨意及杀气。
“青莲姑娘,不得胡言,你这是大不敬。”
“对她,哼,她不佩。老顽固一个,害了一个又一个。”青莲很不屑的说道,而且还连本带利的对着天空又大声叫喊:“你这老不死的,真的想要把人逼疯了才肯罢休吗?”
吴庆虞紧张担心的双眼四处望了望之后,才放心的劝告:“青莲姑娘,咱们现在还在皇宫里啦,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可就麻烦了。”
“我不在乎,而且那更好,最好是直接传到那死老太婆的耳朵里,这样我就更省心了。”她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把死老太婆四个字对四周高声的喊出,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青莲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要真是传到老太君那里,真的就麻烦大了。今日大闹祭坛一事,如果不是皇上压着,老太君可能就把你关起来了。”吴庆虞一脸严肃的劝告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真令人万分的头疼,也不知她平时的精明都跑哪去了,此时怎么就这样的固执幼稚,没有半点的危机感。
“如果她真那样做了,我就一剑把她给了结,省得她活在世上害人。”
“哎,算了,咱们别要在这话题上绕了。”实属无奈之下,他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认输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青莲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刚才的事还没弄明白,说来说去都怪他,便口气有些不善的问:“小皇子的事你还没说完啦。”
“还不都是被你打断了吗。”吴庆虞百般无奈的说着。现在反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反倒怪起自己来了,真冤啊!他在心中无奈的想着。
“你现在是在怪我喽?”一双娇眉紧锁,双眸微眯,语气更是不善的反问道。
“吴某没这意思。”算了,好男不与女斗,认了吧。
“还在哆嗦什么,快说啊,为什么说妤萱……啊,说小皇子是妖魔转世、是灾星?”青莲不耐烦喊叫,因一时的心急,差点就把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了,幸好反应的快,否则,往后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来?
“你……也罢。三天前,就是小勋兄妹三人生日的那天,小李不是突然跑来说夫人要生了吗?”
“你是说,那小皇子也是在那天出生,就等于说四兄……噢不,四个人是同一天生日。”又是心急惹的祸,竟然差点犯同样的错误了。青莲你就不能沉稳一点吗,别总是那样的急躁,在心中臭骂了自己千百回。
“也可以这么说,其实小皇子原本没那么快出生,就因为当时天狗食日的出现,瞬间周围都变得漆黑一片,等黑暗过去阳光出来后,忆云宫的下人便发现前一刻还好好的娘娘居然不醒人事的半浮在水里,所以才导致早产,所以才有了往后这些事的发生。”
“所以那老太婆变认为小皇子是妖魔的转世,是灾星。真是太荒唐了,这老不死的,我现在就去把她给杀了。”
“青莲姑娘,请你冷静一下。”
那老太婆一次又一次的害妤萱姐伤心难过,害她患上心疾,心中更是遗留着永远抹不掉的痛,现在又害妤萱姐再次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叫我如何冷静的下来啊?青莲痛心的大哭,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把心中的话一一吼出来。
“我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最在乎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人在受苦,你说,我怎能冷静啊。”
吴庆虞的心不由自主的被揪起,心痛的把她拥在怀里,打从认识她以来,从未曾见过如此脆弱的她、如此伤心的她,她到底承受着怎样的苦?为何会如此的伤心难过?
而青莲更是又哭又喊又打的发泄着,把这阵子以来的忧、今日的痛都一一的渲泄出来。
许久许久,青莲像是哭累了泪水也流干了,哭泣声也就停止了,她便从他的怀中挣开。
他也只好把她放开,同时,心中莫名的一阵空虚顿然袭来。不自在的开口说:“这是皇上让吴某交给你的令牌。”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放在青莲的手上。
“这是?”青莲看着手上的东西,满脸疑惑的问道。
“是进宫令牌,有了它,你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为何给我这个?”一时惊讶,不经大脑的便脱口而问。
“近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关于妤萱姑娘的事,皇上可能一时顾不上,所以皇上让你我一同寻找,而吴某也政务繁多,所以现也只能你亲力寻找,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协助你的,我的手下随时任你差遣。”吴庆虞正经八百的耐心解释着。
“其实不用找……哦,我的意思是说一直麻烦皇上和丞相,实在是过意不去,你忙你的,请放心我会亲自找的。”
“青莲姑娘今日的行为言语都非常的奇怪耶,吴某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吴庆虞讶诧的问出一直闷在心底的话。
“没有啊,那有,一切正常啊,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而青莲啦,心虚不已,急忙否认。
知道她不肯承认,也只好作罢,便帮她解围也帮自己圆话,就平静的说:“那可能是吴某糊涂了吧。”
“肯定是你忙糊涂了。不说了,天都暗下来了,我还要赶回去啦。”
她肯定有事满着自己,既然她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强迫,所以也就顺了她的意,便很干脆的回应着。
“好吧。”
于是俩人便又停止了交谈,一切又变得非常的宁静怪异,又各怀心思的走出皇宫,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