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啊,女儿虽然顽劣,可花嬷嬷还在府里,女儿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这个时候去青楼吧,女儿真不知道这位封将军为何要诬陷我……爹爹,我知道奶奶姨娘大哥都不喜欢安安,总是看安安不顺眼,谁让安安是家里唯一的嫡出呢,娘又是个淡泊的,不喜争,爹爹您又常年不在家,女儿顽劣不过是自保罢了。”安安趁机拿帕子掩面哭泣,委屈的样子娇弱可怜,让二姨娘气得咬牙切齿。
萧玉琪脸上阴晴不定,眼神复杂地看了刀疤男一眼。
刀疤男此时感觉百口莫辩,原本他所说的全都没错,只是不应该为了使萧将军深信自剃头发,如今反而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会子脸都胀红了不知如何解释。
“封兄昨日好好的怎么会去望仙楼呢,可是难得回京一回,邀朋唤友一起去放松心情呢。”萧玉琪含笑问道。
刀疤男眼睛一亮道:“将军,末将不敢欺骗您,有人为末将作证。”
正在此时,管家来报,太子殿下来了,萧将军忙去前厅迎驾。
安安听得身子一僵,人证会是他?
抬脚就往外溜,萧玉琪闪过拦住道:“四妹妹跑什么,太子殿下可是你的未婚夫,你不想见一面了再走么?”
“大哥饱读诗书还要妹妹教你礼仪么?未婚夫妻成亲前是不宜见面的,于礼不合,妹妹我这是依礼避开。”安安笑着回道,从他身边经过时,又小声道:“大哥昨晚在望仙楼过得可好?选的是哪个姑娘,妹妹与红仙关系不错,下回让他算你便宜点。”
“四妹妹胡说些什么,我何时去了那种地方。”萧玉琪轻斥道。
“你没去怎么知道我去了?又怎么知道我从封成手上抢了人?又怎么会把他带到府里来,大哥,你很聪明,可我也不是傻子。”
“四妹妹这会子倒是承认了?”萧玉琪讥笑道。
“承认了你又能将我如何?我听说父亲为你选了沈丞相的二女儿沈雪莹为妻,沈家可是书香世家,最重人品风评,你说,若让雪莹姐姐知道去年竹新院里投井自杀那丫环的死因,你说她会做何感想呢?”萧安安笑得肆意,眼角眉稍全是不屑。
萧玉琪顿时白了脸,惊惶地看着萧安安,半晌狠狠道:“胡说些什么,你说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啊,是死无对证了么?不怕啊,你屋里如烟前儿个闻了油烟味儿就吐,你说我是不是该恭贺父亲喜得金孙呢?”安安收了笑,脸色一沉,冷面如霜:“萧玉琪,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就好生受着,别做些有的没的,惹恼了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那边萧将军迎着楚凌枫进了来了,安安蹙了蹙眉,瞟见萧玉琪眼角的那抹自得,顿觉上当,该死,光顾着逞口舌之强,忘了要躲那人了。
刚往脚落里移,萧玉琪就扬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四妹妹,还不见驾?”
安安不情不愿上前行礼,楚凌枫懒懒的抬了抬手,安安偷睃了他一眼,某人一无既往的面无表情,眸光冰寒。
好吧,他最好今天是来解除婚约的,若只是来告状,安安决定从此鄙视他。
“本宫来,一是替父皇看望萧将军,将军忠心为国,多年驻守边关,着实辛苦,父皇赏赐不日就会下来,这二嘛……”楚凌枫顿住,看向安安。
萧将军也紧张起来,二姨娘插嘴道:“殿下不会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吧。”
楚凌枫俊眉一蹙,淡淡地看了二姨娘一眼道:“萧将军,这位是?”
萧将军顿时脸色大窘,瞪了二姨娘一眼道:“无知妇人,还不下去!”
犹于一记狠耳光打在脸上,二姨娘脸色刹白地怔在原地,太子跟前哪有臣子妾室说话的份,老太太拿眼戳她,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生母被斥,萧玉琪的脸上也很不好看,楚凌枫自小就在萧家走动,哪有不认得二姨娘的道理。
安安的头快垂头领子里了,心中却是暗爽,二姨娘想在这个妖狼眼前上眼药,还真拿自己当人物。
“这二嘛,就是母后听花嬷嬷说,四姑娘最近有认真学规矩,很是欣慰,特意让本宫来宣他进宫住些时日,要亲自教导。”
“臣没教导好女儿,臣惶恐,皇后娘娘肯屈尊亲自教导,是小女的荣幸。”萧将军躬身回道。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婉惜之色,沉思片刻道:“殿下,臣妇有个不情之请。”
楚凌枫:“老夫人请说。”
“臣妇知道太后娘娘甚是喜爱安安这孩子,安安品质还是不错的,只是太过顽劣,臣妇实在怕她进宫后触犯宫规,萧家大姑娘玉燕倒是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对安安又疼爱有加,不若让其一同进宫,对安安勤加督导,有她看着,臣妇等也放心一些。”
老夫人你干脆直说,安安不适合当太子妃,让萧玉燕去不就了了么?同是孙女,你这个做奶奶的偏心得也太过了吧,当皇宫是你家开的,想让谁去就谁去?安安翻了个白眼,鼻间轻哼了一声。
萧将军也觉得此言甚是无状,不由看了萧老夫人一眼,萧玉琪道:“殿下,安安与别的姐妹关系都不太好,倒是还肯听大妹妹几句劝告,有大妹妹同去确实稳妥一些。”
“你说呢,要不要你大姐进宫?”楚凌枫问道。
他……他在问谁?自己吗?安安茫然地抬头,触到某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诮,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文府一面,他果然是被萧玉燕美貌所迷,行啊,反正你最终都会有几十上百个老婆,多她一个也不算多嘛。
“要啊,有大姐在,宫里也多个熟人嘛。”安安笑咪咪地回道。
楚凌枫听后俊眉一挑,凤眸越发的幽深冷峻,“那好,即刻就进宫吧,本宫还有事,就不叨扰萧将军了。”
说罢,转身就走。
“且慢!太子殿下,臣女还有事相求。”
脚步微顿,修长的身子立在门口,并没有回头。
安安快步上前,跪在他面前:“启禀殿下,臣女确实如家祖母所说,品性恶劣,臭名昭著,以臣女这性子进了宫,势必会忤逆皇后娘娘,触犯娘娘凤颜,以至害人害已,臣女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女不配进宫。”
周遭气氛瞬间凝固一般,冷气笼罩,安安头皮一阵发麻,偷偷睃他一眼,见此人脸黑如锅铁,漂亮的凤眸里有火光炸开,他生什么气,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吗?
“大胆,萧安安,你敢抗旨,快向太子殿下认错,立即随你姐姐进宫。”萧将军听得大震,没料到安安胆大如斯。
“爹爹,你明知道女儿不适合当太子妃,女儿也没资格当太子妃,大楚国知书达理的好女子多了去了,何必非要女儿进宫?”这是安安憋在心里多年的话,她早就想当着楚凌枫的面说了。
“你到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萧安安。”楚凌枫冷笑道。
“臣女不敢添做太子妃,请殿下另觅良人。”只要可以不进宫,安安不在乎他言语里的讥讽。
“只是萧安安,你不觉得就算要解除婚约也是本宫先提出么?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凭什么先提?”楚凌枫弯下腰,捏住安安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让她将他眼中的不屑和愤怒看得一清二楚。
“那就请太子殿下下旨召告天下好了。”安安皱了皱眉,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但当着萧将军的面,她不好太过无状。
“本宫若召告天下,岂不如了你萧安安的愿,萧安安,本宫凭什么要做让你高兴的事?”楚凌枫说话,将安安一甩,昂首而去。
呃,这是不肯吗?
安安烦燥地正要从地上起来,就见萧将军气得一掌抡了过来:“我打死你这个不肖的劣女。”
知道自己不肯进宫最终是会惹怒萧将军的,安安在心里叹口气,他要打就打吧,就当还了这具身体的恩情,闭着眼,等着那即将到来的疼痛,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凌空飞起,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被人拎“喂,楚凌枫,你放开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安安只是不解,他怎么又回来了,还好巧不巧让自己躲过了父亲那一掌。
在一个背避处,楚凌枫将安安往地上一扔,安安轻巧地站住,淡定地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大眼淡淡地看着楚凌枫,没有了以往的怯糯和痞赖,倒像是在等着楚凌枫一样。
楚凌枫微怔了怔,旋即黑眸中愤怒更甚,抬手就是一击过来,安安巧妙让过,与方才傻傻地任他擒拿时叛若两人,楚凌枫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出手既快又凌厉。
安安见招拆招,从容镇定,动作如行云流水,招式优美,娇小的身子矫健英气,气势娴淡,与楚凌枫凌厉霸气的武功正好一刚一柔相得益彰,又相生相克。
这样的安安认真而娴雅,自信而明秀,如上天落下的一只精灵,美丽得让人眩目,这才是真实的她吧,楚凌枫越战越有兴致,唇边不自觉就漾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