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温…,”觉口不对,殷昱顿了顿,接着问:“朕是说,皇后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情况日渐转好,皇上不必太过担心,温大人天天到玉宅去探望娘娘,臣听说,再有三日,娘娘便会彻底恢复意识。”秦三变回答。

“那就好。”殷昱踱步到窗边,背身以望。

那次交锋之后,拓跋族第一次尝到了火器的威力,输的仓促而又无还手之力。在慌乱中,拓跋族虽损失了不少部将,但严格说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殷昱和温学尧的目的不在于杀敌,而是救回温冉冉,温冉冉随着军队被带回洛平城,洛平城位于商京以下,是目前大周军队的主要驻扎地。被带回来以后,温冉冉就被软禁在玉宅中,对外称是养病,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她狂化的事实。

所幸的是,近几天看来,温冉冉的情况在一步步的好转,起码不再嗜血杀人,也不乱摔东西了。尽管如此,每天也来看望她的人也只是做父亲的温学尧而已。

今天,阳光很充足,又有和煦的微风作伴,洛平城里很多人都选择出来远足,或者逛街。玉宅里的那个女人也不例外,但她能做的,只是走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而已。

躺在一块青石板上,手里摘了两片树叶叠放在眼睛上,形似天然的眼罩。若不是被一阵脚步声打扰,温冉冉恐怕就会在这里睡上一天。

“父亲?”温冉冉做起身子,脸上的树叶也掉落了下来。

来人走到温冉冉面前,停下了脚步。女人看清了来人的脸,懒洋洋地提了提眉,又倒了下去。

“是你啊。”温冉冉嘟囔着。

云倦尘有些不悦地皱皱眉,不满女人这懒散的态度,气恼了一会儿,也只得作罢,索性伸了一个懒腰变成一只黑豹,趴在温冉冉的对面。

眼皮子都不用抬,温冉冉就知道男人又变了形态,因为她那双光溜溜的脚丫正摸索着黑豹的皮毛。

“怎么到我这里晒太阳了?不怕我犯了病,翻脸不认人?”女人戏问。

黑豹把脑袋淌在爪子上,咕噜道:“你这里也没人来,我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恣意地晃着尾巴,黑豹又说,“看样子你已经完全好了,我就说嘛,拓跋临渊那咒术顶多维持个小半月,时间长了,咒力也就散了,恭喜你啊,明天就能收拾收拾出去见人了。”

“出去么…”温冉冉翻了个身儿,换了个晒太阳的姿势,“不急。”

黑豹讷了讷,抬起头来,“你是不急还是不敢?”

温冉冉趴在那里,没有做声。

黑豹吐了吐红色的舌头,应该是打了个哈欠,“这件事你也不能怪殷昱,就连我也没想到拓跋音有那本事下命咒,命咒一旦以写成就绝对会实现,殷昱忘了你也是无奈。”

这些日子,殷昱遗忘她的事情,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不是白痴,哪会察觉不到?一眼都没来看她,就连句慰问也是让别人代捎,并且父亲每次来探望她的时候,对殷昱的事情也是吱吱呜呜的,这就更让她确信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妙音呐,没想到被你摆了一道儿。

懒得去想这种头疼的问题,温冉冉支起半个身子,问脚下那只豹子,“不说这个,我听说殷昱的命是你救得?”

“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谢我?”黑豹不屑一顾地说,“我的职业是盗贼,五行属土,只要是土属性的东西都难不倒我,区区流沙算什么?”

“哦?我还听说你被那区区流沙伤得不轻啊!”温冉冉兴致大增。

黑豹张了张嘴儿,卡了嗓子一般,“谁说的?谁这么说的?我救了你们的皇帝,你们还敢嚼我的舌根儿?”

温冉冉撒嘴一笑,“啊嗯,啊嗯,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

黑豹吃滋味儿地爬了起来,仰天咆哮了一声,“真没劲儿,我要走了!”

“哈?不晒太阳了?”

“我出去晒!”

“别忘了你的衣服!”温冉冉谑讥地喊道。要不然,待会儿可就成裸男了!

不过话说回来,云倦尘走了,玉宅里又跟以前一样无聊了。再度躺了下来,温冉冉呆呆地看着头顶的一片晴空。

如果殷昱没有失忆的话,他现在会不会出现在这里?给自己撑起一把遮阳的伞呢?

呵呵,温冉冉淅淅沥沥地笑了。

其实那豹子说的也没错,她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敢。也没想好要怎样面对殷昱。大概殷昱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吧。

虽说她心里打怵,可说真的,她还是真不甘心啊!

想了很多,在内心不断地挣扎下,温冉冉终于是疲劳地睡了过去,闭眼入梦。

梦的一开始就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站在城门下仰望,她欢欣地看着他,奔出了城门,红色的纱裙和夕阳一样灿烂迷眼,最后大步踏浪地奔进了他的怀里,可是欢欣之后,男人的声音渺远地飘到她耳边: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冉冉啊!

睁眼,梦方醒,梦里没有结局,结局只会出现在现实里。

天色已暗,不,是暗了许久,差不多到了闭门的时间。

温冉冉从青石板上坐了起来,身上泛凉,可别染了风寒。数着自己的脚丫儿,温冉冉踌躇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一股脑儿地从青石板上爬了,穿了鞋,从花园小径上溜走,不久后,大门处传来沉重的“吱扭”声。

她要去找殷昱。

殷昱的宅子在东边儿,东边的月阳楼。

洛平的夜晚很安静,人烟较少,温冉冉也有点儿鬼鬼祟祟地,总之像个黑影儿一样,一眨眼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月阳楼。

来到殷昱的门前,温冉冉伫了伫,几番抬起胳膊,终于在第四次时敲响了男人的房门。

酉时了,房门乍响,殷昱以为是哪个下人过来送热水的,便道了一声“进来”。

推门声响起,又阖上。而那脚步声却停了下来。

些许疑问攀在心头,殷昱顺眼望了过去,便看见一双精巧的绣鞋,沿着绣鞋望上去,越过纤巧的腰肢儿,柳燕的肩膀,最后停在了女人的脸上。

怔住,不动。

是她……

温冉冉暗自揪了揪自己的长发,方才有意识地亮出一抹欣笑,带着两个小小的梨涡,“臣妾许久未来觐见皇上,今日突觉精神甚好,遂特地与皇上相见,以解心头之思。”

温冉冉说得很直白,她觉得就应该这样。

殷昱缓缓地,后知后觉地弯起了唇瓣,看着女人,温柔地笑了半晌。

其实,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别人都说她是他的皇后,甚至有人说,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对她一点儿记忆也没有,哪怕是丝毫的印象!

“皇后精神重振,朕十分欣慰,往后你我便可多多相处了。”温柔的语言,无形的距离。

温冉冉润了润唇瓣,思量着话语,不过最终,女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后背靠在门板上。

“皇上,有关臣妾的事,您还记得多少?”温冉冉幽幽地问。

殷昱一顿,喉咙干涩起来,“朕相信我们曾有一个美好的过去,但是,未来才是更重要的,不是吗?”

记得多少?呵,连她的名字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啊!

“我知道了。”温冉冉自言自语起来,半晌后,温冉冉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儿,“上次和拓跋族交手,皇上突然出现,并带领了一队火枪队,那皇上还记不记得,您手上的第一把火枪是从何而来?”

“……”殷昱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结果是徒劳的,难道,难道是眼前的女人送他的?

看着男人犹豫的目光,温冉冉又点点头,明白了该明白的事。

连她送他的枪都不记得了,那么,她那次跳的舞、说的话,他不是就更不记得了?

微笑掩饰着无奈,温冉冉抬头说道:“是啊,皇上,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温冉冉走到书桌前,替殷昱把台案整理好,又走到窗前,松下了帘幕。

见此举,殷昱心上一漏,女人的这番动作不是在暗示着侍寝么?可是……。

“咳,皇后,朕之前许久未归,积累了很多滞留杂症,今晚,朕想挑灯夜读,皇后精神刚刚恢复,就不必陪朕了,还是先回玉宅休息吧,朕叫人送你。”

女人的手停在半空中,温冉冉无声地笑了笑,搞什么嘛,她只是想替他把床铺铺好而已,他……算了。

“臣妾知道了,臣妾还是自己回去吧,皇上不要太操劳,很多事是急不来的。”

“……嗯,皇后说的是。”

没有再逗留,温冉冉推门走了出去,然后替男人阖上了门。

出来房间,温冉冉才发觉自己的身上还是冰凉冰凉的,怎么搞得,真是要得风寒了么?温冉冉笑了笑,忽略了心头的那一滴惆怅,沿着小路往回走去。

路上,温冉冉一直在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大,就像等待着人去欣赏。

月华幽谧,铺了一条仙踪,温冉冉来到房间的门口,突然心生他意,不想回屋了。

裙子一飘,温冉冉便飞到了琉璃瓦上,瓦砾晶莹,反射着月光,汇成了一条银河。

惆怅时起舞,别有一番味道,就像愁客喝酒,醉客耍剑。

以月盘为背景,以风声为曲调,以琉璃为帘幕,在这个悠然的夜里,有谁知道,房顶上,有个谪仙的女子在翩跹起舞。

啊,有人知道。

有人推开了玉宅的大门,这个人脚下无声地走进玉宅的小路,从很远的地方,他就看到了她在跳舞,出尘的身姿,犹似神仙。

不忍打扰这流畅的舞蹈,男人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观赏。

惆怅的舞,也可以令人陶醉。

然而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敏,一道目光的直视,她很快便发觉。

眼角四寻,终于发现了树下的他。

嘴角一笑,女人停在屋顶的高梁上,身姿从容而优雅地划圈儿翻身,足尖一次次地踩踏着星空,就这样,女人像一块玉镯一样,从房顶上向下滑落。

眼看就要落在地上!

“小心!”

树下的黑影冲了出来,卷带了一股神秘的流风!

伸出双臂,男人稳稳地接住了女子,却因脚下不慎,踩在一块碎石上,便仰头后倒,与怀里的女人双双倒在身后的花丛里。

倒下去了,没了声音。

良久,温冉冉的上身支在男人的胸前,莞尔一笑:

“诶,你要不要,再爱我一次?”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