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荣禄希是在这间房内吗?”风舞阳干净修长的手指点着图纸,黛眉紧蹙。
“是,微臣仔细查探过了,这间房是渝妃的寝殿,在整座宫殿的正中,极其安全隐蔽。”
风舞阳微一沉眸,将情绪敛了起来,本以为荣禄希绑架了安儿和桓儿后,必会提出什么要求,但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他却一直躲在梨棠殿内,不露声色。
“刘石,荣禄希的过去打探清楚了吗?”
“是的,荣禄希乃是綦国上阳人士,和娘娘您是同乡,曾考取为殿试三甲,位居榜眼,但是之后他却并未进入朝堂,一直在洛水以做乐器生意糊口,直到半年之前,因精通音律,被选进宫成了宫廷乐师,经常为宫中贵人吹曲作乐,昨晚若妃娘娘生辰宴上还请他过去……”刘石突然顿了话头,望着风舞阳绝美冰冷的侧颜,心下一凛。
“上官微若?”风舞阳从图纸中抬眸,绝美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刘石,你先下去,时刻监视梨棠殿的一举一动。”
“是,微臣告退。”
“太后娘娘驾到。”殿外内侍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刘石收回走向门口的脚步,和她对视一眼,一跃从窗户中跃出。
风舞阳敛衣起身,行至门口,屈膝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怒意而来。
风舞阳不解的起身,一眼瞥见了太后身后怡然而立的上官微若时,心下顿时了然,即使自己因着慕风的关系,对太后百般恭顺,却也终不及上官微若讨她欢心。
只见她一袭百花扑蝶宫裙,发髻高耸,眉眼间对她的恨意跃然于眼底:“新妃倒是好雅致啊,皇子被劫,你倒还有心情在这里品茗休憩。”
风舞阳翩然转身,不动声色关上大开的窗棂,挥手命宫人奉上了茶水,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只向太后微微颔首:“不知母后驾临,所为何事?”
“你还有脸问哀家,哀家信任你,才将安儿交给你照顾,如今安儿被劫,你如何对得起先王在天之灵。”太后冷声质问,身后的若妃脸上淡然,眸中的笑意却盈然于睫。
“母后既然信任臣妾,就不该有此一问。”风舞阳瞥了一眼凝立在后的上官微若,语气冰冷。
“风舞阳,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怒然而起,一掌掴在她白皙的脸上。
风舞阳不是躲不过她这一掌,只是无意逃避:“太后,您打也打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新妃,怎么说你也是陛下的妃子,怎可对母后这样的态度。”若妃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风舞阳眉眼一挑,道:“臣妾早闻若妃娘娘出身名门,熟读诗书,贤惠通达,那便请娘娘今晚留下来赐教一二吧。”风舞阳素手一挥,立刻有宫人上前搀住了若妃的两臂,带往内室。
“风舞阳,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哀家纵容你掌理朝政,你真当是不把哀家放眼里了。”太后伸指指着她的鼻尖,镶金嵌宝的指甲套在摇曳的烛火下发着贵气的光泽。
“来人,太后身子不适,送太后回宫。”风舞阳曼声道,宫外立即有暗使进门,无声的站在她的身侧。
太后扬手又欲挥来,却被风舞阳一把拉住,低首轻语道:“母后,如果想要救安儿,就请您不要宣扬,以静制动,母后不会不懂吧。”
太后的眸中闪过一刹那的惊异与茫然,随即垂眸道:“可你也不能关押若妃。”
“您放心,我只是要借她一用罢了,事情一过我便会放她回宫,到时等陛下回京再行处置。”
“你是说若妃和此事也有关联?”太后恍悟,双手微颤的扶住榻边,“如此说来当真是哀家引狼入室了。”
“若妃的父亲在前线被魑蒙夺了兵权,陛下却将此事压了下来,依旧重用魑蒙,上官青玄怕是早生反义。”风舞阳说出心中忧虑,眉眼间笼上了一片厚重冰冷的阴翳。
“原是如此。”太后沉默良久后道,伸指抹去她嘴角的一抹鲜血,“疼吗?”
“不疼,只是舞儿恳请母后以大局为重,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好吗?”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倔,凡事都不明说,这性子怕是以后还会受委屈的。”
风舞阳微摇螓首,唇角掠过一抹笑意:“只要慕风肯信任我,我便不觉得委屈。”
“你还年轻,不懂男人,愈是成功的男人,愈是喜欢柔弱娇羞的女子,等慕风回来了,凡事便不要那么逞强了,好吗?”
风舞阳没曾料到太后竟会对自己露出慈母般的温暖,不禁莞尔:“舞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