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月三个字在青帝心中波澜一片。
“那不足月是几个月。”
“瞧着那摸样,只有七个月吧。”
青帝大惊,七个月,若是足月出神,那就是还需要两个月,当初。
他细细回忆了当初,颓然一阵眩晕,瘫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很是无力。
“皇上。”右相想说什么,这婆子怎么回事,明明说好的词儿,怎么到了殿上全都给改了。
而那婆子想着为她支招解恨的人的话,叫她将她所知道的全部说出去,于是很是诚实的继续说道,“那日奴才在家中喂奶,这位大人与他的仆人带满着血煞冲将进来,将我儿好一顿吓,硬是要奴才说那位皇子是足月出身的,奴才知晓这是关乎华贵妃娘娘的大事,可不敢胡乱说话。”这婆子十分的深明大义,知晓皇室血脉的重要,她可是要为子孙积德积福的。
“你这糊涂的老婆子乱搅和什么?”被指认的右相十分气恼,没想到说好的到了正主这儿全部翻了个面。
“好了。”青帝已然是不耐烦了,他知晓,他心里一门清楚,一脸深意的看着十三,像是在纠结什么,十三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野种变亲儿子,怎么说都得有点时间消化吸收懊恼一番。
若说她对那婆子做了什么,还真啥都没做,就是让玉书给那家人安顿好,说些体己话,巧了那婆子是国师大人的忠实粉丝,很是推崇国师的佛理“佛与心,可有可无,佛与行,自得自在。”
对此十三扶着下巴,十分的老成,原来,是一路货色,怪不得说谎话说的毫不费力,果然是佛在心中,做啥事都在保佑你。
但是谁叫那婆子说的这些,十三不由得深思了一番玉书的存在,觉得此人甚是枚人才,以后一定好好养着,恩,就这么办。
十三回神的档儿,青帝下了高台,已然是想到十三的面前的,十三做惶恐状。
“这些年,苦了你了,起身吧。”一脸的慈父样,刹那间,十三没有看错,他眼中闪过的挣扎。
十三做洒脱状,又带着一丝委屈,“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可外界的传闻,甚是有损皇室的名讳,其实,其实十三早有了意中人。”说着,脸上带着两团子疑似红晕的存在,很是可人。
十三的血统正名了,有资格坐拥半个江山,唔,可自己的那些个绯闻可真是叫她觉得甚是对不住皇叔的辅助,若是考核中叫他为难了那可是她的罪过了,这人一有思虑,灵光一现,那主意就出来了。
“哦,是哪家的女儿?”此刻的青帝,表现出了帝皇家所有的夫子亲情,叫十三很是受用的觉得此事不用更待何事。
“钱侍郎家的七子,钱七曜。”十三很是不自觉的开口,叫远远在下排站着的钱侍郎双肩抖动了抖,群臣脸颊微微抽了抽。
远在边疆沧州的玖兰悠眉峰抖了抖,带着一丝隐忍。
这,这混账的丫头,就这样将自己给卖了,毫无阻碍的卖了。
向来是优雅地握着茶盏的手,硬生生是将杯子一甩,在空气中化为了灰烬。
十三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她只觉着,若是浇了外界的留言,那娶个妃是极好的打压流言的方式,而娶谁呢,她觉着没人比七曜合适。
明恋皇叔数年,被拒后坚挺独自生活数年,她不会错过她眼中那摸孤寂的凄清。
七曜说:“这天圣皇室的月色那么孤寂,即使是站在最高点摘星楼,少了个陪同的人,玖兰悠是如何度过那么些年的。”
十三将她请到的摘星楼,七曜长得很是清秀,虽在十三看来没甚特点,但,气质极佳,尤其是刚才她在感叹时,那股子才女佳人的气质,十三觉着,若是自己是位良人,定是要将七曜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叫她晓得才女孤寂是个屁。
“若是你,我嫁。”七曜回眸,很是正经的回复着她。
“你确定,也许你的这一生都要在寂寞中度过。”因为十三给不了她身为‘丈夫’该给她的性福,孩子。
“哎,能接受他就已经是最不清醒的抉择,不就是个女的么,没问题。”
十三在心中为眼前这位略微屌丝的女子大大的正名了一会儿,她看走眼了,七曜不光光是个女流氓,还是个男女通吃的女流氓。
在七曜眼中看着的落寞,十三自动选择忽略,为她煮了碗茶,递上去,七曜才回过神来。
是了,这是她能距离那个人最近的位子。
十三很是自豪的做了件她自认为是功德韵事的事,将一位堕落少女拯救出火堆,她还是极富有魅力的。
又径自拿着笔端思忖着该如何辉煌地记下她这一笔,想着想着,又觉得空洞了些,七曜见状,拿走她的笔,将她好一顿训斥。
“功德韵事?你的脑门是刻了秀逗二字么?”在看完十三所有的自述后,七曜无语对苍天,只想一死谢父母,从此再不想看到眼前人。
这,还是她要嫁的‘她’,很是嫌弃地接过了帮扶十三记录自个儿功德韵事的担子,只求十三别再写些疑祸后世,留的骂名的字了。
十三很是高兴,送上门的人,不用白不用,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云云,最后赐其神人也昂。
哼着小曲,一路游将回蒂西殿,叫兰馨送了那女中豪杰七曜,心情十分爽利。
十三与七曜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两个月后,十一月初的日子,皇宫上下好久没有这样喜事,也都忙将起来,青帝本打算给七曜一个侧妃的名就罢,毕竟年事已高,比不得年轻的人儿,但十三强烈要求她为正妃,最后还是妥协了下来。
顿时朝野上下民间云云,流言方向顿改,纷纷祝福这对佳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左相右相大败,近几日在朝堂上亦是甚少开口说话,而青帝也甚是不愿待见这俩个。
昨儿个青帝还恼了这两位近几日的沉默寡言,说是身为人臣,不为君分担云云,糟了顿板子,让他们回府中好好反省。
十三做她的准新郎官儿,不去了学堂,离弱冠还有两年,所以娶妃等等事宜都在宫中举办,她欣喜自个儿会有王妃这件事情,全然想不到后期皇叔的责罚。
很是委屈,她明明做的是件功德事,佛祖怎的如此责罚与她,当然,这是后话。
今儿个十三载御花园的树荫下头搭了个小棚子,摆了个软榻,很是自在的吹着凉风。
“十三皇弟今日很是滋润。”冷冷的一声吓得十三险些掉下软榻,这人是属鬼的么,一点脚步声都不带。
“还行吧,只是想到要娶亲了,比较兴奋而已。”对这位三皇子,她还真不怎么待见,难得见那么几回,次次倒霉,以前的不说,就说上次,被占了便宜反倒是将她说成了色魔,叫她心中很是不爽利,怎么说也是他占了便宜。
玖兰云看着十三嘟囔的小嘴,一股子燥热涌起,叫他想起了那日的场景,她的小嘴,还真是个勾魂的,瞬间将他的欲望勾起。
“怎么,三皇兄是没尝够那日被冷风吹的销魂么,不若再吹一宿?”那日她狠狠将他扔出殿门时依然时候不早,路上路过的都低着头,没察觉着他,而他被十三砸晕了,硬生生是在风中凌乱了一个彻夜,第二日被人发现时已然重病,十三给他来个横批,自作孽自己受。
“呵呵,十三弟说笑了。”说完很是邪气的一笑,将手在十三肩上随意一搭,不叫她动弹。
“女子,怎会有男子的风味,不若。”
十三确信自己用了十足的耐心与他说道了这般时间,也很是隐忍着自己那粗暴的神经不被挑逗的青筋暴跳,但是,和变态说自己的大度,那她是变态。
“玉书,给我踹,有多远踹多远。”
那三皇子以肉眼可见的弧度被迫离去,这才叫十三泄气,叫你变态,不懂得安分,去你丫的。
就像是自己做的一般,拍拍双手,很是解气,玉书这时还十分贴心的递上帕子,着实是个可人疼的。
话说,不日就要大婚了,皇叔咋还不回来,沧州瘟疫已逐渐平息,虽她消息不甚灵通也知晓一二,难不成他要在那安抚民心,用一生奉献给大苍人民?
不行,她得修书一封,说什么呢,简单的说婚礼,他也许懒得应酬,说自己病了,忒假,身边有个兽医兼人医的存在,她的身体倍儿棒。
那她就大胆直白些吧。
十月的边疆已是一片清凉,大雨,洗刷了不久前的萧条。
玖兰悠手握信纸,看着上面的草草几个字,那些字迹她十分熟悉,那是他一手调教出的。
“玖兰悠,我想你了,不过你侄儿我要娶媳妇儿了,你再不回来,咱心里只有媳妇儿,可就记不得一个叫玖兰什么悠的是哪一位了。”当看到‘想你了’三个字时,他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天上陨星数十亿,不过是人眼中之一粟。
玖兰悠哭笑不得,这是催他回去呢。
抚着上面的墨迹,她说想他了。
连夜收拾行李的流白很是不解自家大人明明说不回去观礼的,怎的改变主意了,还是在半夜改变的主意,让他们连夜收拾行李,赶回去起码的一个半月,怕是赶不上观礼的时间的。
任流白怎说,玖兰悠只望着来时路,一缕轻纱披身,外裹鲛人泪绸,独立而高远地,粘着手中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