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天,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每次郝迩来,都会带上他的亲信拜读,他对她有企图,从眼神中看得出来。
今晚小丫要去侍寝,十三坐立难安,她支开了小丫,算准了时候等着拜读来。
他来了,迎着大风大雪,衣裘上沾满了雪花,是一个长得很憨厚的中年男人。
十三见人来,很是腼腆的为他端了茶水,去了他一身的风雪,这中间,拜读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却没有反抗,他有过无数个女人,他中意眼前这一个,但是她是王看上的,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要了这个女人,王上很大方,在女人方面更是不会亏待下面的人,想着若是王上腻味了,他要下十三,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看她此刻为自己端茶,拍下自个儿身上的风雪,拜读一阵慌神,就像是在家等候的妻子,伺候丈夫的感觉,让拜读心中砰然一动。
他的女子,要么就是粗犷的很,要么就是撒娇的厉害,如此温馨,着实是难得。
要是十三听得到拜读的内心独白,她一定会为拜读的眼光感到惋惜,好好一人儿,口味甚重,眼力忒差。
不过,拜读确实是有让女人喜欢的资本,因为他特男人,在十三说出带她私奔离开的时候,他就特男人的答应了,一丝不含糊,叫十三很是诧异。
心下又是怀疑其中是否有诈,但是转念一想,最坏的打算就是被困于此,还有比这更坏的诈么,罢了,兴许遇到个老实憨厚的,愿意听她胡诌的,比如拜读,那是她这些年积下的德,佛祖让她还愿呢,心下一喜,就打算出帐子去寻小丫。
这是十三来这以来第一回出帐子,她十分想不明白,好好一个王,不在自己老窝带着,偏偏要扎根在军营里,瞧着那些士兵那股子为国捐躯不论生死的劲儿,十三就觉得他们要砍要杀的就像是她一样,浑身一哆嗦,在自己帐子周围盘旋找小丫。
让她给自己煮碗粥,咋煮了这么久。
见着个帐子头上冒烟的,十三很是自觉得上前挑开帐子,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郝迩要轻薄小丫,小丫宁死不从,硬生生地将郝迩打趴在了地上。
十三咋舌,看着郝迩捂着胸口,一脸僵硬地紧闭着唇,好似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喷血一般,很是狼狈。
小丫看到十三来了,很是亲昵地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她边上去,十三也很是自觉得挪到小丫身边,在他旁边十三觉着十分没有存在感,没有她美,没有她高挑,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很是好闻,又挪近了一分,深呼吸,很好闻。
看着十三整个身子大半个都依偎在小丫的怀里,郝迩气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坚持许久的一口血,很不客气的悉数喷出。
小丫很是迅速的拉着十三离郝迩三丈远,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小姐,他意图轻薄我。”很是纯洁地眨巴了下眼,高大的身躯,歪倒在十三的肩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十三虽然在努力的想要消化小丫的话,但是明显是很难下咽的,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肩头的小丫,十三一阵心疼,肉疼,忙安抚着他那‘脆弱’的心灵,顺带狠狠地瞪了一眼郝迩。
拥着受到惊吓的小丫出了帐子,后头的郝迩面上一阵苦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无论记不记得从前,都是一样维护那个人,你从未给我个让我们从头开始的机会,从未有过。
这里的伤情,而那头,十三与小丫刚回到帐子,十三一把把小丫的头从肩上推下,一脸的狐疑。
小丫也不恼,一脸的淡然。
看着她这幅样子,十三十分的觉着,脸皮厚啊,伪装高啊,他真棒啊,她傻了才将这么一个人放在身边同榻而眠,白白叫人吃了豆腐,真是亏大了。
“你身上是什么香?”
“佛香。”
“你上的是什么妆?”
“女妆。”
“皇叔,你吃我豆腐。”十三是可以肯定了的,眼前这个人,除了她家皇叔,还会是谁,那股子香,在今次看着郝迩被打的落花流水时,她记起了,那是皇叔手中那串十八子儿的香,平常日子也许无法察觉,但是她曾经喝醉了撒了酒疯硬在他身上睡了一觉,那个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
十八子儿,放眼整个大陆就他手上这么一串,她现在才闻出来,真是嗅觉失灵昂。
“恩,我吃了。”他承认很干脆,不带一丝的羞愧,径自躺倒在十三的床褥中,很是习性的脱下外衣鞋袜,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长及腰的发丝,被他干脆的缕在后头。
十三看着他这般,一阵好笑,一阵好气。
打算拖着他起身,告诉他今晚脱逃的计划,却被他一把拥入怀中,强硬地让她一同入眠。
“先睡一会子,有些累了。”下巴顶在十三的头顶,安抚性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叫十三很是舒服,伴着熟悉的香气,她便很没有骨气地忘记反抗一句,掩下眸中的一丝异色。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十三是被面上的瘙痒闹腾醒的。
玖兰悠很是温和的捧着十三的脸,从她的眉眼开始,沿着她曼妙的线条,一路落下细碎的吻,最后含住那令人采撷的红唇,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欲念。
“唔。”吻得十三喘不过起来,他仍然是执着于那一方红唇。
当十三睁开眼时,对上的是玖兰悠半眯着的眼,“啊。”感受到胸上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冰凉,十三顿时清醒,用双手抵着玖兰悠,不让他再继续。
“皇叔,你修的是佛道,尊的是色戒,诚然不该为了小可为破戒。”她不会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疯狂,像是隐忍了许久的爱意。
玖兰悠就着抵在他胸前的玉指,抓起放在唇边亲吻。
“传说,释迦摩尼了悟的那颗菩提树,前生是一个爱他的女子。”轻垂下的眸,带动长而卷的睫毛,转而邪邪对十三一笑,海市蜃楼为哪般,不过美人一笑。
“所以本座既然为人,凡尘俗世皆修行,今次,也算不得什么。”他很是喜爱抚着十三的背脊,手感很是吸人,享受。
十三刚想感慨那段佛祖与女子的凄美爱情史,就被玖兰悠这很是耿介地引导到自个儿身上时,就觉得,佛祖你前辈子造了什么孽,收了这样一个不敬尊上的弟子,佛祖答,我佛慈悲。
“我们是叔侄。”
“真爱无敌。”
是了,在什么都不是问题国师眼里,世界都是美好的。
十三不再纠结于他说的话,吃豆腐与被吃豆腐,其实十三内心是无所谓的,他感觉的到,玖兰悠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京城什么情况。”十三失踪多日,还是在大婚的日子里,不知道如今会混乱成什么样。
“西王大婚之日病倒,钱家七子不吉,此段姻缘作罢。”抚着她的后背,幽幽开口,四周寂静,他的声音很好听。
但,声音凉,手指凉,冻死个人,十三决定离他远一些,裹着被子,咕噜一下,滚反了,滚他身上了。
“丫头,这是要投怀送抱么!”像是难得看他如此主动,一脸好笑,笑的出了声,听着的十三只想将他的嘴给闭了。
“作甚将我看上的媳妇儿给推了?”就着这个姿势,兴师问罪最为合适,整个人坐到了玖兰的身上,双手抓住他的肩,其实,很是暧昧。
玖兰像是很满意她的主动,“因为她不配。”
额,难不成皇叔与七曜之间还有笔难断的公案?十三摸摸鼻梁,她真倒霉,哎,这叫她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找到个贴身写书的,这下又得自己写了。
“十三放心,皇叔,一定给你找个好的,莫要再将随意卖给什么人。”
觉得姿势尴尬,十三想要起身,时候也是差不多的了。
但是玖兰不让,硬叫十三载他身上好些时候,十三心中憋闷的慌。
转头看向被风吹起的帐帘,外头又飘起了雪花,纯白的很是美好,却冻得叫十三难以招架。
“为什么是我?”从他回宫开始,就一直在与十三纠缠不清,十三有自知之明,一个默默无闻的落魄皇子,何德何能招他待见。
一丝也不觉得十三的询问突然,玖兰像看孩子一样,顺带缕着十三落入他手腕上的长发在手中把玩。
“这是你欠我的,也是我欠你的。”
是了,前世今生,谁算得出谁负了谁,谁又能换的清自认欠下的。
十三不答,呵,谁欠了谁的,谁又能全部尝还,她想在他身上得到权势,想必他也不会简单的只是单纯的看上她,他们在玩游戏,一个看谁先动的游戏。
这时,玖兰很是淡然的与十三直视着,看着她脸上的淡然,那是他很不喜的表情。
毫无征兆的推开十三,闭上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眸,许久,不曾开口。
“迷糊地丫头,忘记了,记得,要自个儿记回来。”一句话,不知道与谁说,又叫谁人听了去。
在他营,冰封的雪与帐内相隔,而里头,是一片寂静。
“咕咕,咕咕。”门口有异类的鸟在叫,十三一个激灵清醒。
十三皱眉,与拜读约定的时辰到了。
赶忙拉起玖兰一同更衣,额,他还是女装示人较为方便。
“你应承了那蛮人什么?”一双厉眼,带着疑惑,直看得十三心虚,罢了,一切为了革命。
“我答应与他一同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