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
噬冷冷地起身,从怀中取出了一条雪白的拭巾,来来回回地擦拭手指及嘴唇,几次以后,嫌弃地抛到了一边。
面具之下,妖艳的黑眸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明显的恨意及厌恶。
梦格儿像是听见了拭巾落地的声音,羞愧和气愤再次如暴风雨般袭打全身。
“你既然已经夺了我的清白,又有什么资格再问我方子?”
“嗯?”男子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妖异地笑了:“是吗?那再来一次?”。
梦格儿双手一撑,用力支起了身体:“还魂树、赤岩髓、血莲、龙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被解开的穴位酸痛无比,让她恨地紧了紧牙:“送我回皇宫!”
“怎么才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梦格儿转身就向洞外走去,足尖顶着地上轻轻转了一下,伤处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我说过你可以走吗?”身后的男子冷冷地说了一句。
随即,梦格儿身子一软,再度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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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格儿,梦格儿,快醒醒…快醒醒…”梦格儿被人摇了半天终于醒转过来,定下神来看了看,才知道自己回到了月安宫的住处。
“乳母,”梦格儿看见乳母喜中带悲地盯着她的颈间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乳母红肿的眼睛里不断涌出的泪水,让她心里一阵一阵地难过:“我是怎么回来的?”
“二更天的时候,有人敲门,鱼儿应的门,看见你靠在地上。”乳母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忍,可还是张了嘴:“梦格儿,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这大半天的到底去了哪里?”
“晌午时,我奉旨前去拜师,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的就转了向了,这几日事儿太多,身子支不住便昏了过去。估计是哪个侍卫要么就是宫人把我送回来的吧。没事儿的,乳母你别担心。”
“你就不要瞒我了!打你一生下来就是我服侍的,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我在打理,还能有什么变化能瞒得过我?你是要想让我担心死才讲吗?”
梦格儿见她这样讲法,心里明白她定然是知道了,当下肩膀一垮,强撑的精神气儿全部散了:“我是不想你担心……我被人给掳了,为了是那却死丸的方子。
先开始,我不肯说,那人便说要动我的身子,本来我还想赌一下,谁知……”梦格儿白着小脸,强忍着把溢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乳母,我身上各处都已经被贼人给轻薄去了,我的清白……也没了。”
乳母身子一软,半倒在了榻上:“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这可怎么是好啊?”,紧接着便将脸孔死死地闷在锦被上痛哭起来。
“乳母……”梦格儿本就郁结的心,变得更加沉重了。
她非常清楚,在大祁,女子的贞洁比天还大,如今,她的身子已经被污了,虽然鱼儿和雁鸣不一定知晓这男女之间的暧昧事儿,可皇后娘娘定然是能够推断出些端倪来。
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害她,可她知道,皇后娘娘必定会借题发挥,以她的心计,即便是没有可能变褂的事儿也能被她整出个天大的动静,轻轻松松地便让她丢尽了颜面,更何况这实实在在的二更天里,错迷不醒地被人神秘的送回呢?
她倒是无所谓,只怕又要连累了自己的娘亲,损毁了她的清誉。
也许是年纪尚轻吧,梦格儿到现在都没有过于担心自己的名声,只是一味地想着要如何维护她的娘亲。
乳母哭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周围太安静了,好像一直没听见梦格儿有动静,心道坏了!赶紧直起身子,待见到她好好地坐在了床上,才后怕地软了身子,放下心来。
经过这一惊一乍之后,乳母倒也想通了,不论事情再怎么坏,这人总还活生生的在呢。当下,安慰了梦格儿道:“梦格儿,下个月中,王上派出的影卫就要到了,到时候让他们把那个该死的混蛋找出来,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孩子啊,大祁国君生性迂腐,把这个国家的女子折腾地只能听从男人的命令,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束手束脚的,毫无出头之日。我们蓝都可不这样!
王上开明,不但女子和男子一般可以出外营生,就是那女子已与情郎私定终身,然后又再嫁他人的,都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话!
今儿个出的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做了一个恶梦,千万不要多想其它!
等咱们把这儿的事情了了,回了蓝都,王上给您择一个如意夫婿,定然能够幸幸福福、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您先歇着,我去取些热水,您好好泡泡,可以止痛。
您放心,鱼儿和雁鸣这会子还在睡着,我在她们喝的水里加了些贴身带的迷神粉,不可劲叫唤是醒不来的。”乳母说完,把脸上的残余的眼泪抹了个干净离开了。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乳母把一切都准备停当了,便扶了梦格儿进屋洗浴。
甫除去衣服,就见到梦格儿腰眼处巴掌大的一块乌青,那乌青就像一根铁钉,扎得她身子打晃。
半天,才强行忍住了要大声咒骂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把梦格儿扶进了大浴涌里,用她找到的最软和的毛巾给她一点一点的轻轻擦拭,从脸蛋到颈子,再向下到了其余的各处,到了大腿根部的时候,乳母有些面露喜色,却又不太确定地问她:“梦格儿,您这儿疼吗?”
梦格儿的小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半晌才回道:“不疼。”
乳母喜得连拍胸脯!
边拍边笑道:“真是老天保佑啊!太好了!孩子!您没事儿,您还是个干净的身子呢!”
梦格儿有些迷愣,“干净的身子?”他明明……
“孩子啊,别发愣了,唉……也怪乳母没早些把这房事儿的忌讳同您讲,害您受惊了。”乳母这一晚上经历了大悲大喜,眼神都有些乱了。
洗漱完毕,天已经有些亮了,梦格儿窝在暖被里出神。
方才洗浴间,乳母交待的够清楚了,那个男人确实没有破了自己的身子,可是他的行为却已经生生地在她纯净的心湖里投入了一块巨石,三皇子所带起的涟漪渐渐有些淡得看不出痕迹了。
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双妖艳而闪亮的眼眸,在昏暗的洞穴里如虎豹一样对她虎视眈眈;她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股冷梅之气,香,冷。
如果他再出现,她一定能认出他来!
如果他再出现,她一定要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趁着今天还能有时间回去候府一趟,她得尽快把娘亲的物件给整理了带着。
青溪和紫叶看来是不能带着了,乳母能跟在身边已是皇家的宽容了,就让她二人替她守好娘亲的屋子吧……
窗外的天空隐隐地放白,梦格儿强逼自己不再东想西想,缓缓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