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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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格儿没顾上清洗,也没有处理伤口,缓了缓气便直奔太子宫正殿。
房内,四个御医正分别照应。
梳洗的宫侍,递水熬药的婢女们忙作一团。
皇帝已然坐在那儿。
见梦格儿进屋,双目阴冷地瞪着她,憎恶之情不作丝毫遮挡。
“太子是和你一起出的事?”皇帝问道。
话语平静,气势威严。
梦格儿第一遭没了底气,内疚地低应:“是。”
“是何起因?”
“回皇上,日间太后寝殿入刺客行凶,不得已暂宿太子宫。因白日之事历历在目,一时之下难以入眠,故离开宿处散步,不料竟遇到躲藏的刺客,幸得太子赶到……”
“幸得?幸得?”皇帝大怒,拍案而起:“你是幸得了!朕的太子呢?如果不是你摆出郡主的架子一意孤行,与守卫发生争执!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外出,闹得鸡犬不宁,朕的太子如何会跟随相护?如何会至今不醒?!你当真是野性难驯!如不是看在你父侯的面上,让你多待在宫中一天都是为难于朕!”
梦格儿紧紧攥住纤细的小手,面无血色。
我皇家摊不起你这样的媳妇!
“禀报皇上……”老御医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全身匍匐与地面没有一丝缝隙。
“报!”
“禀报皇上……太子……。太子……”
“说!”皇帝一脚把太医踢开。
“禀报皇上……太子的腿怕是废了……”老御医泪流满面。
“什么?!”皇帝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禀报皇上,太子中的是蓝都的一种奇毒,除非储梦郡主能拿得出却死丸……否则,除了下毒之人,天下无解!”
“却死丸”!
梦格儿一时间竟然感觉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眼神能生生地把她钉在当场。
太医医病无能,却很能转移视线,让所有人都把焦点转到了她身上。
这可怎么办?
莫说她没有“却死丸”在侧,就算是有,此刻也是不能拿出来的。
那日与太后一起时,她提了只有一颗,连方子都不存于世了,现下如果再拿出一颗,她欺君之罪不是做实了吗?
方子,是肯定不能说出去的,即便说出去,一时半会儿也难笕那么多种稀罕的药材。
这可怎么办?
太子的腿若是废了,让她如何偿还?
若宝华太子出现时,她寻了个机会让侍卫把他抓住,而不是想着要将即墨彦拖出来解决问题,太子现下肯定是好好的……
梦格儿的思量、焦躁、懊悔,在皇帝看来却是推却和自私。
“罢罢罢!是我皇家无德无能!容不下你这样的好媳妇!来人,给我带储梦郡主出宫还给储侯!”
虽说平时就存了念头要离开皇宫,可真真要离开了,还是这种情况下,让她如何能够不惊。
(储侯府)
“哟!这是唱得哪一出?天还没亮呢,我们的皇侧妃怎么就被送回来了?侯爷,您看,怎么连个轿子都没给我们皇侧妃乘?”
储侯府灯火通明。
梦格儿被两个侍卫徒步押回储侯府,一身的狼狈。
柳青青虽是看在儿子还压在梦格儿身边的份上,不敢太过张狂。可到底还是心中暗爽,忍不住低低地送了一句话出来。
储玉开黑着俊脸,眼见他脸上的青筋一点点地延着太阳穴向上长去。
出乎意料地,储玉开并没有像前次她被封为“绵延公主”时般暴怒。他抬手拨去柳青青扯在他衣袖上的“玉手”,吩咐到:“唤两个嬷嬷来给郡主好好洗洗,彭全,去把高先生请来,让他准备些治伤的药,我的女儿伤了。”
梦格儿愣愣地抬头看他。
“我的女儿?”十一年了,她何曾听过父侯如此亲情地唤过她?
憋了良久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可怜的孩子……”储玉开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生怕碰到她的伤处:“这几年,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