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劝道:“你被一剑刺穿心肺,伤势太重,不益舟车劳顿。”
我摆手,打断他:“不要说了,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月白,去准备车马,我们现在就走。”
他终是拗不过我,只好按照我的吩咐,去准备人手车马。
心口那里依然很疼,只要稍作拉扯,就会疼得撕心裂肺。这就是傅玉珩最后留给我的回忆,无止无尽的痛苦,将从前的所有甜蜜,一并湮没。
我强装微笑,将疼痛掩埋在心底的最深处。甚至,连与我同车的月白,也没有发现丝毫不适。
当然,除了我的随身护卫飞虹。
飞虹是在我六岁生日那年,父皇送给我的礼物。
当时他也才只有八岁,却表现得比任何成人都要坚强。作为我的贴身暗卫,他被迫学习各种各样的武功技能,包括识毒和易容,他没有任何官职,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我。
月白这次可闹大了,连他都带来了,难保朝中有人不趁机对皇位想入非非。
马车上,我一边由飞虹帮助疗伤,一边向楚月白询问最近朝中发生的事宜,除了一个齐王不太老实外,朝中事态还算稳定。
齐王是我的二哥,为人跋扈嚣张,对皇位一直心存野心,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他若是不闹事,还反倒奇怪了。
我听着他的汇报,有些昏昏欲睡,再加上飞虹为我输入暖通的内力,我的眼皮更是一阵沉过一阵。闭上眼,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迷迷糊糊,无意识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月白,我是怎么失踪的?”
那边正一丝不苟给我汇报政事的楚月白突然停了下来,我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只是沉默不语。
我的瞌睡虫全被这件事给搅没了,睁开眼,看着他,又问:“我记得,我好像为了你派人刺杀傅玉珩一事跟你吵了一架,后来……”我敲了敲脑袋:“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不得了?”
他本来是低着头的,听到我后面的话,讶然抬头,“写意,你……你自己也记不得了?”
我思虑了一下,用极短的时间,判断楚月白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不过我很快发现,我如今除了暂且信任他以外,别无选择。所以,我只好点头,“是的,有些东西,确实记不起来了。”譬如说,我曾收了十八个面首的事,我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我,面色从震惊到凝重,最后,看着我,肃声道:“这些话,陛下万万不可再告诉别人,以免节外生枝。”
这一点上,他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那是自然,可我现在必须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失踪,又是如何失去记忆的。”我略一沉吟,强压住心底的怒意和惶然,压低了声音:“这很关键,不但关系我自己的性命,也关系着越国的万里江山。”
楚月白面色越发凝重,过了一阵子,他忽而抬头,目光灼灼看着我,狠狠咬了下嘴唇,道:“原来你不是负气出走。”
“嗯?”我眨眨眼:“难道你以为,我竟然是……离家出走?”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
我差点笑喷:“你看清楚,你面的女人,可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他双眸微敛,静静回我一笑:“你那么喜欢傅玉珩,就算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我也不会惊讶。”
我突然有些生气,一把推开正在为我疗伤的飞虹,揪住楚月白的衣领:“你再敢提那个名字,就休怪我重重罚你。”
他依旧笑得月白风轻,果然不负他的名字:“写意,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我嘿嘿一笑,在他震惊不信的目光中,狠狠扯开了他的衣衫,露出白皙光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