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不答,我疑惑抬头,看着他眉宇间的犹疑,我诧异低呼:“难道……难道是……”
不应该啊,他既然是凤后,又怎么会是我的面首,怎么都说不通。
他看出我的意思,极轻地摇了摇头,线条优美的唇动了动,虽然声音很小,却足够我听见:“这个人,身份有些特殊,陛下见了他自然便会知晓。”
身份特殊?那就是说,楚月白并不是我的面首了?既然不是他,又会是谁?
听他的意思,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暴露过面首的身份,简单点说,就是我的秘密情人。
好刺激,原来我还有这爱好,不但豢养男宠,还偏爱SM,更迷恋地下偷情。老天,虽然我这个人有些狂妄自大,但也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我忽然有些心虚,面对这样一个残暴荒淫的君主,不知楚月白会如何看我。
“月白。”我咽了咽口水,将身子又朝他的方向侧了侧:“那个……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给他们每人五百两银子,便放出宫吧,以后无论是科考还是从商,都不要限制。”
他似乎明白我的为难,当下也不多说,点头允了。
我舒一口气,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溜之大吉。
对于楚月白的能力,我从来都不质疑,他虽单薄病弱,却有着为相的气度和心智,将他雪藏后宫,确实是大大的浪费。
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他个一官半职,将他的才干发挥在朝堂上,与他于我,都是一件幸事。
可给他个什么职位呢?太低的不行,他既然是凤后,总不能给别人呼来喝去,可若直接给一品官衔,又怕别的臣子不服。
愁啊,如果他不是凤后,我倒有个好职位给他,可他那个尴尬身份摆在这,我便不得不慎重考虑。
算了,封官也不在一日两日,我既有心让他入仕,只要多加留心,就定会找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来。在这期间,只能委屈他,继续做这个看似高高在上,却有名无实的凤后了。
打发面首出宫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陛下流落民间多日,见多了百姓疾苦,于是转了性,虽有不舍,也只好忍着心痛将男宠送出宫;也有说陛下花心无情,那几个面首早就看腻了,所以才将他们打发出宫,再寻新的;更有甚者,说陛下肾亏体虚,于床事上力不从心,为了掩盖这一事实,这才故作好心,将众面首送出了皇宫。
我虽听不惯那些闲言碎语,本也能以暴政手段残酷镇压,但这么做,也只是割肉医疮,无济于事罢了。
随他们去吧,说得多了,等觉得没意思了,这流言蜚语,自然就会消失。
当然,等这流言消失,也是半一个月后的事情了。我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聚焦的话题人物,连我自己听那些留言都听烦了,宫人们却乐此不疲,津津乐道。
不过还好,一个月后,有关我的流言终于淡去。因为我没有再去找男宠,所以花心一说,便不成立,转性为仁君一说,更是无人相信,所以,流言虽平息了,却留下了个后遗症——陛下不能人道啦!
我囧,非常囧,囧囧有神啊!
于是我寻思着,为了破除这个留言,我是不是应该尽早与楚月白圆房,再与他大战个三百回合,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我肾虚,说我不能人道了。
望着对方那纤长白皙的指骨,我倒真有种想要立刻推到他的欲望,可看他那一副清波浩淼不沾人间烟火的高华气质,我顿时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月白,宫人都说我不能人道。”我份幽怨地接过他递来的一杯香茶,看着他道。
他微侧脸容,广袖轻抬,细长的手指,执起煮茶的木勺,将面前的茶杯,一一斟满,“时辰也差不多了,等几位大人到了,月白便退下。”
他干嘛答非所问?我不满:“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他将我手里的茶杯接过去,为我再添一杯香茶,青黛色的远山眉,微微一蹙,随即又舒展:“这不该是陛下担心的事情。”
“那我应该担心什么?”这种事都不担心,那我还活个什么劲。
他突然一笑,摇摇头:“陛下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直说?
他难道看出我的意思了?
我故作装作被流言影响的样子,实际在他眼里,早失去了保护罩的作用?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让我直说?”
他放下手的木勺,我仿佛听到了他的一声轻叹:“我能说什么?您心中还想着那人,难道要我为此争风吃醋吗?”
“月白。”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受。其实,我对傅玉珩,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他又何必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