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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内伤硬要施针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下错穴位了……”

众人一时都看向齐朗。

“若是公主额头,出现症状,那只能说明,太医一心想为公主去除脑中的血块,施针的部位不够谨慎……”

“啊,那个如何是好呀……”春波焦急地问道。

“我写几副药,你下去煎熬,按先后顺序煎熬,注意的我会写下来……好好调理吧……”

“是是,多谢郡主!”

“没事,我对施针不在行,药物调理的慢些,若是那人在,定有法子,不过算了,这几味药切不可少一……”

“是!”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是是,春波急忙送几人离开……”

外面的雪,已经只有零星几点了,地上落满了厚厚的雪,轮椅的痕迹与人的脚印交错纵横。

等在门口许久的侍者,看到几人出门连忙迎上前,刚想开口,被齐皞制止,于是小声跟在后面。

“太子哥哥……”齐朗道,“若有朝一日,我得罪了他人,你会保我吗……”

“嗯,会的……”昭和晨甚至没有停顿。

“那朗儿算不算有个大靠山了?”

“呵呵,你需要吗?”

“需要……”

“今晚回‘踏雪小馆’还是留在宫中……”

“回去啊,还有人等着我呢……”齐朗的语气平稳,听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可是,齐皞的脸上趋势明显的不悦,就连昭和晨都察觉到了:“韩青木?”

“嗯……”

“朗儿,当真如此喜欢他……?”昭和晨淡淡的说。

“太子哥哥,听到些什么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把那样一个人留在身边么?”

“是呀……我应该轻易放他离开么?”齐朗有些皮笑肉不笑,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苔蕨的种子,一拿到,我们就回昭和吧……”

“嗯,好。只是,太子哥哥,不要找寻,真脉图的下落了吗?”

“朗儿不是说,真脉图,只会在你手上么?既然如此,本殿又何须再找?”

“呵呵……”齐朗笑笑,眼睛微微眯上,“太子哥哥,这雪国的皇宫还真是冷清啊……”

“嗯,听说,都遣出宫了,长公主的母亲死于后宫争斗之中,所以,不喜欢后宫人多……”

“哎,所幸如今夏邙局势不定,不然,天下太和,后宫却无人,岂非无聊死了……太子哥哥,有等你成了国君,没事,多娶点妃子啊什么的,斗来斗去,才有意思嘛……呵呵呵……”

“你呀……”

“太子哥哥,从小在后宫,怎么却也不像是经历后宫争斗的人,想必,是有人保护的很好吧……”

昭和晨没有作声,是么,或许吧……

或许真的是母后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亦或者,在那段岁月里,昭和的后宫,根本不存在争宠之说。

“太子哥哥,不得不说,那位想保护你的人,究竟是保护了你,还是害了你?”齐朗道。

昭和晨皱眉,裴西南却明白齐朗的暗指,正如他第一次见昭和晨一般,这样的人实在不适于皇宫争斗,但是,如果昭和晨真的变成那个样子,自己还会留在他身边么?

只是,这个纳兰郡主,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会争夺皇位,但是她的话就真的可信么?会不会只是为了骗取太子殿下的信任,眼前的这个女子给人的一切感觉,都太不真实,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太子挡下一击,别有所图?

如果,她真的对太子布下棋局,这事还真要与千秋好好商讨一下……

“朗儿……”昭和晨把轮椅推到一处风较小的地方,那里离他在雪国皇宫内的住所不远,“若是,那韩青木,有异心,还是处理了吧……”

齐朗没有说话,小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倒是把手从袖子中伸了出来,指甲上还是韩青木为他画的图样,已经有些掉色,露出点点指甲原有的颜色。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让他消失……”昭和晨看着齐朗,一时不明白,她的心里究竟是何意,昭和晨从小就没有过多的与人接触,更别说是女人了,对于男女之事,他的认识只是模糊的停留在母后的一次次嘶喊中,若是,父皇的所谓背板,可以让母后那样,那这样别有目的的韩青木,朗儿会像母后那样吗?

昭和晨对于韩青木的认知,只有那仅有的几次见面,和旁人之说,纳兰家的主事喜好男色,圈养男宠,这些传闻,不得不说,在见到韩青木之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当真。

但是,若是,那男子背叛他,她还会留在身边么?

“韩青木……”齐朗终于开口,打破了昭和晨的沉思,“不准动他!”

不是请求,是肯定句,甚至可以说,是命令!

这样的口气,让剩下的四个人,同时皱眉。

齐皞皱的尤其难看,仿若那眼罩都要被拱了出来。

陈冀倒是没有很明显。

裴西南对于齐朗的口气十分不悦,却也是心里的胆寒,这女子,似乎天生就有役使他人的举动。

可是,那人是昭和的太子吗,怎能用这种大不敬的语气。

“哎,我留他有用……”齐朗叹口气,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这句话很有用,明显使大家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什么用?”这句话的脱口而出,似乎连昭和晨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回轮到齐朗皱眉了,齐朗这一皱眉,齐皞立刻向前走一步,嘴微张,“太……”

“反正不是暖床!”齐朗没好气的说,一点不想说这个,这个太子怎么这么没有眼色,难道也瞎了不成?

一句话,叫太子气结,她生气?她有什么好生气!还不是为她着想,听陈冀说,那个韩青木是她身边的探子,直接就毛骨悚然了,不知道这个韩青木与那日的刺客有没有关系,若真如外面所传,两人常常共枕而眠,那他岂不是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伤她?

一想到这,就想起那夜夜困扰自己的噩梦,这是这女子怎么这么一意孤行……

大家都沉默不语……

很久后,当昭和晨每每想到齐朗时,总是连连苦笑,自己总是把她当做纳兰齐朗,却在那悠久的经年岁月里,忘记了,她同样是纳兰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事。

齐朗被推回“踏雪小馆”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天空的尽头,微微露出了一丝阳光的味道,奈何,时辰已经快到晚上。

齐朗已经靠在轮椅上睡了,齐皞将齐朗推进屋子,看见韩青木坐在椅子上看书,优雅的让人恨不起来。

“回来了……”韩青木看着轮椅中的齐朗,道。

“嗯,我去端药……”齐皞道,然后又看看韩青木,停了下来。

“齐首将若是不放心,青木去吧,你陪着郡主……”

“让你拿药,我才更不放心……”

“皞,我是连药与毒都分辨不清的人么?”齐朗慵懒的声音响起。

“郡主,还别怪我担心哈,着韩青木给的,怕是毒药,你也喝吧!”

齐皞的声音无限鄙视。

“呵呵呵呵!”齐朗一串有些模糊的笑声,“韩青木,你看呀,连皞都知道我对你用情至深,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此话一出,齐皞不怒反笑,似乎这样的齐朗,才是合适的,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去端药哈……”

韩青木把齐朗身上的狐裘接下来,双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道:“冷么?”

“韩青木……你可真假啊……”齐朗笑吟吟的说,仿佛就在说,今天晚饭吃了什么似的,韩青木一顿,却是把暖手的暖炉递到她手上。

“明明心里算计着我,明明心里恨着我,明明怨着我,那样对沁如,却还是为了沁如在隐忍么?你就真的相信,我不会杀她?”齐朗的话有那么一点点微不可为的小酸味。

韩青木没有说话,却是呼吸沉重了些。

“哝,给你……”齐朗从怀中掏出一个瓷花药瓶,道,“敢吃么?”

韩青木接过药瓶,将药到入手中,把齐朗的手放在自己的咽喉处,咽喉微微的浮动,表明了他咽下了药丸。

“是毒药哦……你怎么真吃啦?”齐朗故作惊讶的轻声喊道。

“嗯……”韩青木笑的自然,手还握着停在自己咽喉处的那只手。

“呵呵”齐朗的声音回复了正常,“无心殿德的功夫不正派,这句话可不是针对无心殿说的喔,只是它的内家功夫,太耗人心神了,那药可以帮你调理一下……”

韩青木笑了,仿若春天蔓延。

“我说过,我不想你死……”你现在还不能死……齐朗剩下一句话,在心里默默说完,心里

自己想着一抹深谋的微笑。

“仲甫呢?”齐朗终究想起还有这么个小家伙。

“这几天勤奋的很,天天在后院练功呢……”

“怕是受了刺激了吧……呵呵……”

“嗯……”韩青木眼中忽然晃过那天的情形,道,“嗯,终究,还是个孩子……”

“要在我身边,就要有用处……我不留没有用处的人……”齐朗莞尔,“青木,帮我把他叫过来吧……”

“现在?”

“嗯,去吧,我找他有事……”齐朗道,然后一顿,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嗯,等等吧,等齐首将回来,我再去,可好?”看着她的双眼,终究不放心就这样离去。

“好……”齐朗应道,抱着暖炉不再言语。

直到齐皞回来,齐朗连连打了好几个哈切,眼看就要梦周公了。

“困了?喝了药再睡吧……”齐皞端着还冒着烟的药,绕过韩青木走向齐朗。

“皞来了,可以帮我去叫仲甫了吧?!”齐朗的语气中竟似在撒娇。

“好……”韩青木向并没有理他的齐皞点头示意,推门出去。

临走前,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女子,只留有用的人么?那自己的用处是什么呢?低头苦笑,快步离开,像要逃离似的。

待门关上后,齐皞把药吹吹,小心翼翼的放到齐朗手上:“趁热喝……”

“……好苦……”齐朗道。

“哈哈,阿云的药若是不苦,倒是奇怪了……”

“他总是趁机整我……”齐朗说着咧嘴笑了起来。

齐皞也跟着笑,他喜欢阿云,从一开始就喜欢,因为,他喜欢看郡主这个样子的笑。

“你找仲甫那小子做什么?”

“总该问些事情了……虽说,那小子,估计知道的也不多……”

“……”听着齐皞停顿的声音,知道他好奇,却不会问。

“他若是什么都知道,还会是如今这副样子么?”

“哈!哈哈!是呀,那小子骨骼不错,就是太急于求成了……”

“若是发生这些事,他还没点动静,倒是有些木讷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这么个练法,也不是个事啊……”齐皞想想最近仲甫那练功的势头,不禁摇摇头。

“无碍,最近他又杀人,又被人杀的,是要好好发泄下……”齐朗倒是不以为然地说。

“姐姐……”仲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得出来,刚才经过了剧烈的运动。

“进来……”齐朗道。

仲甫推门进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褂子,却是满头汗珠。

“师父?”仲甫看见齐皞也在,道,“师父,前日的那两招剑法,我总是使不对劲……你能否再给我指点指点?”

“这个,哈哈,为师最近有点事,你先自己揣摩揣摩哈……”齐皞摸摸脑袋道。

“行了,你俩别在这师徒情深了啊……”齐朗却带讽刺地说。

“郡主!”齐皞,不满的喊道。

“呵呵,仲甫,过来……”齐朗道。

仲甫走过去,看着齐朗在空中的手,连忙用袖子把自己脸上的汗渍擦去,然后把脸递到齐朗手中。

“倒是瘦了些……”

“郡主,齐皞还有些事要办,先下去了……”

“嗯……”

房间内只剩下仲甫与齐朗两人,底下暖炉里的炭火已经有些弱了,星星点点的火苗,在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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