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你对这个东朝使者印象如何?”李隐询问身边的外孙女,眸子熠熠生辉。
北宫晨闻言,秀眉微挑,道:“难不成外公觉得他不怀好意?”
“不是,而是他的气度,怎么都不像是皇帝身边的小小的、简单的伺候笔墨的官员,你说呢?”
“外公是认为他隐瞒身份?会带来不好的事情?”
她不答反问,眸中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如水般动荡不休。
“这可与我无关!我是武将,专门负责上战场杀敌的,至于那些耗费脑子的事,还是由那些文官来对付吧!”
李隐轻轻一笑,竟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北宫晨顿时感到哭笑不得,这都是老人家,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依我的想法,他可能会是东朝皇室中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犹如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顷刻间泛起一片漪潋,李隐正了正面色,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事实真相,也许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东朝官员。”
“不,我反倒认为你的猜测会是真的,平凡人哪有这种高贵优雅的气度?恐怕在皇家才能拥有这般的从容尊雅。”
如果他是东朝皇室中人,顶替普通的官员,那他隐瞒身份的用意是什么?李隐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北宫晨想起了在北朝使者身后的冷峻男子,他又是什么身份?
“外公,你记得北朝使者身后的贴身随从吗?”
“嗯?他随从有好几个,你说的是哪个?”
“黑衣,面容看似一般,实则给人种澹泊高远的感觉,存在感不会不强烈,你应该能感受到。”
李隐努力回想,无奈难以回忆,他摇了摇头,道:“记不清了,按照你的意思,此人应该很是注目,为何你注意到了,我就注意不到?”
“几日的狩猎我也要去?”见这个问题李隐无法回答,于是北宫晨转移话题,谈起了几日后的东苑打猎一事。
“嗯,这次是特地招待三国的使者,所以官员以及世家的家眷都要去,但我得到的消息是皇帝想从中选择闺阁女子与三国君王联姻,南朝元氏式微,相反其他三国逐渐强盛,陛下是想借着联姻,不被其他三国吞并。”
“为何不选公主?”她反问,然而心底却是为元氏如今的境况而悲哀,才不过两代,就出现颓败之势,再看看二皇子、三皇子一伙人,整天想着争夺皇位,就算坐上皇位,也不是什么好货!元氏曾经强盛一时,无人能及,何时落得这般的地步?
“皇帝成年的公主就一位,其他的年龄尚幼,据说这位公主与西帝有婚约,因此要从宗室女子或者权贵女子中选择其他两个和亲对象。”
“是三国一网打尽么?”北宫晨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用女人换取的安宁,根本不能保持很久,总有一天还是会崩散的。
“唉,现在皇子们只顾皇位,哪里看得到元氏皇族的式微,我都怀疑元氏是否能过三代!”
李隐叹息,为南朝的未来叹息。
她默然不语,现在的她没有立场插手元氏内政,说她是元若宸?肯定下一秒就被人当成妖孽拉出去烧了,她不可能拿来之不易的重生开玩笑!
究竟该怎样,才能挽回元氏的衰败?元氏的兴盛有一半是她促成的,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夭折。
东苑在皇城西郊,帝王出巡,加上权门世家的豪华气派,足以让平民百姓们咋舌,皆是围的水泄不通。
到了东苑的猎场,只见四周人声鼎沸,旌旗飘扬,气势之盛,几乎要将整个晴空遮蔽。
虽然名为与民同乐,但百姓们被士兵挡住,只能远远地围观,名门闺秀端坐席中窃窃笑语,奢丽的裙摆自帘内露了出来,已足以令人感到惊艳,而贵族世家的青年身系张扬飞舞的披风,坐在浑身皮毛光滑的骏马上,顾盼风流,甚为自得。
正对著一大片树林的高台主座上,是皇帝的身影,那身明黄色袍服犹为显目,旁边坐的,分别是三国的使者,以及几个成年的皇子,未成年的皇子都坐在下面。
北宫晨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周围的闺阁千金们笑语晏晏,对那些英姿勃发的贵族青年们品头论足,她倍感无聊,这么多女人挤在一起,就跟菜市场卖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