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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为她至少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想通,谁料她对自己现下的身份适应得极好,明曦宫的侍人,没有一个敢不拿她当主子对待,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到惩罚。

原本,皇帝见她妥协,以为自己算是拿捏住她了,可根据她近段时间的表现,皇帝的信念却产生了动摇,

她到底是真的认命了呢?还是痴傻愚笨不谙世事?皇帝总觉得她还有后手,女人的手段,有时候也会叫人防不胜防,后宫的阴私猫腻他懒得管,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她乐得看女人之间的厮杀争斗、你死我活,但若是把那些个手段用在他身上,那便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秦向晚在想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些,但他的反应实在反常了些,让人琢磨不透。

皇帝已经不再年轻,精力也已大不如从前,对于朝政,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豪情,如今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一切可能,保住自己的皇位,安安稳稳地做好这个皇帝,只要国家不毁在他手里即可,以后的事情,他压根没有想过。

也许是他身为帝王的直觉告诉他,他这个保住皇位,安稳传位的心愿中,最大的变数,便是楚越漓。而要稳住楚越漓,就只有利用秦向晚

大概是秦向晚与那个被他出卖背叛的女子太像的缘故,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但他就是不由得会感到恐慌不安,好似有某种不详之事即将发生一样。

秦向晚没想到,皇帝也没想到,这个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变数,不但真的来了,而且来的这样早。

不同于民间的冬日,雪天里的皇宫虽然亦是一副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但主子们的宫殿里,却总是洋溢着四季如春温暖气息。

当然,秦向晚所居住的明曦宫也不例外。

冬日的夜晚,坐在暖和的火炉旁,一边汲取着火焰的暖意,一边手捧书卷静静研读,实在是一件很美妙的是事情。

但这美妙之事,却被以为不速之客打断。

秦向晚戒备地看着对面身着藏蓝色袍服,帽檐低得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的人影,道:“你是什么人?没有经过通传,谁让你进来的?”

对方压根不把她的训诫当回事,用明显伪装过的冷肃嗓音道:“秋凤主让我带句话给少主,不要被眼前的景象蒙蔽了心智,你是蝶谷的主人,想利用你的人数不胜数,包括楚越漓。”

话落,没等秦向晚消化掉他刚才的那番话,身影就似闪电般飘出了屋子。

“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利用?什么蒙蔽心智?”可惜不管她怎么喊,那个古怪的人影都没有再出现。

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她从来没想过楚越漓会欺骗自己利用自己,她以为这是信任,但直到刚才,她匆忙丢掉手里的书,迫切地想要向那人追问清楚时,她这才明白,自己那毫无理由的依赖,根本就不是信任,而是逃避。

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自己唯一可以依靠,唯一信任过的人会伤害欺骗自己。

这种感觉,颇有点装鸵鸟的意味。

或许,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习惯,就怎么也改不掉了。

——比如说信任。

对楚越漓的信任,已然变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似乎一旦自己怀疑她,那么包括她的信仰,她的人生,都将失去意义。

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楚越漓有时也会进宫来看她,但都是以觐见的方式,周围有那么多人在监视着,她连与他说一句真心话都不能,不知道自己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她越发感觉到自己与楚越漓之间的而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变远。有一次,她看着身着蟒服,周遭侍人环立,浑身透着威冷气息的他,突然觉得很陌生,好似这一次,才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虽然也时常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但终究还是做不到。

皇宫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各种名目各种由头,几乎天天都是介入,就是苦了礼部那群官员,整天都在为各种宴席名头挖空心思,几乎要想破脑袋。

这不,不知哪个家伙脑洞大开,想了个什么金貂银雪宴,虽然宴会的名字听起来挺抽象,但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宴会该怎么吃,怎么玩,这才是重中之重。

秦向晚觉得纳罕,这皇帝明明就是个酒肉皇帝,怎么防备心却那么重,敢情他既想悠闲潇洒地当个昏君,又想江山社稷在自己的治理下能够万世长存,这不是做白日梦吗?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心小,没那么多的豪情壮志,一个平安幸福的人生,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了。

离那个金貂银雪宴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想到最近参加宴席多到想吐,她决定等宴席开始后再去,反正宴席的焦点人物,从来都不是自己。

因为她一直在秉承演什么就要像什么的精神,所以不管什么宴席,她一个不落,从不缺席,皇帝一开始还以为她有什么阴谋,后来见她这般顺从,也就慢慢放下了对她的防备心,只当她是想通了,决定听天由命,所以羁绊她晚去上一阵,也是不打紧的。

换了衣裳,由人伺候着打扮完毕,她这才优哉游哉往行宴的地方晃。

皇宫虽然不缺钱,但也不可能把每个角落都点上灯,毕竟没有人会闲得无聊专找犄角旮旯走。

但秦向晚恰恰属于那种闲的没事干的人,她就带了一个侍女,还专挑荒无人烟的小路走,倒不是她喜好特殊,而是走小路,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盘算得很少,但谁料今天流年不利,想躲麻烦,却结结实实跟麻烦在撞了个正着。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悠闲地在小径上穿梭,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突地脖颈一凉,接着听到身边传来“咚”的一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跟着自己的那个侍女晕倒了。

心里很是惊骇,但她却表现得无比镇静:“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要对我的侍女下这么重的狠手,怜香惜玉懂不懂?”

身后立刻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是女人,自然不懂何为怜香惜玉?”

女人?秦向晚下意识转头,但因为小路上的光线实在不够明亮,她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一抹模糊侧影:“我与你有仇吗?”她自认为不会与人结仇,但这个身体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人,她就不知道了。

“我与你无冤无仇。”对方很爽快地为她解惑。

她嘴角一抽,“既然无冤无仇,你把这玩意架我脖子上意欲何为?”她指指架在自己脖颈边的锋利剑刃。

“只是要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秦向晚有点意外。

对方似乎为了让她相信,特意将刀刃离开她脖颈稍许:“我要对付的人,只是狗皇帝,只要你肯协助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刺客?还是要杀皇帝的刺客?虽然女子的刀还架在她肩膀上,但已被她忽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皇帝?是为民除害,还是私人恩怨?”

“与你无关。”冷冷四个字,直接将秦向晚打发。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她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女子很不耐烦,但还是说了自己的理由:“狗皇帝坏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杀他哪里需要理由?”

秦向晚心想,皇帝做人真是失败啊,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可见他有多么讨人嫌了。

她想了想,道:“如果不是血海深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女子的气势霎时变得冷厉起来,已离开秦向晚脖子的剑刃,又一次挨上她的肌肤:“我不是来与你讨价还价的,你不帮我,我就杀了你!”

秦向晚能感觉出,女子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但此刻她满心的愤怒让她变得有些失控,为了安抚激动中的女子,秦向晚只好妥协道:“我可以帮你,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不久前皇宫曾发生过一次刺客袭击事件,皇帝为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将宫禁的强度增加了数级,如今守在皇宫内外各处的御林军,比之前整整多了三倍,而宴会举行地的中央,暗卫的数量,更是难以估计。”她顿了顿,感觉女子的情绪不再似之前那么激动,才静声道:“你若一意孤行,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女子好半晌不说话,正当秦向晚以为自己终于劝服她时,“唰”的一声,身旁的树枝被齐根削下:“你根本就不懂,当一切都被残忍地毁灭,那种绝望感觉……为了我那些无辜枉死的家人,狗皇帝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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